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嗚嗚……」
「夠了,你鬧夠了沒有啊?這裡可是山裡,說不定你娘已經被山裡的野獸給吃了!」他這樣一說,小雨哭的更凶了,彷彿恨不得把心肝脾胃肺全都哭出來一般,摧心摧肺的,「哎呀∼你別哭了!我嚇唬你呢,你娘肯定沒事兒!你先別哭了,好不好?」
「……我娘……」張小雨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哎喲誒,我的小祖宗,我是上輩子欠你的嗎?好,我陪你去附近的村子問問,看看有誰見到你娘了,這總行了吧?」他老錢今天算是霉運當頭嘍,忙活了半天只得了這一塊散碎銀子不說,還要陪著個小孩子去找娘,唉,他就不該接他這單生意的。
「嗯!」小雨聽到他願意幫著找他娘,立刻不哭了,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叫你見錢眼開!」錢前狠抽了自己一嘴巴,還是忍不住的說,「一會兒找到你娘的時候別怪我再跟你娘要錢。」
小雨仰起開心的小臉,很認真的說:「放心吧大夫伯伯,我娘可有錢了,她一定給你很多錢感謝你幫我找到她的!」
「錢錢錢錢錢……」現在錢前的眼前除了一張張的銀票和一塊塊的金磚銀磚,再也看不到其他。銀閃閃金燦燦的,差點兒耀花了他的眼。
小雨心裡著急著找娘親,看他這麼愛錢,就越是誇張的說:「我娘包袱裡有好多呢,你不用擔心我們會賴賬,我娘不在乎那點兒錢的,我比那些東西重要多了。」
「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錢前幹勁兒十足的背著小雨就衝去了附近的第一個村子,問到第十戶人家的時候,才從那家男人的口中得到一點消息:「你說那個昏倒在路邊的女人啊?被人救走了啊?」
「那您認識救她的那個人嗎?」
「不認識,也是外地路過我們這裡的人吧,以前從來沒見過。」
「啊?」錢前有些懵,這要如何找啊?不會是被人帶去其他地方了吧?他的「銀閃閃,金燦燦」,難道就這樣打水漂了嗎?不!怎麼可以?那可都是他的錢啊!(那還不是您的錢呢,大哥!!)
「叔叔,您說的那個救了我娘的人是不是長的很好看的一個男人,喜歡穿白色的衣服……恩……」小雨小小的腦袋裡實在想不出更多的形容夜爹爹的詞了,一時頓住。
「哎呀,你說的蠻對的,這誰家孩子啊,這麼聰明?教的可真好!」農家漢子連誇人的時候都要拍著你的 肩膀表示真誠和親切。可憐錢前那小身板兒差點兒沒被他拍死過去。
「咳咳咳……兄弟過獎了,可否告知他二人往那個方向去了?」聽這孩子的意思他認識那個救他娘的人,那那個人把人救起後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館找大夫,這樣想想,只要知道了他們去的方向,這方圓百里之內的大夫他幾乎都瞭解,肯定能夠找到他們的。
「他們往西北方向去了!」男人回答。錢前肉疼的給了男人幾個銅板的小錢,抱著小雨就又出發了。
目標,西北的譚鎮,那個地方他熟,可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去過那裡了,因為那裡有他的一個仇人。
他們師出同門,本來關係親如兄弟,如今卻蠻得老死不相往來,既不是因為女人,也不是因為事業或者師傅的獨門本事傳給誰誰沒傳給誰誰的問題,而是因為譚晉一天出外診,很晚才回來,因為又冷又餓就喝了桌上剛剛端上來的熱雞湯,那想到那雞湯竟是他錢前的啊,這小子平時不是連個雞蛋都不捨得吃嗎?原來,這雞湯裡燉的雞是錢前親手養大準備賣錢的,那知道被人一包耗子藥給毒死了,各個地方都不收,嫌棄他的雞又小(因為他平時不捨得餵他們吃雞食,一般都是放養,讓他們自己找食)又中了毒(由前面的原因,才會導致雞誤吃毒藥),沒人要。他又心疼又難過又在各大酒樓裡受了不少委屈,好不容易咬牙燉了準備自己補補,沒想到竟又被譚晉給偷喝了,這可就真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了,錢前當時一下就爆發了。譚晉也不是好脾氣的,不就是因為一隻雞嗎,至於嗎?結果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後來就再也不說話了。當然前面的只是小事,後來矛盾不斷激化,發生了更多的事才導致了如今的結果的。
這次若不是為了錢,他錢前都想發誓一輩子不在他譚晉踏進踏出的地方出現。看到譚晉他就莫名的有氣,好吧,這次看在錢的面子上,就先把舊怨放一放吧。錢前抱著小雨在一個時辰後踏進譚鎮之前如此勸解自己。予了一錢銀子給包打聽,竟然讓他從包打聽那裡聽到了一個最不想得到的答案,小雨的爹娘竟然真的在譚晉那個渾蛋那裡!
