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逸一夜未歸,溫惜顏在小雨睡著的時候去了柳倩和明繡的房間,一刻鐘之後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半夜歸來的水冰清和齊玉祺。
了然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溫惜顏對於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多加置喙,只是微笑著點頭說了一句:「恭喜!」想到夜修逸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夜修逸還沒有回來?」水冰清羞澀一笑,想到什麼,問溫惜顏。
「嗯!」溫惜顏點頭,那態度明顯是不願多談。
水冰清以為她發現了什麼,回頭跟齊玉祺點個頭,齊玉祺意會,轉身告辭回了自己房間。水冰清拉著溫惜顏去了她自己的房間,剛關上門,小心的查看了一下周圍的門窗和屋頂是否有人偷聽,而後才道:「那個夜修逸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溫惜顏進門就看到她在哪裡東張西望,有些奇怪的看著她。
「我剛剛在小巷子看到夜修逸在跟一個陌生男人說話!」水冰清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先讓自己冷靜一下,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跟溫惜顏說。
溫惜顏卻比她想像的要淡定多了,在她的對面坐下,閒適的手托腮看著她,淡然的問:「然後呢?」那態度彷彿在聽她講故事,單純的表情似乎在期待著她接下來要講的故事內容。
「然後?」水冰清奇怪的看著她,一臉的驚訝,「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嘛?他三更半夜不睡覺竟然在外面跟一個陌生人在昏暗的小胡同裡碰頭,很可疑不是嗎?」
「是啊,很可疑!」溫惜顏贊同的點頭,認真的看著她,問,「然後呢?」
「溫惜顏!」水冰清火了,一個兩個人的,都不能好好說話嗎?跟她打啞謎很有意思嗎?齊玉祺那個傢伙更可惡,竟然直接否定了她的懷疑,說什麼他看人很準的,夜修逸不可能做那種事,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夜修逸有什麼呢?!真是讓她受夠了!
「冰冰!你的脾氣變了很多!」溫惜顏平靜的看著她,看了很久,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良久,才淡淡的道。
水冰清一下有些洩氣,垮了身體看著她,道:「是啊,我的脾氣是暴躁了很多,那還不是被你和皇兄給氣的嗎?你們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啊?你們不累,我看的人都覺得累了!惜顏,你給我個准話,這事兒到底會怎樣啊?」
溫惜顏看了她一眼,目光轉了開來,心思百轉之後,再次望向她已經是一臉的平靜:「冰冰,還能怎麼樣呢?就這樣了啊?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我和你哥不可能了!」
「可明明你們……」水冰清語噎。
溫惜顏站起來,慢慢的踱了兩步,來到窗前,望著天邊的一彎新月,默默地歎氣:「明明什麼呢?才出來十幾天,我都快不記得你哥的模樣了。要不是剛剛猛然畫出了他的樣子,我大略都快忘了他的眉眼了……明知道得不到,為什麼還要折磨自己,折磨對方呢?哎!如果我能夠早想明白這一點,這幾年大概也不會混的這麼可憐了吧?要是再為你的母后忠心耿耿的做幾件大事,或許你的母后還會信任我如初,我也會有一個更加明朗的未來。如今,我的未來,卻只能靠我自己去拚命才能夠換回來了……」
「你在恨我們,對嗎?」水冰清低著頭,輕輕的問了一句。
溫惜顏搖頭,雖然知道低著頭的她不一定看得到:「我有什麼資格恨你們呢?我不能讓太后信任我,我阻止不了你哥哥為了穩住江山而聯姻娶麗妃,還有那些他後宮中的各位佳人,那麼,我就沒有資格去恨任何一個人。你母后給過我選擇的機會的。」
「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水冰清一直沒聽她說過這些,一時有些吃驚的望向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其實也沒甚麼,不過是一些陳年舊事罷了。在你皇兄下皇榜昭告天下他要娶麗妃的前一天晚上,你母后曾經派人把我叫去。給了我兩個選擇。」已經過去兩年了,當時的情景還有那份沉痛卻還歷歷在目如在昨日,「一,同死;二,共生。如果我選擇和你哥哥在一起,就只能和他共赴黃泉;如果我放手,我不僅可以保住我們兩個的命,還可以保我溫家上下老少平安。」
「你怎麼那麼傻?母后只有皇兄一個兒子,她怎麼可能看他死?」水冰清痛心的看著她,眉毛凝成了結。
「你太小看你的母后了!」溫惜顏回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當年的事已經成為過眼雲煙,她不想再提。冰冰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可是他們這些為人賣命的,卻恰恰是知道的太多的人。或許,也正是因為她這個親衛隊的副隊長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太后才把她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水冰清覺得她話裡有話,站起來走到她身邊,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問。
「沒什麼意思!你被多想!」有些事情,冰冰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宮闈鬥爭太過血腥,冰冰雖然看起來強悍精明,其實卻是他們幾個裡最單純的一個,她被水清辰保護很好,水清辰甚至不捨得讓她沾染一點皇宮裡的血腥,於是早早的為她建立的公主府。如今,她又怎麼能辜負了那人的一片苦心呢?
「惜顏,難道對我,你也不能夠袒露心聲嗎?」水冰清真的覺得她跟惜顏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可是為什麼呢?明明他們離的那麼近,心卻怎麼也無法靠在一起。惜顏,我到底怎樣才能夠幫到你?你告訴我啊!你什麼都不跟我說,讓我怎麼幫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