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含冰此刻倒在雪地裡,還不領情。不僅如此,居然還憤怒的把自己援助的手打落,胡風臉色一變,也沒料到這大小姐這麼難伺候。自己與她之間的那些小打小鬧,難道她記恨得這麼深麼?
心中一時大怒,再也受不了含冰這無法無天的臭小姐脾氣,沉聲道:「好吧!既然你這麼不識得好歹,硬是不要我救,那我便不救算了。哼!看著漫天漫際的雪,把你凍成了冰棍才好玩。」說完起身,當真硬起心腸往大廳裡走去。
「好哇!你走哇!你個臭不要臉的,我變成冰棍也不要你管,我……我……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見胡風果真走了,含冰本有止住淚水的跡象,這會兒哭得比初始越發的大聲。等胡風終於進了大廳,快瞧不見影子。猛的連身子也躺在雪地裡,眼看著是破罐子破摔,讓冰冷的雪花凍死算了。
「……」
胡風停下腳步,終於還是無奈的歎息一聲,慢慢的轉過身子來,此刻看著含冰在雪地裡,衣服全部被冰冷的水漬浸濕,渾身顫抖,顯然是極度的寒冷了。若是自己此刻再不救援她的話,天知道她會不會真被凍死。
輕輕的來到含冰的身邊,輕輕的把她抱起來。這一次,含冰「哇哇」的,卻出奇的乖巧,只是嚶嚶的哭泣,再也沒有掙扎怒罵了。但此刻臉色蒼白,的的確確顯示著含冰全身寒冷,似乎只這瞬息間的功夫,就快要病倒一樣。
「傻丫頭,明明是凍著了,還要那麼倔強幹什麼。哎……你要說吧,我們兩個人之間,其實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的,為什麼要相互的看不順眼呢?!你看看你,死要面子活受罪,真要掙扎的話,非被凍死不可……」
胡風也沒想到含冰此刻居然如此的乖巧懂事,興許是真的凍壞了,也知道自己再逞強的話,會被凍死,所以乖乖得趴在自己身上,躺著不動。
把含冰穩穩的抱在懷裡,第一次與她如此靜距離的接觸,胡風心神難免一陣蕩漾。為了讓含冰溫暖,為了把她身上的寒氣驅除。不免摟得更緊一些,釋放一股溫暖的氣息,但覺佳人在懷,溫香軟玉,心居然不自覺的狂跳起來。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胡風趕緊把臉從含冰騷人的身子上撇開,接著剛才的話道:「含冰,其實我覺得吧,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很大的仇怨,相互之間大可不必瞧對方不順眼的。更何況,一起在一棟公寓裡生活了好些年,即使你瞧不起我,我們不能成為朋友,至少也不會成為敵人吧?!你知道麼?!有時候夜深人靜裡,我想起咱們兩之間的關係時,腦袋就疼得厲害,總是會想,我胡風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你了?究竟什麼地方惹你生氣了?要你這樣記恨我,狠不得把我剝皮抽筋才甘心?」
一陣幽香襲來,胡風發現自己的身子慢慢的被纏緊。低頭一看,發現原來是含冰這丫頭,一邊聽自己說話,一邊一點一點的用手摟住自己的腰身,興許是身子骨寒冷所致。此番見自己瞧向她,本是蒼白得臉色驀然一紅,比花兒更嬌艷。把頭埋在自己的懷裡,都不敢瞧自己了。
見這情形,胡風會心一笑。似乎看見了融冰的前兆,心中難免高興,接著嘮叨:「我想了好多次,但想來想去,想破了頭皮也沒想到咱們究竟哪裡反衝了,使得你一瞧見我就恨不得把我殺了才甘心?我也仔細琢磨過,你如今非要殺了我,莫不是因為當年我拆散你和那個叫馬凌的貴公子,所以你才記恨於我的,對麼?!」
循聲問去,卻發現含冰腦袋深深的埋進自己懷裡,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一直沒離開過自己的臉。瞧那樣子,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在問她話。
「含冰……你看什麼呢?」胡風覺得自己臉上應該沒什麼奇怪的地方,讓含冰這麼死盯著不放吧?!想伸手摸摸臉,但雙手緊緊抱住含冰,又不敢鬆手,只能無奈放棄。
「耶……沒……沒什麼,我剛才看見一隻飛機飛過去……」含冰驚醒過來,臉色紅紅的,卻沒有再罵胡風的意思。又把眼睛埋起來,看樣子是不想搭理胡風,連胡風剛才的話也沒回答。
「……」
早就習慣含冰這不冷不熱的態度了,胡風見她不說話,只當是心中還在恨以前自己搞垮馬凌的事實。無奈的笑一笑,想解釋當年馬凌也不是個好東西,叫含冰不要再痛恨自己了。
但又想,她都恨自己這麼多年了。成見之深,哪能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理得清,說得完的?想要她即刻原諒自己,更是想都別想。無奈之下,見含冰緊緊的埋著頭,似乎不想和自己說話。胡風只能歎息一聲,帶著含冰往附近的醫院走去……
一路走來,白雪飛天,渺渺茫茫,大道兩旁的樹枝搖搖晃晃,都被厚重的積雪壓得快喘不過氣來。
胡風這一路抱著懷裡的含冰,這丫頭倒也乖巧懂事,或者是生病受凍沒了力氣。再也沒在他懷裡鬧騰掙扎。倆人一腳深一腳淺的,來到附近一家小小的、卻挺有名氣的診所內。早有一個老醫生戴起老花鏡迎頭走來,瞄一眼胡風,再瞄一眼含冰,問道:「怎麼回事?」
「剛才她在雪地裡摔倒了。我怕她腿出什麼毛病,所以特地帶她過來看看……」胡風笑一笑,見含冰的臉色紅彤彤的,又突然想起剛才她在雪地裡顫抖著身子,想是許多寒氣如體了,趕緊接道:「哦對了還有,剛才她倒在地上的時候,在雪地裡趴了好久才被我抱起來的。你順便給看看,看她有沒有受了風寒。不檢查的話我有些擔心。」
「唔!」老醫師點點頭,用手在含冰的額頭測了測,眉頭皺道:「這姑娘的額頭確實有些燙,怕是凍著了。等會我拿個體溫計給她測一測,再幫她把腳看一下……不過你怎麼當男人的?居然讓自己的女人在雪地裡受凍?」嘮叨一聲,轉身到桌子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