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逸待要發作,卻被溫惜顏拉住了。上前一步,確定目前的位置比較安全,才道:「方纔確實是小女子的錯,前輩既然和姚大哥同在這一處密室,想來對姚大哥的事也略知一二,想那姚大哥的死敵沈青前輩也不會沒有聽姚大哥說過,不知前輩可否提供一些線索給我們,也不枉我們不遠千里趕來求教!」
「哼!好!」那人冷笑兩聲,道,「你們誰來問?」
溫惜顏向前一步,卻被夜修逸拉到了身後。夜修逸上前一步道:「在下夜修逸,前來請教前輩!」
「很好,我一個問題要你身上一樣東西,你可答應?」那人冷冷的聲音在這陰氣本來就重的山洞裡顯得尤其的陰寒。
溫惜顏有些擔心,握緊了他的手,想要讓他別開口,夜修逸卻已經點頭答應了那人的請求:「好,我答應你!」
「第一個問題,我要你的右手食指!」那人道,突然,夜修逸的面前就多出了一把匕首,寒光凜凜,竟是不知怎麼就到了他們的面前,那人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動手吧!」
「也要前輩先回答了我的問題我才動手吧?」夜修逸瞇著眼睛,面無表情的道。
「先動手,再問,我看情況回答!」那人答。
「你這算什麼狗屁規矩?!」離秋一聽火了,她早就想發作了,剛剛被柳倩拉著,她一時沒辦法掙脫,如今柳倩也是心下一驚,沒有及時顧到她,竟被她掙脫開來。
「哈哈哈哈……有趣的很!哼!夜修逸,我再給你一個選擇,如果你不願切掉自己的右手食指也可以……」那人的聲音頓了一下,「把剛剛那個開口的丫頭送給我我也可以回答你的一個問題!」
「你個流氓!」離秋氣的眼睛發紅,說著就要衝過去跟他算賬,卻哪裡找得到那個人所在的具體位置,還沒等她拔劍呢,自己的臉上不知道被什麼打了一下,『啪』的一聲,腫的老高。
「在下留你是看得起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
那個陰冷的聲音竟是在離秋的背後響起,夜修逸拔出柳倩腰間的佩劍,直衝離秋的身後而去,用了七成的內力,劍插入石牆,但聽得牆對面一聲悶哼,夜修逸已經得手,劍拔出,石牆上留下一個帶著暗紅血色的石縫。
「夜修逸!!」那人的聲音帶著幾分破碎的嘶吼,咬牙切齒的傳來。
夜修逸還劍入鞘,隔了三米,那把劍就那麼嚴絲合縫的落入了柳倩的腰間,落入劍鞘前劍身上的血不知何時竟已經不見了蹤跡,再去查詢,夜修逸身上也無半分血跡,只是在他腳邊半米處有一條雪線直延伸到那個帶血的石縫處,竟是他在拔出劍之後用內力震落了上面所有的血珠。
齊玉祺看著夜修逸的背影,吃驚得扇子都忘了搖。
葉嵐秋握著葉文的手有些顫抖,葉文卻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忘了下一步該怎麼反應。
柳倩握緊手裡的劍柄,冷冷的看過去,夜修逸卻根本沒有掃向她這邊。明繡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
明月正在安慰委屈的離秋,兩人根本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聽的一聲慘叫,他們家相公已經勝了。
小雨看到如此場面竟然不覺害怕,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夜修逸,滿臉的崇拜和自豪。
