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聽見父親的喃喃低語,雅袖呼喚道:「爸爸,你別傷心了好麼?女兒……女兒是去找媽媽了。女兒……在天國裡,一定會和媽媽一起保護你平安無事,保護你快快樂樂的……你別傷心了好麼?等女兒走了以後,希望……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為我和媽媽,好好的活下去……」
男人只能不住的點頭,但想到女兒也要步妻子當年的後塵死去。從此以後,只能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無親無故,天涯飄零,一股難言的哀傷籠罩在他的腦海中……
「風哥哥……」雅袖見父親答應了自己,欣慰的點點頭,臉色又恢復了些許的色澤。看著胡風癡癡道:「風哥哥,我走了以後,你不要哭泣,不要悲傷。小雨會好好的陪伴你的。在天國裡,我……我會……我會和她用心靈來溝通,默默的注視著你,關懷著你。風哥哥,答應雅袖,別傷心了……好麼?!」
「我……我不傷心,我……我……」胡風努力想展開笑容,但心中卻如一潭死灰。緩緩道:「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胡大哥……胡大哥法力通天,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哎!傻哥哥,人力有限,怎麼可能逆天改命呢?!」
雅袖自嘲的笑一笑,心知自己病入膏肓,回天無力。看著胡風,仍舊癡癡道:「胡大哥,你知道雅袖這一生中,最大的願望是什麼麼?」
「是什麼?」
「呵呵,你……你還記得我們當年一起登泰山麼?!」雅袖目光閃亮的瞧著胡風,輕聲道:「當年,你一個人傻傻的幫我們背行李,本是打算早晨一起看日出的。但後來陰雨天氣,看日出的計劃半途夭折。我今生最大的希望,就是……就是我們兩個人,相依相偎,一起坐在泰山的最巔峰,一起看著日出東方,雲海從自己的腳下徐徐飄過,多浪漫吶……」
雅袖臉上充滿了神往的模樣,卻又漸漸黯淡下來,悶悶道:「可惜……可惜我的身子不好,也不知道下一個小時還能不能見到你。去泰山看日出,更是……更是癡人說夢……」
「能!」
看見雅袖神色黯然,胡風堅定的看著雅袖,聲音無比的堅定:「傻丫頭,你能!你一定能看見泰山的日出。胡大哥這就帶你去,帶你去看泰山的日出。」「真的嗎?」雅袖依然不信,只是低低的說著。
「真的。你若是想看,我現在就帶你去。」胡風說完,將病床上的雅袖攔腰抱起,順手一抽,將被子裹在了雅袖的身上,奪門而出。
動作行雲流水,從不拖泥帶水。如此架勢,倒是把周雨和雅袖的父親給嚇到了。
「胡風。你……」周雨怔怔的看著胡風,臉色不禁為難起來。不知道胡風又要幹什麼。
「我帶雅袖去泰山看日出。」胡風著急的說著。
「泰山?」雅袖父親不禁驚歎起來,如今自己女兒病成這樣,而且泰山離這裡相隔好幾千公里,就算是坐飛機也要提前訂票啊,有這麼著急的嗎?再說,現在雅袖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出門。
「你在說什麼啊?快把袖袖放下來,你沒看見袖袖病成這樣了麼?!」就連周雨也不禁微怒起來,這麼遠的地方,現在帶雅袖去,定然會給她的病情雪上加霜。
胡風不想多說話,此時只想完成雅袖的心願。倒是雅袖紅著臉,先開口解釋道:「爸、姆媽、小情。其實我知道我這個病是好不了了,大家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我只是想在最後的日子裡看看日出,請滿足我這最後的心願吧。」
眾人無語,聞之傷心。看著雅袖期望的神色,撇過頭去,最後一一默允了。
就連醫生見了也是極力反對,胡風最恨這樣在自己面前礙眼的人,直接一把將醫生丟出十多米,頭也不會的朝大門口跑去。當著眾人的面縱身一躍,直接借力躍上了醫院大樓,隨後幾個起落,整個人消失在都市深處。
胡風抱著雅袖極速飛躍,比起那些普通的交通工具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雖然是人體的劇烈運動,但胡風通天神力,而倒在他懷中的雅袖卻是如履平地,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搖晃。