老天,你這是在玩兒我嗎?他真的好像沖天大喊三聲啊。
「錢伯伯,你沒事吧?」小雨有些擔心的看著他臉色不停的變化,小聲詢問。
「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伯伯,我才只有二十五歲行吧?我有那麼老嗎我?」錢前有兩大癖好,一是喜歡錢,一是喜歡別人誇他年輕好看,怎麼都行,就是不能說他老。原因是,錢前確實有些顯老,雖然如他所說他才只有二十五歲,但怎麼看著都像快三十的男人了。
小雨有些無奈,被他抱著向譚晉的譚氏醫館而去,小嘴沒忍住,提醒了他兩句:「其實我娘和我爹才只有十九歲而已,所以我才會叫你伯伯啊……」
「啊什麼啊呀?你爹娘才十九歲,難道他們十五歲就懷了你啊?你爹娘也太心急了吧?」錢前腦子裡閃過些不健康的東西,這貨,完全就是一廢柴了。
「我不是我爹娘親生的啦!」小雨雖然不知道他說那些話什麼意思,但看他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啦,本能的維護自己的爹娘。
「啊?你不是親生的啊?」錢前覺得自己完了,上當了,夢想徹底泡湯了(誒,哥們,這說法有些過了啊)。
「對啊,我不是親生的!」小雨還一臉認真的衝他點頭,差點兒沒把這貨給氣死了。
「說,你這個養父母對你好不好?」錢前凝視著他焦急的問著。
小雨點頭,很幸福的道:「好,非常好!很好很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啊……」錢前鬆了口氣,你說他賺個錢容易嗎他,心情大起大落不說,關鍵折騰了半天,他到現在還沒拿到錢呢。
等到錢前帶著小雨找到譚氏醫館的時候,正趕上午飯的點兒,錢前才不跟譚晉客氣呢,直接擄了袖子高喊:「來啊,徒子徒孫們,給你們師伯我準備一桌好酒好肉來,這一路奔波的,可把爺爺我給累死了。」甚至還很自覺的坐到了正在給人看診的譚晉旁邊。
譚晉的徒弟們自然知道自己是有這麼號師伯的,只是師伯和師父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嗎?怎麼今天就如此瀟灑的來了呢?莫不是來踢館的吧?譚晉的徒弟們有些猶豫的喚譚晉:「師父……」
譚晉面無表情的看了錢前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徒弟道:「去準備吧!」然後低頭繼續寫藥方,連一個眼神 都沒有給錢前。
錢前心裡火又升了幾分,不過沒關係,他忍了,一切為了錢嘛!在沒有見家人拿到錢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跟他再次翻臉的。所以想明白重要環節的他還是很老實的,老實的逗小雨,老實的發出刺耳的笑聲影響譚晉看診,老實的在大廳裡跟小雨就吃了起來,完全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小雨很會看人臉色的,那個冷臉叔叔的表情明顯更冷了,但是他真的也好餓,他必要要吃飽飽,飽了才能找娘啊。
譚晉看完最後一個病人也出現在已經被吃的差不多的飯桌上,吩咐徒弟給他加雙筷子加個碗。
小徒弟忙說:「師父您的我們另有準備,很快就好了,您等……」
「不必了!那些你們分了吧!你們師伯難得來一趟,我又怎麼能不好好陪陪他呢?」譚晉說這話的時候竟然帶了笑意,嚇的一干徒弟半天說不出話來,要知道打大師兄進了這醫館開始就沒有見過師父笑啊,五年了,一次都沒有過。可師伯來了師父竟然就笑了,果然還是師伯厲害啊,不愧是師父的師兄呢。眾人紛紛向錢前投去佩服的目光。
錢前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他們,瞪向譚晉道:「少說這些話噁心我!聽到了嗎?」
「師兄說的是。」譚晉使了個眼色讓徒弟們退下,繼續道,「不知師兄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啊?」錢前有時候又遲鈍又簡單,雖然表面看上去他很精明,可總是精明不到正地兒上。
錢前吃飽喝足了一抹嘴很硬氣的說:「師兄我今天來你這裡就是蹭飯來了,不可以嗎?」
