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歐陽夫妻也用過早餐出來,七人便攜伴前往凌州。
此處離凌州只有四十里左右,如果沒有意外,傍晚時分一定能夠趕到。這樣剛好,他們可以稍做休息,然後前去夜談葉文的下落。
凌州城最著名的不是酒樓,不是飯莊,也不是茶鋪,甚至不是刺繡或者賭坊,而是這裡的花街。凌州很富庶,這裡日日可以看到畫舫連舟,客似雲來。所以連帶著這裡的酒樓和飯莊生意也非常興隆,甚至連賭坊都客滿為患。這就是所謂的『一事興,百事旺』。
「聽說這凌州城內最出名的是花街,而這花街最聞名的是醉紅軒裡的四大花魁,個個明艷動人,不可方物。不如我們去見識一番如何?」溫惜顏雖然換成了女裝,依舊死性不改,聽到花街依舊有興趣的很,真不知道她一個姑娘家為何如此喜歡逛那些地方。
「不許去!」夜修逸嚴肅的道。
「二哥你真沒趣!不去花街的男人還是男人嗎?」溫惜顏懶得理他,只是纏著齊玉祺道:「大哥,你常年與那些做生意的人打交道,花街這種地方難免會有所涉入,也不在乎多這一次吧?不如我們夜訪醉紅軒如何?」
「姑娘,那醉紅軒應該是男子才能去的地方吧?」連歐陽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糾結的提出自己的疑問。
溫惜顏嘿嘿傻笑一聲,溫婉淑女的形象一瞬間消失殆盡:「那個,我可以換成男裝再過去啊?美人嘛,誰不想看啊,我也很好奇,這名動水國的江南四大花魁到底是怎麼個模樣啊?相信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
「再漂亮也不可能是你的!你一個女孩兒子家去湊那個熱鬧幹什麼?」夜修逸頭疼的瞪著她,真是的,惜兒有很多毛病是要下決心改改的,不然以後有的他受的。
「為什麼不可以是我的?我全把她們娶進家門不就可以了?」湊近他的耳邊,溫惜顏笑的得意,「二哥你別忘了,我在天下人的眼裡還有另一個身份哦,那就是咱們水國的金科榜眼爺,我娶幾個小妾還是可以的吧?說不定還被傳成千古佳話呢?」
「你這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嗎?」夜修逸一臉的不認同,甚至是非常的糾結。想到惜兒 一身男裝娶妻的樣子,他就覺得滑稽又生氣。
「怎麼會是耽誤?我把她們從青樓裡解救出來,並且給他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她們應該感謝我才對吧?」溫惜顏心裡發笑,卻只能忍著,故意逗夜修逸。她發現,自己最近喜歡上了看夜修逸無奈抓狂的樣子,很有趣,很有成就感。
「咳!惜兒,不得胡鬧!」齊玉祺本家一家之長的長兄身份看了她跟夜修逸一眼,謙和的沖歐陽夫婦拱手道,「兩位,我們還要去投奔親戚,就此別過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歐陽明也沒有再相留,甚至沒有提出要請他們過府一聚的意思。
其實溫惜顏一直在等著他開口請他們幾個去他府上住上幾日的,一路上她並沒有發現這歐陽明和周玉有任何的不對,可是直覺告訴她,就是有哪裡是不對的。溫惜顏的心裡不能有疑問,既然有了疑問就一定要弄清楚。
「張兄不妨留下你們親戚的具體住所,他日也方便歐陽送上拜帖,請各位過府一敘。」臨轉身時,歐陽明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那親戚已經多年沒有聯繫,我們並不知道他們一家是否還在老宅住著,不如歐陽兄告知尊府所在,我們送去拜帖也好?」溫惜顏率先開口,微笑的看著歐陽明一瞬閃過的奇怪表情,淡定的笑開。
「也好!我父母住在東大街啟木巷右手邊第二家,歐陽府就是我家啦。幾位請,我們改日再敘!後會有期!」說完轉身扶著自家娘子上了馬車。
周玉禮貌的點了下頭,隨著自家相公走了。這周玉腳步沉重,呼吸也沉重粗短,可見身體確實不怎麼好。
「大哥二哥,我們該往何處去尋親啊?」溫惜顏俏皮的衝著兩位公子道。
夜修逸無奈的搖頭。
齊玉祺也是搖頭,卻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我們也去東大街那裡尋家客棧可好?」
「你不怕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亂晃被人發現啊?」夜修逸道。
「互相監視嘛!我們雖然很有可能被敵人發現,但他們不也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活動嗎?我們也好第一時間發現他們的行動不是?」溫惜顏道。
寧兒歪這頭想了很久,覺得她說的有理,但又真的很危險,有些擔心的去看自家公子。
齊玉祺點了下頭,竟然同意了她的提議:「也只能這樣了。一會兒我帶大家去見一個人,那個人應該可以幫到我們。」
前去東大街的路上,寧兒有些好奇的問:「惜顏姐,你為什麼會懷疑那個歐陽明和他娘子呢?我看他們很正常啊?」
「從歐陽明的舉止就可以看出來必是大家出現,可見其家底殷實,受過良好的教育。這樣的人如何會入贅呢?而且周家雖然是小鎮裡的大戶,但也只是一般的富裕之家。對,你可以說人家是兩情相悅,可偏偏丰神俊朗的歐陽公子卻娶了一個丑夫人周玉,不過這也沒什麼,只要兩個人兩情相悅,我們管她是美是醜。可惜,那歐陽明雖然跟周玉相敬如賓,眼中卻並沒有深情。這世上什麼都可以作假,唯有這眸中的深情是做不得假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溫惜顏分析的頭頭是道。
冷不丁夜修逸突然湊到她的臉前,眼睛一眨不眨的望進她的眼裡,滿眼含笑的道:「惜兒幫我看看,我眼裡的深情是真是假!」
「哎呀!去!」溫惜顏被他眼裡那莫名熾熱的東西燙到臉頰發紅,羞窘莫名的一把推開他,憤憤的瞪過去,「胡說八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