溫惜顏反而是表現的最冷靜的那個,在夜修逸看向自己時,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一個霹靂彈甩出,那扇看似堅硬的石牆轟然倒塌,這小霹靂彈的威力不大,只是震碎了石牆,並沒有傷害山體多少,一片沙石飛揚之後,他們看到了那個剛剛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男人,一身黑衣,裹住了頭臉,整個人看上去都死氣沉沉的,只有心口處那處劍上反而顯得鮮活不少。
那人正在為自己療傷。夜修逸這一劍如果說刺的不好嗎?也確實,因為沒能要了他的命。如果說刺的好嗎?也不假,因為那一劍剛剛好可以讓他保住小命,而沒有一劍被他刺死。
夜修逸這一劍來的太突然,男人根本沒有聽到他的拔劍聲,劍已經刺上了自己的胸骨,他根本沒有時間躲開這一劍。
心下駭然,以為自己死定了,卻不曾想,這一劍竟是避開了他心臟最要命的位置。
他沒想到的是,夜修逸一直在判斷他的位置所在,只待時機成熟,一劍將他制住。更何況,剛剛他和齊玉祺那一擊,根本就是刻意為之,不是為了將那牆壁震碎,而是在判斷哪牆壁的厚度,如此,他才更有把握斷定自己使幾分力才能夠把對方制住。離秋的挑釁給了夜修逸機會,男人果然被激怒,一時忘了隱藏自己的方位,被他逮到這一瞬間的機會。
兩人俱是高手,然而高手對決,取勝的關鍵就在這一瞬之間。
「說,姚大哥在那裡?」溫惜顏也不是帶刀之人,可顏子玥的腰間卻不知何時別了一把刀,剛好被她派上用場,劍尖微揚,剛好抵在哪個人的脖頸之間。
那人盤膝而坐,竟是斷定了她不敢對自己下殺手一般,對他們熟視無睹,自顧運起功來。
溫惜顏確實不會此時殺他,竟是真被他拿住了軟處,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水冰清卻是一聲冷笑,走向前去,拍了拍溫惜顏道:「我聽聞在西邊的斌國有一種可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藥,用過此藥之人,半個時辰之內會失去行動內力,但是這不是此藥的關鍵,關鍵是在此人失去行動內力後,上半身左邊身子奇癢難耐,右邊身體卻劇痛無比,左腿如墜冰窟,右腿卻如火炙烤,至於男人的命根子,卻時時刻刻如同被那冰針刺穿,當真是痛快無比啊!當然了,這個藥也不是沒有解藥,高手用內力三天也就可以破解,只是三天之後,那人身體會落下什麼後遺症,不用我說了吧,還有那命根子,大概這輩子都別想享受到什麼極樂之事了,與那宮中一生淒苦的公公無疑……」
「冰冰?」齊玉祺覺得自己的額頭上都快出汗了,不是因為她形容的那些個場面,而是因為自己喜歡的女孩兒竟然對著別的男人說出如此露骨的話,這讓他覺得很汗顏。
水冰清卻沒有一點兒自覺,她跟溫惜顏混的久了,當年溫惜顏更難聽的話都是隨口說來的,她聽的多了, 要說這些話自然也是信口拈來:「不過,這種藥是很少見的,本也就是那斌國皇帝荒淫無道,淫樂男寵時讓那御醫制的。忘了說,吃了那個藥之後,吃藥之人的後面會有種奇怪的感覺,你懂的?」水冰清沖這那個已經滿頭大汗臉色鐵青的男人笑的燦爛如花,「還忘了說,我皇兄跟那個皇帝也算是舊識,那皇帝曾送給皇兄幾顆,皇兄等那人走後一臉嫌棄的丟到了一邊,我卻覺得有意思極了,收在了身邊……」
齊玉祺的額上汗水流了下來,他到底喜歡了個什麼樣的女孩兒啊?這樣的東西她男人都覺得不恥,她卻覺得有趣?哎!完了!