「怎麼會不可以?只是怕招呼不周罷了!師兄吃的可還滿意?」譚晉也不惱,一直笑盈盈的說著話。
後來連遲鈍的錢前都發現他不對了:「你小子憋著什麼壞呢,快說?」
「師兄怎麼可以這樣想我?」譚晉露出受傷的表情,望著他。
「別!少噁心我!你就說你這裡有沒有住一個叫……」突然忘了從小雨那裡聽到的名字,錢前看向小雨問,「你娘叫什麼啊?」
「惜顏……溫惜顏……好像是……」小雨認真的道。
「對,就叫這個!有沒有?」錢前根本沒有發現譚晉在聽到這個名字時一瞬微瞪大的眼睛,因為他根本沒發現這個名字有什麼特別之處。
「有啊!師兄請跟我來。」譚晉一改方纔的失常,嚴肅認真的站起來伸手指向內堂道。小雨一個興奮衝了過去,果然在其中一個房間裡找到了依舊昏迷的溫惜顏和一身疲憊的夜修逸。
「爹∼」小雨興奮的衝進了他的懷裡,淚水就又流了出來,這次大概是開心的,因為他一直揪著的那顆小心臟終於不用再難受害怕了。
「小雨受驚了。抱歉當時你娘的情況太危險,我沒等你就先來這裡找大夫了。」夜修逸認真的道歉。所以小雨決定原諒他了:「我也有請大夫哦∼就是那位伯伯。」
「哦,原來這位是大夫啊,失敬失敬!先生請坐。」夜修逸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了錢前的存在,忙著招呼他。
錢前心裡狂吼:我不止是大夫啊,我還是你兒子的恩人,是我帶著他找到你們的也∼途中損失了我一錢又六個銅板啊。
「爹,是錢伯伯帶我來找你跟娘的呢,我們走了很遠的路才來到這裡,小雨和錢伯伯都餓壞了。」小雨很認真的解釋。錢前有些想死:餓壞了就餓壞了嘛,你至於如此揭我老底嗎?
夜修逸聽是他幫的小雨,更是站起身衝他深深一揖道:「學生多謝錢先生恩德了,若是沒有錢先生,我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找這個小傢伙了。多謝先生了。」
「既然要謝我,就來點兒實際的吧?」錢前可不跟他客氣,臉皮早就練出來了。夜修逸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真是坐下也不是,不坐下更不是,當真是為難透了。小雨跑過來拽了拽夜修逸的衣服道:「錢伯伯什麼都不喜歡,除了那銀閃閃金燦燦的元寶。」
「哈哈!」夜修逸尷尬的笑著坐下,望向表情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錢前,夜修逸甚是無奈:「先生這愛好還真特別。」
「多謝誇獎!」錢前伸著手要錢呢,他忙的很,況且他也不想在譚晉這裡呆著,煩死了。
「先生吃過飯了嗎?不如……」
「別整那些虛的,你是不是沒錢啊?有話就說,沒話就滾,怎麼就憋哪兒了,你也不怕憋死!」錢前一想到他或許沒錢這個可能,心都是疼的。忙硬氣的道,「我告訴你,你就算是沒錢也要給爺準備夠了,借也得給爺借來!這可是你兒子之前答應過我的!」
「師兄!!」譚晉不放心的跟進來,果然聽到了不該聽的話,心裡歎息,「不可跟夜公子亂說話!」
「你……」夜修逸吃驚的看向他,他來的時候謊報了姓名,不知道這個譚晉是如何猜出來的,難道說……
「夜公子不必亂猜了,我只是聽小公子說出了尊夫人的全名才猜到一二的。學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大夫,於那些大事是不在乎的,你們大可以放心。」
「喂,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錢前好奇的問,他敢肯定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有問題。
「既然不懂,那就讓師弟我給你好好講講如何?師兄請跟我來!」說著就硬拽著他離開了。錢前一路高喊著「錢,我的錢」被帶走。夜修逸心情有些複雜,這個小小的譚鎮竟也藏龍臥虎,那個錢前尚且不可知,可那個譚晉,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然而這般的人物為何會甘心窩在這個小小的城鎮開這麼個小小的醫館呢?