泰山遠在DS省AT市,沒想到這次去DS不是去找自己的父母,卻是要帶雅袖看泰山日出,完成她這一生中最後的……最後的…心中痛苦,撕心裂肺般的悲傷。
以胡風現在的功力若正要認真起來,加上是高速的跳躍,避免了很多彎路,相信不出數小時,必定能奔幾千公里。奈何為了雅袖躺在自己懷裡,又安全又舒適,胡風只能壓下狂奔的速度,緩緩向著泰山飛馳,只盼著黎明前,能帶著雅袖到達泰山之巔。
在這幾小時之中,雅袖就是這般安靜的倒在胡風的懷裡,雅袖的看著他,當他累了時候,她會替他抹去額頭汗水,也就是這幾小時中,恰恰是雅袖感覺最幸福的時刻。
三年之前,他們也來過這裡,只不過可惜了,當時雅袖與胡風之間,整日裡除了爭吵鬥嘴之外,再沒有別的交集了,更不會想到,有一天胡風會陪著自己看泰山日出的。
………………
泰山之稱最早見於《詩經》,「泰」意為極大、通暢、安寧。
泰山突兀的立於華北大平原邊上的齊魯古國,同衡山,恆山,華山,嵩山合稱五嶽,因地處東部,故稱東嶽,又有『五嶽之長『的稱號。
它東臨波瀾壯闊的大海,西靠源遠流長的黃河,凌駕於齊魯大地,幾千年來一直是東方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
泰山入口頗多。如今胡風卻是隨意選了一條路,飛身而上,踩著雲霞,踏著煙霧。要是白天被人看見,還以為碰到了神仙。
只見他腳尖輕點,穿越在每一塊岩石之間。
而他今天走的這條路為泰山東路,這個路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泰山御道。
其名字的由來,是因歷朝皇帝也從這條道登山。它是歷史悠久的登頂路,千百年來為登山主道。沿途林蔭夾道,石階盤旋,峰巒競秀,泉溪爭流,自然景觀雄奇秀美。沿途古跡眾多,共計有古寺廟8處,碑碣192塊,摩崖刻石366處,傳統文化韻味濃郁。
古往今來,無論歷朝的帝王將相、文人騷客、達官貴人,還是普通百姓以及進山朝拜、許願還願的香客,大都沿此路上山。
胡風登山而上,不是走山而是飛山,他憑藉著自己極限速度和雄厚的功力,腳不沾地,人影重重,本是一人上山,看來像有千百人一樣,其實都是殘象所至。
較之三年前,胡風確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算是他懷中的雅袖,用眼睛都看不到任何的事物,只覺得一切都是模糊的,因為胡風的速度早就超越了她肉眼的速度。
速度越快,風力越大,不多時,雅袖幾乎被吹的睜不開眼睛,只覺得耳邊風聲隆隆,什麼都聽不清楚了。
胡風就她緊緊的抱在懷中,用身體的溫度溫暖著她。
一路沿山飛躍,直接穿過中天門,見索道處,更是毫不理會,抽身而躍,單一踏,踩著索道急速而奔。索道之下更是溝谷壑壑,深不見底一片漆黑。
少頃,胡風直衝南大門,然後踏巖而上,直達玉皇頂。
玉皇頂是泰山主峰之巔,海拔一千五百四十五米。因峰頂有玉皇廟而得名。位於碧霞祠北,為泰山絕頂,舊稱太平頂,又名天柱峰。玉皇廟始建年代無考,明成化年間重修。主要建築有玉皇殿、迎旭亭、望河亭、東西配殿等,殿內祀玉皇大帝銅像。神龕上匾額題「柴望遺風」,說明遠古帝王曾於此燔柴祭天,望祀山川諸神。殿前有「極頂石」,標誌著泰山的最高點。極頂石西北有「古登封台」碑刻,說明這裡是歷代帝王登封泰山時的設壇祭天之處。東亭可望「旭日東昇」,西亭可觀「黃河玉帶」。
相較之神農頂,卻是另一番風味。胡風當年修習《碧落黃泉大法》於陰山森木之中,比起大都市的生活,他更加喜歡這樣依天地萬物為伴的感覺。
泰山玉皇頂上,歷代帝王都在這裡築壇祭天,如今卻成了人們登高望遠、憑眺祖國大好河山的地方。而玉皇頂宮門外的石碑,不著一字,也頗讓人流連揣測。
據說,漢武帝登基以後,採取了許多富國強兵的措施,懾服了匈奴,平定了內亂,出現了國泰民安、經濟繁榮的局面。漢武帝好大喜功,對自己開創的天下一統的西漢王朝十分得意,便大規模地到泰山進行封禪活動,僅前後二十一年的時間,封禪之禮便行了七次之多。
