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言的哀傷湧上心頭,心中又苦又悲傷,又帶著淡淡的寂寞與傷感。含冰突然想起這些天來,胡風每次回來的時候,總是悄悄的看一眼周雨,然後和她說些悄悄話就走,至多只是要夏依幫他好好照顧周雨,卻從來都不和自己說一句話,那怕……那怕是輕輕的開口,打聲招呼都不給。
含冰的心中黯然,幽怨萬分。每當看見胡風不理自己的時候,含冰總是十分努力的咬緊牙關,才不至於使自己的眼淚流出來。她心中的痛苦,胡風怎麼可能理解呢?!
望著茫茫的蒼天,她有時候居然希望世界的末日快些來臨才好。因為那樣的話,她就能快快死亡,快快的墜入輪迴。那樣的話,她就能忘掉胡風,忘掉曾經與他曾經爭吵、讓自己傷心的歲月。
只是,每當天地動盪,每當死亡真的離含冰如此近的時候。含冰的腦海中,第一時間總會蹦出胡風的身影來,他的笑,他的傻,他的呆,以及他的可惡與混蛋……讓含冰驀然間發現,也許永生永世,自己都不可能再忘掉他了。
胡風,注定是她心中永遠難以解開的心結!
輕輕的,鹹濕的淚水輕輕的劃破了含冰的臉龐,劃傷了她的心。
「你……還在想他嗎?」
就在含冰黯然神傷,愁眉不語之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人輕輕撫摸,一個熟悉的、柔柔的聲音在耳邊低語。
含冰被驚醒過來,回頭一看,見是蘭蘭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的身後。含冰臉上一慌,趕緊擦拭自己的淚水,羞得滿臉通紅:「沒……沒想他,蘭蘭你瞎說什麼嘛?!切,我才不會去想他呢!」
「呵呵……傻瓜!」
蘭蘭抱住含冰的小蠻腰,刮刮含冰的鼻子,輕笑道:「嘻嘻……大傻瓜,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你的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再說了,要是你心裡不是想著他,為什麼我一問起你來,你就矢口否認呢?這不擺明了心中有鬼嗎?!」
「哎呀,蘭蘭你盡瞎說,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呵呵,我瞎沒瞎說,只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蘭蘭放開摟住含冰的手,本是取笑含冰的臉上,突然也出現了幽怨與哀傷並存的神色。蘭蘭的目光也眺望天空,但見天空昏暗,一眼往去俱是烏雲遮天,淡淡道:「傻丫頭,那大色狼那麼優秀,那麼討女孩子喜歡,你喜歡上他也是正常的,沒必要害羞遮遮掩掩……」
含冰被蘭蘭說得臉色一紅,羞澀的用手撫弄衣角。
蘭蘭看一眼含冰,接著道:「只可惜了,他如今都要和小雨結婚了。他終究是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只屬於小雨一個人。我們……注定只能成為旁觀者,注定只能默默的站在旁邊觀看,再也沒有發言權……」聲音漸漸低落,漸漸憂傷,低沉下去,最後終於細不可聞。
看見蘭蘭委屈的樣子,比之自己剛才也好不了多少。含冰本是羞澀撫弄衣角,這會兒倒開始拍拍蘭蘭的後背,倒要安慰起這個丫頭來了。含冰心中清楚得很,任是當初蘭蘭在與秦華的婚禮上如何刁難胡風,如何不給胡風好臉色看。但是至始至終,蘭蘭最最喜歡的人還是胡風。
這便叫愛之愈深,傷之愈疼。
一時間,兩人心情低落無言,相互傷感,都把頭望向地面,俱都低頭不語。
「蹬蹬蹬……」
正當二女沉默之際,只聽皮鞋敲擊實木地板的聲音緩緩傳來。二女一愣,抬頭看去。只見黑暗中,一點星火由遠而近。漸漸的、一個高大的人影慢慢從漆黑的屋子裡走到略有光輝的陽台上。原來是胡風抽著悶煙,獨自到陽台上來解悶來了。
這還真叫說曹操,曹操就到。
看見傷害自己的罪魁禍首出現在自己眼前,二女先是一愣。緊接著,本是幽怨的臉色俱都一沉,蘭蘭更是冷得比冰霜還要恐怖,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淡淡道:「真是掃興,這個時節天氣本來就不好,本來想到陽台上來呼吸呼吸新鮮些的空氣。沒想到一上來才呼吸幾下,便又有污染空氣的人出來了,真是的……」
「咳咳……」
胡風本是抽著煙出來,差點沒被煙給嗆死。看見昔日的蘭蘭如今居然臭著一張臉瞧自己,很有些尷尬。本想反駁的,但一想還是算了,所謂好男不跟女鬥。這女人早在秦華的婚宴上就已經發瘋了,自己何必再與她計較呢?!算了,不理她。反正自己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煩惱,何必與這種女人一般見識呢?!她罵她的,自己抽自己的煙,假裝聽不見便是了。
想通了這些,胡風不回嘴。蘭蘭以為胡風完全無視自己,把自己當成了空氣,更是心緒難平,胸口急劇起伏,眼神怨恨的看著胡風,恨不得一口生吞了他方才甘心。
蘭蘭與含冰憤怒悲傷,俱都不言,胡風更是不敢說話,只想著抽完手裡的煙便趕緊進去,省的站在這外面,到時候不知道這兩女人又要對自己發什麼難。
三人沉默中,一根煙很快燃盡。
胡風把煙屁股扔到垃圾簍裡,目光一掃,發現含冰目光冒火的瞧著自己,蘭蘭乾脆撇過頭去,看都懶得看自己一眼。心中微微一寒,正要往屋子裡走去——
「等等!」
誰知胡風的才剛邁開大腿,突的聽見身後冷冷的呼喚聲。胡風回頭一看,正是含冰目光森冷的瞧著自己。
「什麼事?」胡風如今心情鬱悶煩惱,她們不給自己好臉色看,自己自然不會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我的胡大神,你不是說只要集合了萬物生靈的力量,就能夠還天地一個平靜麼?怎麼?如今萬物生靈的力量都已經被你給集結了,可為什麼這麼久過去了,天上不但沒能看見太陽,甚至連以前神鼎中發出的光亮都沒呢?莫非是你無能,所以拯救不了世人,讓世人眼睜睜的去死,對麼?」因對胡風有怨氣,含冰不但神色冰冷,即使說的話也極盡譏諷之能事,讓胡風無地自容。
「這……」
胡風被含冰說得,臉上有些發燒。諾諾的說不出話來。
「哼!無能就無能,你也不用狡辯了。其實我們大家心裡清楚就行!」一直沉默的蘭蘭驀然接話,語氣比含冰還要尖酸,還要刻薄,說得胡風臉色蒼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