「爹啊,娘什麼時候醒啊?小雨還想跟娘說說話呢!」小雨問。
夜修逸收回目光,笑著答:「快了。小雨想說什麼,跟爹爹說也一樣啊?」
「小雨就是想知道娘還難不難受,身體還好嗎,是不是小雨乖一點娘就可以好的快一點……」小雨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夜修逸聽的頭暈,卻又感動的不得了。這小子是上天賜給他和惜顏的啊。
「傻孩子,你娘很好,只是受了傷,等傷好了就會沒事了,別擔心。想玩兒就出去玩兒會兒,別跑太遠了。」
「小雨不走,小雨要在這裡等娘親醒過來,娘親不是很快就會醒了嗎?」小雨固執的不願意離開。
夜修逸歎氣,默許了他的要求。
溫惜顏是在半夜醒來的,那個時候夜修逸就在她的身邊,小雨就在外間的小床上睡著了。剛醒來的時候她以為時間重演了,她又回到了昨天晚上剛剛醒來的時候,那個時候夜修逸就在她身邊,於是她逃了。而如今,老天既然再次把他送了過來,就意味著她可以勇敢的踏出第一步了,是嗎?
「怎麼,越看我越英俊了嗎?」夜修逸眨了下酸澀的眼睛,微微笑著望向發呆的她。
「說,說什麼呢?」溫惜顏躺在那裡,臉紅心跳的別開目光,不再多言。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夜修逸自戀的笑。
「對對對!你夜修逸是天下第一大帥哥,這樣總可以了吧?」溫惜顏剛剛醒來,身體虛弱的可以,說幾句話就有些喘氣。
夜修逸怕她受不了也不跟她爭,由著她調侃自己。幫她順著氣道:「你剛醒,別說話了,我去請譚大夫來給你看看情況。」
哪知剛提步就被溫惜顏抓住了手,暗啞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別去了,大半夜的,影響大家休息不好。」
「可你好不容易醒來,如果再睡過去的話會很危險的。」夜修逸有些擔心。
「 沒事的!你陪我說說話,別讓我睡著就行了。」溫惜顏道。
夜修逸不再堅持,坐在她旁邊望著她問:「你想說些什麼呢?」
「你想聽什麼?」溫惜顏笑。
夜修逸想了會兒,道:「說說你跟水清辰的過往吧!」
「說那個做什麼,都這麼多年了,早就翻頁了,沒什麼好說的了……」
「真的是這樣嗎?惜顏,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自己呢?如果已經過去了,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難道水清辰自己當真躲不過那一下嗎?還是你要我問,為什麼你會為他擋劍卻在我受傷的時候沒有感覺?」夜修逸似乎是挺生氣的。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武功比他好啊。」溫惜顏如此回答。
夜修逸有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真是的,明明沒有想過要為難她的:「果然還是不同的啊。」
「夜修逸,你在乎這個嗎?」溫惜顏問的很平靜。
「如果我說在乎你會不再愛他而轉向愛我嗎?」夜修逸道,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問。
溫惜顏別開了目光,避開了他的注視:「我喜歡你,夜修逸!」
「我知道!」夜修逸沒有太大反應的回答。
「你知道?」溫惜顏驚道,自己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嗎?
「我知道,你喜歡我卻不能愛我,你想說這個,對嗎?抱歉,我不想聽這個,所以打斷你!」
「白癡,我說我喜歡你!」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難道她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夜修逸似乎拐到了自己的思維裡轉不出來了:「我說我知道。」
「然後呢?」溫惜顏問。
「然後?還有然後嗎?」夜修逸吃驚。
「然後就是我愛你啊,笨蛋!」溫惜顏懊惱的瞪他,自己怎麼就喜歡了這麼個人呢?平時不是很聰明的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用不上了呢?
「你說……你……」夜修逸覺得自己好丟臉,竟然會因為聽到她這句話而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等這句話雖然等得不久,卻等得很苦,這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嗎?