公元一一零年,三月,漢武帝來泰山封禪,見到以前的帝王來泰山都樹碑立傳,為自己歌功頌德,他對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他認為自己功德蓋世,萬民俯首 非一小小石碑所能言表,再說立碑名功,簡直俗而又俗,便別出新裁,立石於絕頂,以示他因高告高,高上加高,無以言表的功德。立碑之時,岱頂瑞雲飄忽,四面霞光,突然,在地下挖得一卷金書玉簡,只見上面寫到:「武帝劉徹,壽終十八。」武帝看後,心驚膽顫,恍惚中把它倒讀為「八十」,以後果然活到八十歲謝世。
此碑高達數丈,上下漸削,石色瑩白,雖經百世露浸雨濕而不生苔蘚。據說,每當艷陽普照,石碑便熠熠發光,金光射目,碑中幾行篆字,言武帝功德,遠視則有,近視則無,真乃奇絕。
胡風抱著雅袖來到玉皇頂東亭,此處恰是觀日出的最佳之地。此刻天色朦朧,四周寂靜,正是黑白交替的時光。
「累了吧。」雅袖看著早已滿頭大汗的胡風,伸手替他拭擦著額頭的細汗。
「不累。」胡風淡淡說出,眼中柔情一片,卻有帶著無限的哀傷。
「放我下來吧。我想走走。」雅袖在他懷中深深的吸了口氣,如此久的奔波,她的精神狀態差了很多,就連臉色也較之以前更加蒼白了,看的胡風心中不禁一痛,估計只怕時日不多了,不由的將她輕輕的放下來。
雅袖雙腳剛一沾地,重心不穩,又倒在了胡風的胸前。
「沒事吧?」胡風心中一緊,臉色蒼白關切。
「沒事!」雅袖微微搖頭,緩緩的走著。由於連日她一直是被胡風抱著的,乍一下地走路,覺得很不習慣。
隨便走走活動筋骨後,只覺得體內血氣翻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胡風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雅袖,輕輕搖晃道:「雅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雅袖才幽幽轉醒,倒在胡風的懷中微弱的道:「風,我剛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夢見自己死了,還看到了你……」說到這裡的她臉色不禁紅潤起來,就連氣息也加強了很多。
「別說了。」胡風一看便知是迴光返照,輕聲而斥。
「好!我不說了。我等著太陽升起。」雅袖幽幽的將目光轉向遠方。
胡風緊緊的抱住她,看著遠方道:「雅袖,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我會的。」雅袖弱弱的說著。只覺得倒在胡風的胸前是這麼溫暖,這麼的安寧。
還不到日出的時候,天剛濛濛亮;那是一種美妙蒼茫的時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之中,還散佈著幾顆星星,地面一片漆黑而安靜,薄霧輕輕圍繞著兩人,四處的一切也都籠罩在著神秘的薄名之中。一隻雲雀,彷彿和殘星會合在一起,在絕高的天際歌唱。
在東方,天邊泛出了淡淡的白光。
胡風與雅袖舉目遙望,只見慢慢的天邊出現了一抹朝霞,天際微露晨曦,遠處的群山籠罩在薄霧之中,很寧靜。
清晨的山風凜冽凍人,胡風不禁將雅袖裹身的棉被緊了緊。此刻,只覺得雅袖氣息越來越弱,臉色越來越蒼白。
胡風連忙伸手遙指,大聲道:「雅袖,太陽出來了!出來了!快看啊。」
良久,雅袖才輕輕的「恩」了一句,弱弱道:「好美啊。」只到此刻,她臉上依然保持的微笑。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來,天色馬上陰暗下來,大片的烏雲隨著狂風從山谷間向他們湧過來,在山頂上,能感覺到烏雲離他倆那麼近。烏雲迅速的在山間瀰漫,吞沒了晨曦和朝霞,人的心情也隨烏雲一樣沉重起來。
胡風心中一急,以為山雨欲來,遮擋陽光,不禁悲痛大吼:「賊老天,你難道真的這麼殘酷嗎?!若是不出太陽,就讓我胡風把你這太陽轟碎!」聲音悲痛刺耳,一發力,真要捅破蒼天。
雅袖開始沉默,氣息更加微弱起來。此刻,更想不到的是一陣豆大的雨點忽然從烏雲中鑽了出來,挾著狂風,砸向了毫無一點準備的他們。
胡風心中一怒,要是老天爺是一個看的見摸的著的實體,恨不得立即將他撕碎。
此刻雅袖氣息微弱,眼看這隨時有倒下的可能。胡風又急又怒,目前首要之計,便是找個地方躲雨水。可一個小小的山頂,哪有什麼避雨之地?
