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乘客,開往JX市的XXXX號列車即將開啟,請沒有上車的乘客抓緊時間上車,請沒有上車的乘客抓緊時間上車……」
年輕的小兩口匆匆忙忙的趕到了所處的車次,好不容易在千萬擁擠的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可當他們上了車時,卻發現那車廂裡擁擠得,雖說是起始站,卻早已經連走道裡都擠滿了人。
看著邋裡邋遢,擁擠不堪,各種異味摻雜的車廂,再看著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人,旁若無人的抽煙、喝酒、打牌、放屁……雅袖緊緊的湧身子貼在胡風身邊,眉頭都皺了起來。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公司老總,自打小就嬌生慣養的,出遠門坐飛機,百十里路更是有汽車接送,別說春運的時候坐火車了,即便是平日裡,二十來年坐火車的次數,也絕不超過三次。何曾見過這番光景?!如若不是胡風緊緊的抱住她,用一股淡淡的、充滿了溫柔的氣息護著她的話,估計還沒走進車廂,在車廂門口雅袖就得被嗆得俏臉發白,背過氣去了。
等胡風好不容易依靠強壯的身軀,緊緊抱住雅袖排除萬難,快要走到自己買的硬座邊時,卻愕然發現,自己與雅袖的位置上,此時正坐著三五個花裡胡哨的小伙子,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打撲克,更旁若無人的吆喝……
胡風皺了皺眉頭,拿出車票,對照了一下車廂與座位好後,確定這是自己的位置。便把雅袖從懷裡輕輕的放下來,拉著雅袖的小手,走上前去帶著笑道:「這幾位朋友,對不起打攪你們了,這兒應該是我們的座位吧?!」
「你們的座位?」此時,位置上坐的是幾個染了黃發,掛著耳墜的年輕小伙子。一個黑眼圈的男子撇一眼胡風,不屑道:「誰說的?誰說這是你的位置的?」
「對啊!這位置上難道寫了你的名字不成?他媽的,給老子滾遠點,別打攪了老子睡覺,小心老子打死你。」黑眼圈話落,身邊一個抽出臭腳摳腳丫的長臉罵道。
「喲,小子身邊的妞挺漂亮的嘛……識相的給老子滾蛋,否則在這麼漂亮的女孩面前被扇會很沒面子的。」一個臉上帶著紋身的男子接腔,目光猥瑣的瞄著躲在後面的雅袖。
「幾位朋友,大家都是出門在外,也不容易。看你們的口音,應該也是JX市的人了。這個呢……這兒確實是我們的位置,麻煩你讓讓吧!」胡風帶著笑臉,先把雅袖往後拉一拉,然後從口袋裡掏出幾支香煙,給五個年輕人一個一個派發。
他不想在火車上惹是生非,雖然他很不爽這幾個年輕人的做派。
「嘿嘿!小伙子倒他媽挺懂規矩的嘛……」見胡風散煙,幾個染髮仔很安然的接過來,把嘴叼在嘴裡。黑眼圈斜一眼胡風,倨傲道:「火呢?」
「哦!這就給你點。」胡風微笑著拿出火機,為他們一一點著,希望他們得到自己的賄賂後,能給點面子把位置讓出來。
重複一遍,大過年的,回家都不容易,他不想惹是生非。
然而,讓胡風失望的是,當幾個染髮仔得到煙抽後,並沒有像他想像中那樣的讓位。染髮仔的神色依然無比傲慢,一邊抽著胡風的煙,一邊吹牛打屁,玩牌挖角,再也不鳥胡風,把胡風完全當成了空氣。
這種情形落在胡風眼裡,胡風眉頭一皺,就想要發火時,卻被身邊的雅袖輕輕的扯住。胡風回頭一看,發現雅袖目光中透著擔憂之色——她不希望在火車上有什麼意外發生。雖然她知道胡風身懷絕技,有常人難以理解的力量。但畢竟大過年的,而且是在這擁擠的、魚龍混雜的車廂裡,要真出現什麼意外,誰也擔待不了。
看到雅袖的目光略帶擔憂,胡風心頭一軟,想不與這幾個傢伙計較的,但又實在嚥不下這口氣。正左右為難時,突然見倆個乘警走了過來,胡風眼前一亮,趕緊招呼道:「那個……乘警同志,麻煩你過來一下,行麼?」
「唔,有事嗎?」倆乘警見胡風招手,排開走道裡擁擠的人群,走到胡風面前。
「是這樣的……」胡風先對雅袖溫柔一笑,示意她安心。然後用手指著幾個驚異的染髮仔道:「我本來和我的女朋友買了坐票,位置就在這兒。但現在卻被這幾個傢伙給霸佔了,所以想麻煩倆位幫我把他們勸走。」說著,胡風從兜裡掏出煙散給二位乘警。
「是嗎?」當先一名乘警擺擺手,示意不抽煙,然後用眼睛嚴厲的看著幾個傢伙,冷冷的道:「你們幾個,給我把車票拿出來,看看究竟是坐票還是站票,快點!」
「這……」幾個染髮仔面面相覷,想不到面前這王八蛋居然敢把乘警抬出來壓自己五個,知道不能和乘警較勁,只能聳拉著腦袋站起來。然後用目光狠狠的瞪著胡風,眼裡的意思很明白——臭小子,他媽算你狠!等這倆乘警走了,看哥五個怎麼收拾你,哼!
但胡風可管不了這些,他現在見五個傢伙乖乖的站了起來,心中很痛快。他先把雅袖護著坐到裡面去,然後坐下來,不屑的撇一眼五個混蛋,不再說話。
就在此時,只見不遠處三個身材矮小、民工打扮的人迅速的走到胡風跟前,對著依舊沒走的乘警道:「哎哎哎,我也有坐票,我也有坐票,就是這兒,就是這兒的。」說完便拉著行李往胡風對面一放,一屁股坐了下去。
「是麼?」乘警看這三個人,也是二三十歲的小伙子,皺著眉頭問:「既然你們有票,那剛才怎麼沒見你們要座位呢?」
「這個嘛……」三小伙子有點尷尬,不好意思說是因為害怕五個染髮仔的淫威,才不敢聲張的,只能低著腦袋,不敢出聲。
乘警見三個人不出聲,心中無奈,只能轉過頭來,先審視了五個染髮仔一眼,又沉聲道:「你們五個給我聽好了,既然沒買到坐票,就老實給我站著。從這兒到JX市還不到四小時,站一下會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