「對不起,這麼久以來都是你在遷就我,包容我,以後,可不可以讓我愛你多一點!」溫惜顏撫摸著他鬢邊的幾根白髮,心疼的道。
夜修逸緊緊得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惜兒,沒有什麼對不起,你永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的。先前我也有錯,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騙你一句。你信我?!」夜修逸低聲說著更容易催眠。
「……我信你。」溫惜顏早就信他了,所以才可以那麼的信任他隨便折騰。
「對了,小雨怎麼樣了?」
「我還以為你會忘了小雨了呢?這麼久才問。」
「我能夠聽到這個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所以,知道小雨在。故一直沒問。」
「那為何如今又問了呢?」
「自然是……」
「自然是因為不好意思所以在轉移話題了,對嗎?」
「算你聰明!」這次溫惜顏也沒反駁……
「喂,譚晉,你帶我出來幹嘛?」中午被譚晉帶出來的錢前說些就要再衝進去,「你別攔我!否則你就不是我師弟!」
「師兄,很多年前你就說過這句話,所以我已經很久不是你的師弟了。」譚晉悠悠笑道,此時他也突然感覺到自己確實有些笑多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目前還沒有弄清楚,不過,他蠻喜歡這種感覺的,那麼就讓這種感覺繼續下去好了。
「你!你!你非讓我生氣你才開心是不是?」錢前憤怒的瞪著他,咬牙切齒。
「你現在才發現啊?」太晚了吧,師兄。
「譚晉!!」錢前衝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服,大聲道。「我聽得見,錢公子不必跑到在下面前說。」譚晉一臉油米不進的樣子,著實氣人的很。
「你信不信爺揍死你!!」錢前真的火了,那表情很可能下一刻戰爭就會爆發。
「我信!但是你不敢!」譚晉這話說的自信。
「我怎麼會不敢?!」錢前氣急,一拳打向了他,卻不廢吹灰之力的被譚晉接住。
「師兄,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被你按在地上起不來的小師弟嗎?」譚晉一個用力,把他反扣住,微微笑道,「要不要讓師弟一個個的給你表演一遍我最近有多努力嗎?」
「不……不必了!」不吃眼前虧一直是錢前的坐右銘,雖然是沒什麼骨氣,不過到底是脫險了。
「你是不是一直記著當年我把你按地上那事兒啊?」胳膊被反箭著,他連轉身說話都做不到。
「是,一刻都不敢忘。難道師兄忘了嗎?」譚晉問。
「我……忘了……」錢前摸鼻子。心裡大罵這個心眼兒比針還小的男人,誰沒有年少過啊,誰沒有跟誰打過假啊?怎麼他就記恨上自己了呢?
「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丟臉的人,所以,我決定總有一天要打敗你的,如今我輕而易舉就做到了,反而覺得這些年做的事好沒有意義……不過是賭一口氣,何必呢?」說些就鬆了手,錢前一得自由,抓住他的手臂就咬了上去。
譚晉不閃不避,嘴角還帶著笑,再次刺激了一干弟子們:「這麼多年,你一點兒都沒變啊!」打不過別人 的時候就耍賴咬人,小狗一樣。
「師傅他老人家今天是怎麼了啊?」徒弟甲苦惱糾結又鬱悶。
「師傅不會喜歡師伯吧?」徒弟乙驚道,語氣裡不僅沒有輕視,甚至還帶著興奮和激動,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就同時投向了他。徒弟乙臉紅閉嘴不敢再開口,心裡卻堅信自己是對的。
「要我說是師傅欠了師伯的錢,所以打不還手,咬不還口,原因很簡單,欠人錢氣短唄∼」徒弟丙分析道。
「誰氣短啊?小平,你剛剛說什麼,再重複一遍給為師聽吧,為師很好奇啊!為師怎麼就氣短了呢?」
「還有是那個混小子說的譚晉這個渾蛋喜歡我的?喔靠,被這種人喜歡上才是我的悲哀吧?」錢前憤怒的瞪譚晉。
譚晉眸底深沉,嘴角笑容燦爛,故意做捧心狀噁心他:「師兄,我真的很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了,你難道真的不能接受我嗎?」
「喔靠!這是真的嗎?」徒弟甲伸手推身邊的徒弟乙,徒弟乙在他胳膊上掐了下,問他:「疼不?」
「疼!」徒弟甲老實的答。
「那看來是真的了!」徒弟乙突然也笑了下,才又問,「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徒弟甲捂著自己的胳膊直搖頭:「不,不用了師弟!我已經知道得非常清楚了。」
「真的嗎?」徒弟乙笑,「剛剛是誰瞪我的?站出來,師兄要一個個教訓一遍。」
「師兄我沒有!」
「不是我師兄!」
「師兄,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師兄,你果然厲害!」
「那當然!」說了這麼多,他也就驕傲的回了這麼一句話。
譚晉望著自己的徒弟們有些頭疼,再看錢前,覺得還是自己徒弟那邊安靜多了,於是,他下意識的身體往自己徒弟這邊靠了靠,果然,比那個眼裡只有錢的錢前那邊要安靜多了,而且,吵架也蠻有風度的。有風度的男人不會讓女人難過,而沒風度的男人讓男人都覺得難過了。唉,隨便他吧,反正他除了貪些小財,憑他那智商,也折騰不出什麼大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