胡風急的放眼觀望,幸運的找到了一個大石縫,連忙抱著雅袖躲了起來。
「呵呵……老天爺給我們開了一個大玩笑!可也沒有辦法。這就是天命。」雅袖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弱弱的笑了起來,可以話語之間透露之無限的失望。
胡風又是如何不清楚,當下緊抱雅袖道:「什麼天命,什麼老天爺!我全都不信,統統當他們放屁。雅袖,相信我,太陽一定會出來的。」
雅袖面帶笑意的點點頭,緩緩道:「風,我相信你,真的!我相信你。」說到這裡的她連嘴唇都開始顫抖起來,話音剛落,兩道鮮血從鼻從流出。
胡風一見,大驚失色。連忙提起自己的衣袖幫她拭擦,可是無論他多麼努力,鮮血總是越擦越多,越擦越流。
雅袖微微把頭一側,阻止胡風繼續浪費力氣,一張憔悴無比的臉如紙張一樣的白。
「雅袖!」胡風不禁大叫一聲。
「不要白費力氣了,我知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看日出吧。」雅袖含笑而出,雖然吐詞清楚,但是聲音小的只怕她自己才可以聽見了。
狂風仍然強勁的刮著,烏雲在風中翻騰,黑暗的閃電嘶吼咆哮,迅速向身後的山谷間湧動,不一會兒,天邊竟然又開始微露晨光。幾分鐘後,隨著烏雲漸漸散去,閃電熄鼓,雨點奇跡般的停下來了!
一道微弱的陽光,透過還未散盡的厚厚雲層,慢慢的射進了石縫之中。
胡風立即警覺,興奮的抱起雅袖,口中不斷重複著:「 「日出!日出!看日出……醒醒,雅袖不要睡啊!」
「風,我真,真……的很開……心。」雅袖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就連說話也開始斷斷續續。
沒想到,一分鐘過後,烏雲又重新遮蓋住了紅日,胡風內心更加著急了,一邊呼喚著雅袖的名字,一邊不停的咆哮,不停的奔跑,像是要驅散狂風烏雲,讓太陽的光芒降臨大地。
「出來啊!太陽!!太陽出來了!!!」胡風仰天而嘯,依然是腳底不停。
也許是他們的真誠感動了泰山,感動了蒼天。幾分鐘過後,太陽衝破滾滾烏雲,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用一輪紅日迎接他們,眼前便伸手可接的紅日。這禮物太貴重,感動得氣若游絲的雅袖留下了流淚。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那一瞬輝煌和發自內心的感動。
就是這斷斷的幾分鐘卻經歷了從期望到等待,從興奮到措手不及,從失望到喜極而泣,從放棄到奇跡的重新發生。
「雅袖!看到了嗎?日出……泰山日出啊。」胡風終於開心的聽下了腳步,抱著雅袖站在泰山之顛,遙看那美麗的日出。金光閃耀,美麗的華彩灑遍了神山的每一處角落。
「我看到了。風哥哥……謝……謝……你。」說到這裡的雅袖默默的閉上了眼睛,小聲的說著:「我……看到了,看到了。風……給我講……故事……聽好,好好嗎?」說完之後便手手緊緊的抓住胡風的手臂。
「好!」胡風脫口而出,臉上極度的悲傷:「你要聽什麼?」
「你——的,關於……你的故事。」雅袖艱難的吐著詞,鼻血印紅了胸前好大一片。
胡風點了點頭,坐了下來,將雅袖放在自己身上,緊緊的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著自己所有的往事。
漸漸的,雅袖抓他的手慢慢從他手臂上滑落……
說到這裡的胡風微微一停,不禁流下一滴眼淚,抱雅袖的手不禁一緊,雙眼看著遠方,繼續說著他自己的故事。
太陽終於升了起來,艷陽高照,一片晴朗。
胡風抱著雅袖默默的站了起來看著遠方,良久,才放聲大吼。聲音震天動地,響徹山谷,之中充滿了無限悲涼之意。
終於,雅袖的手悄悄的、悄悄的垂下去,隨風飄蕩,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她的心中無限滿足,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遺憾……
一代芳魂,就此隕落。雅袖終於靜靜的躺進了胡風的懷裡,回歸天國,回到她母親的身邊去了。
在那裡,雅袖會與自己的母親一道,祝福著胡風,祝福著自己孤單的父親……
沒有淚水,因為淚水已經流乾;沒有悲傷,因為悲傷已經過頭。艷陽高照,讓巍巍泰山上的積雪漸漸消融,寒冷的冬天即將過去,總有一天,春的氣息將灑滿人間。
雅袖死了。但雅袖的一縷芳魂,卻被胡風用無上的大法力給束縛起來。他要留著雅袖的三魂七魄,要把它們永遠帶在身邊,縱使走遍天涯海角,等到歲月變遷,地老天荒,他也要復活這個永遠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女孩。
永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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