水冰清說話間已經探上了腰間,當真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向那人走去。那人雖受了重傷,但到底是個高手,見她走進,一腳踢了過去,卻不曾想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姑娘武功竟也不弱,一手握住他踢過來的腳,一個用力,把他的左腿骨給卸了下來,那人慘叫一聲,落在了她的腳邊。
水冰清蹲下來,看著那個男人痛苦的蜷縮在地上,心口上原本止住的血又再次流了出來,快意的道:「怎麼樣?還要反抗嗎?相信你也知道你是跑不掉的,除非奇跡發生!但是你覺得像我們這種壞事做盡的人,老天會給我們奇跡嗎?兩條路,一,說出姚慕星的下落。二,吃了這藥,我把你賣到男館裡,好好的伺候伺候那些個大爺們,怎樣?」
這下連夜修逸也有些汗顏了,這水冰清,怎麼跟惜顏一個調調兒啊?
「我……呃~」
「想死?門兒都沒有!」水冰清一手卸下那人的下顎,一手拿著那顆藥丸,作勢就要往裡面丟。
那人眼神慌亂的看著她的動作,口不能言,身體也被她瞬間點了穴道,只能不停的眨眼睛。
「你是答應說了?」水冰清微笑著問,「別想耍什麼花樣哦,除非你想死了以後還被人奸~屍的話,你就儘管在我給你合上下顎骨的時候咬舌自盡好了。」
「……」那人也算是個人物,卻被水冰清折磨的再也沒了硬氣,再次眨了下眼睛。誰也不想受辱,何況還是這對男人來說最大的侮辱。
水冰清解開了他的啞穴,合上了他的下顎骨,道:「說吧!」
「主人已經把他帶走,去找那沈青了!」那人喘息著,低低的說。
「什麼時候的事?」溫惜顏心裡一緊,怎麼就忘了有人會來這麼一手呢?
「就在你們到來之前!」那人閉了下眼,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
「你家主人是誰?」水冰清拍了下他的臉頰,讓他不至於昏過去。
「不能說!」這次那人抬眼,竟是任死也不願說的態度。
水冰清沒有辦法,只得再問:「有什麼能聯繫到你主人的辦法沒有?」
「主人把我,把我留在這裡就沒想過我會活著出去……」那人表情突然變得淒苦,「我又哪裡有找到主人的辦法?」
「哼!竟有人比我們還狠!」水冰清冷冷的站起來,臉色陰晴不定。
「既然是剛走,就一定能夠找得到!」夜修逸認真的接了一句,其他人點頭。
溫惜顏一把提起那個已經滑下去的男人,他的身體已經快支撐不住:「告訴我們這個山洞的另一個出口,我們就饒你不死!」
「出口已經被主人毀了,你們誰也出不去!」那人嘴角揚起一個殘忍的笑。
「哼!我還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山洞能夠困得住我們!」水冰清憤怒的在山洞裡轉了一圈,問夜修逸,「那個霹靂彈還有沒有?」
「有是有,不過……」
「別枉費心機了!這個山洞已經被我家主人改動過,如果你們非要強行炸毀山洞的話,結果只有一個,只會葬身的更快而已!」那人站了起來,挪回到自己的蒲團上坐好,雖然斷了一條腿,做這樣的動作實在有些狼狽,這人做來卻是沒有半分維和感。
「不對!一定還有出口!」溫惜顏淡淡一笑,目光還是落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若不然剛剛我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應該是你執劍相向的樣子而不是坐在這裡運功療傷?!我說的對吧?」
那人睜開眼,微驚訝的看著她,扯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水清辰的身邊當真是高人無數,看來我家主人未來的路並不好走啊!」
「你們家主人未來的路好不好走我不知道,但是你的路肯定是不好走了!」離秋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臉上,男人的臉頰立顯五個暗紅的指痕。一口血劍噴出,男人歪倒在地,已是不省人事。
「秋兒,人是你打暈的,你就找個人陪你一起抬著他吧!」夜修逸冷瞥了她一眼,道。
離秋不服,反駁:「帶著這個人幹什麼?乾脆殺了算了!」
「自然有用!」夜修逸說了這麼一句,抬步抱起小雨,向前面走去。
離秋沒辦法,只能找最小的月兒陪她一起去抬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