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疼了!」溫惜顏此時才想到自己臉上被太后打的地方,伸手去摸,還真是疼的鑽心。忍不住的撇撇嘴,道,「這個沒什麼,大不了等以後姐姐得勢了再打回來。」
「嘿嘿!是啊是啊!等到她老了,打不動了,我們就可以打回來了~!」寧兒嘿嘿的笑著,算是安慰吧。
溫惜顏想著她形容的那個場面也笑了,隨機又是一聲歎息:「若是真的等到她老成那個樣子了,我想我就下不去手打她嘍~」
「為什麼啊?」
「總要有點兒敬老的心嘛~」溫惜顏嘻嘻的笑著,那樣子根本沒有一分階下囚的自覺,反而更像是走親戚,遇到了自己的好姐妹,於是開心的跟人家聊著家常,說著自己家裡那個花心的相公,那個蠻不講理的婆婆,那個不苟言笑很是難伺候的公公,還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小姑。這才是家啊,雖然每天都很辛苦,卻是實實在在的家。
寧兒嘿嘿的跟著一陣傻笑,等路過那個太后房間的時候,她才氣憤的刻意放大了聲音道:「要我說啊,那個夜老頭雖然可惡,有一句話卻是說對了的,這個太后對你這麼壞,真不該給她賣命!」
夜修逸小心的看著溫惜顏,原以為她會慌忙的去堵寧兒的口,再不濟也會用眼神示意她閉嘴。可是她卻什麼都沒做,只是淡淡的笑著,似乎帶點兒無奈,還帶點兒報復後的快感,想來,她也是壓抑的太狠,早就想找機會報復報復那個囂張的太后娘娘了。
甚至,她也似有意似無意的提高了一點點聲音,如此說道:「寧兒說的也不無幾分道理。聽那個夜老頭說出來是有些氣憤沒錯了,不過如今再聽寧兒如此說,倒有幾分不同的滋味在心頭了。」
這話說的隱晦,但是話裡的意思還是表達的很清楚的。
「說的是說的是!」單純的寧兒點頭如搗蒜。
溫惜顏在自己被軟禁的門口停下,看了沈弈一眼,關於沈弈和寧兒的事兩個人甚至沒有交流過一句,但是很多事就算不說,就算連個眼神也沒有給對方,還是能夠互相瞭解彼此的意思的,就像此刻的沈弈和溫惜顏。
沈弈衝著溫惜顏點頭,溫惜顏也會以一個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此等默契倒有些讓人羨慕了。當然,其中不乏嫉妒者,夜修逸就是一個。
「天色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如今離十五之日還有三天,好好享受這暴風雨前的三天平靜吧!」溫惜顏這話是對寧兒說的,寧兒雖然心思簡單,但個中原委也聽的明白。
「惜顏姐……」寧兒倒不擔心自己,她心裡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公子還有溫惜顏。
「別擔心!沈弈武功雖然不好但是用毒製藥可是很有一手的!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一定會把我們救活的,對吧,神醫大人?」溫惜顏側頭看向沈弈。
沈弈無奈地歎息,懶洋洋的伸著腰道:「到時候別一個個的都倒下等著我救就好!要不然我先救了一個,另一個就很有可能救不了了。」說這話的時候,沈弈沒有看溫惜顏,而是有意無意的瞟向了夜修逸。
夜修逸面無表情的回看著他,那眼神中的疏離總是最能刺痛人心。沈弈訕訕的打了個哈欠,就當沒有看到他方纔那疏離的眼神一樣,拉著寧兒走了。
溫惜顏目送寧兒走遠,才推開自己的門,本來想把夜修逸拒之門外的,但是卻還是被他擠了進來。武功不好就是不行啊。溫惜顏心裡歎息著,倒也把夜修逸當不存在,脫衣,脫鞋,解髮箍,只是到手指碰到髮箍上簪著的簪子時,手指有些微頓,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起來。稍微用力扯下那個髮簪,走到夜修逸的面前,把拿著髮簪的手伸過去,面無表情的道:「還給你!」
夜修逸眼神閃爍了一下,扭開頭,同樣面無表情的道:「本少爺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道理!如果不想要,你就直接扔了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是嗎?原來如此!原來這個玩意就跟夜公子的真心一樣……」溫惜顏苦笑了一下,收回手,冷笑著說,「一樣的不值錢啊!」說完就走到了窗口,打開窗戶,把那個簪子扔了出去。只聽『啪』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夜修逸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隨著那一聲清脆的響聲一起碎了,他此時才知道,這個溫惜顏到底有多薄情。哼哈哈,你付出五分真心,她不一定還你一分。你付出十分,她或許才會拿出三分真心來待你。等你把這十分真心小心的收藏起來時,她就會毫不留情的把那三分真心全部收回,就當沒你這麼個人一般。溫惜顏啊溫惜顏,這個世界上除了那一個人,還有誰能讓你連性命都不要的去愛呢?只怕就是有,也不是我夜修逸吧?
不,她對水清辰就不薄情了嗎?同樣的薄情罷了。
哪怕她可以為了水清辰而死,為了他的江山而不停的奔波,卻不肯原諒他的無奈。她可以為他做一切,卻永遠也不會跟他再在一起。這無疑是最大的懲罰吧。她如此為水清辰不顧一切,只會讓水清辰更愛她,一個越來越愛她的男人,卻永遠也得不到她,這種痛苦,溫惜顏啊溫惜顏,不知道你是在懲罰他還是在懲罰你自己。
夜修逸苦笑著離開,一整夜都沒有回過這個房間。
溫惜顏靠在床上,盯著頭頂的白紗帳發了一夜的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茫茫然然的,除了臉上有些痛外,也不覺得心痛,她甚至一任臉上的那個巴掌印就那麼囂張的越來越腫,而沒有去找一個雞蛋來消消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