赤網 第1卷 第二十四章  攤牌
    孔慶文的目光絲毫沒有躲避,「你覺得是誰?」

    「孔處,你的確很高明,你今天在會上的分析把我們所有人都引向了一個錯誤的方向,」孫瑰婷的目光如炬。

    「哦,那就請你說說看,」孔慶文拿捏不準孫瑰婷的真實意思。

    「的確,王殿英參與了翟祥明的抓捕和審訊,也知道這次咱們計劃,那天晚上他確實單獨出去了,茶館女老闆也是他開槍打死的,可這並不能說明他就是內鬼。」

    「那你懷疑誰,趙隊長?」

    「趙發強這個人平時是有點孤傲,這幾天他是離翟祥明最近的人,的確他有很大的嫌疑,尤其是從秦淮河趕回茶館後就發生了刺殺,但我覺得這只是巧合,所以他絕不是內鬼,」孫瑰婷的言語和她的目光一樣咄咄逼人,「內鬼另有其人。」

    「你在懷疑我?」孔慶文亮出了底牌。

    「處長,我是覺得內鬼應該不在我們四個人當中,這一點連我都想到了,你也不會沒有想到,可你為什麼要把我們都引向一個錯誤的方向呢?!」孫瑰婷也打出了她的底牌,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孔慶文感覺到有一種壓力壓向了自己,從他認識孫瑰婷起,所發生的一切足以說明她的不同凡響,剛才她的這番分析讓孔慶文不由得心裡一緊,「嗯,孫秘書,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也希望內鬼另有其人,但既然咱們四個人的嫌疑最大,那就理應從咱們四個人開始查起,在沒有查清楚前,咱們四個人誰都脫不了干係……」

    「要說嫌疑,你我都有,」孫瑰婷陰沉著臉。

    「對,所以連你,我也沒有排除,在時間上和空間上,你的嫌疑也很大。」孔慶文一臉鐵青。

    孫瑰婷的眉頭逐漸擰成一個疙瘩,她惡狠狠地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無聊。」

    連孫瑰婷都看出來另有其人,那麼這個內鬼一定在治安局裡,身邊的人一個個在孔慶文的腦海裡閃過。

    晚上十一點,治安局審訊室裡。

    孔慶文分別提審了三名刺客,他們出來謾罵,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知道,一旁的王殿英幾次試圖對刺客動刑,都被他制止,「王隊長,不要讓他們休息,不要送水和食物,不要答應他們的任何要求,兩天是人的極限,在這兩天裡把人看好,不要隨意提審,明白嗎?」

    10月19日早晨九點,林炳輝辦公室。

    「慶文啊,我想知道你如何處置這些刺客?」林炳輝發問。

    「消磨他們的意志,同時等待事態的變換,另外,我想再次提審翟祥明。」孔慶文回答。

    「翟祥明?他還有價值嗎?」林炳輝不解地問。

    「我無法肯定,但我總覺得在他的身上一定還有咱們不知道的秘密。」

    上午十一點,從茶館走出來的孔慶文開著車駛向城外的玄武湖,在那裡,劉麗英正在等待著與他交換情報。從剛才與翟祥明的聞訊中他得知,茶館曾經和一個秘密電台有過交往,但這個秘密電台並不是共 產黨地下組織的,發報的頻率也只有犧牲的女老闆一個人知道,那麼趙發強手中掌握的秘密也一定與此有關,他從女老闆身上翻出的那張紙條,很有可能記錄著秘密電台的相關情況。另外,從翟祥明被刺事件說明,這個秘密電台也極有可能是重慶方面安插在南京的一個秘密聯絡點。

    玄武湖,古名桑泊湖,玄武湖這一稱謂始見於公元448年,傳說在湖中出現黑龍,便改稱為「玄武湖」。

    孔慶文和劉麗英站在湖邊,看著湖面上偶爾飛過的候鳥。「我必須要幫助這個秘密電台,只要他在為抗日出著力。」孔慶文的目光深邃。

    「可是你很有可能為此暴露自己,我不同意,我是你的直接領導,我得對你的安全負責,」劉麗英極力反對。

    「你更應該為咱們的民族負責,麗英同志,你也不用勸我了,我會小心的,還有那個翟祥明,留著他太危險了,必須要除掉。」

    「好,我會安排的。」

    孔慶文轉過身,「好了,我得回去了,再見,麗英同志。」

    看著孔慶文離去的背影,劉麗英對他又產生了一種新的認識,那是一種對民族的責任和對信仰的堅定。

    回到治安局的孔慶文單獨把趙發強約到了一個附近的餐廳,閒談了片刻後,孔慶文采取了主動出擊,「趙隊長,我想你是一個明白人,目前局裡面正在查內鬼……」

    「怎麼,孔處,你也懷疑是我?」趙發強一臉的不耐煩。

    「呵呵,不是我懷疑,是有很多事情對你趙隊長不利啊。」

    「我……」孔慶文一擺手,「如果你的解釋能打消局長對你的疑慮,那你早就去找局長了,」孔慶文遞給趙發強一支煙,「趙隊長,我孔慶文敬佩你是條漢子,也有心幫你洗脫嫌疑,可是有很多事情,你並沒有和我說實話啊。」

    趙發強猛然抬頭看著孔慶文,「孔處,兄弟我不明白。」

    「呵呵,那好,趙隊長,那咱們就好好回憶回憶吧,」孔慶文點燃香煙,「今天上午,我再次提審了翟祥明,他供出了一個秘密電台,而這件事情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對吧?」

    「對,但我考慮到這個秘密電台沒有最後確認,所以我就沒向局裡匯報,想等抓捕到這個秘密電台後,再匯報的。」

    「呵呵,好,趙隊長,你的這種解釋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在有意隱瞞,或者說是有意包庇呢……」

    一句話讓趙發強從椅子上霍地站起身來,「孔處長,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他翟祥明自己都不能確定的事情,誰知道是真是假,誰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轉移咱們的注意力,再說了,咱們這兩天都在盯翟祥明這條線,哪有精力再去確定情報的真假?!」

    「好一個沒有精力,可這兩天你們隊填寫的任務派放單上,大部分的人員車輛並不是安排到了茶館,著就說明你趙隊長除了盯翟祥明之外,還是很有精力的,」孔慶文沒等他回答,突然加快了語速:「還有你從茶館女老闆身上搜出來的那張紙條,應該也和這秘密電台有關係吧?!」

    趙發強沒想到孔慶文對他瞭解得如此清晰,他更沒有想到自己從女老闆身上搜出紙條的事情也被孔慶文所知曉。孔慶文的喝問讓趙發強呆若木雞,一時間他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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