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劍」,馬雯拔劍,望著依舊鋒利的劍身,眼神炙熱,似乎望見了那個舞劍的男子,轉向馬冽時,眼裡只剩清冷,面上卻還露著笑容,「慕容家的,沐小蝶死前給了沈若兮,沈若兮後來給了我,我以前不知道她為什麼給我,現在知道了,她要我給阿遠報仇。」
她瘋了,馬冽知道她什麼都做的出來,「雯兒,你別亂來。」
他想搶過她手裡的劍,馬雯豈會讓他得手,側身避開,「哥哥,您別怕呀,您放心,我不會殺你。死,對你來說,太便宜了,我要你生不如死。」她眼露猙獰,望著馬冽和伏在桌上的陳菲,突地,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那笑聲聽得讓人毛骨悚然,陳菲抑制不住心中的害怕,失聲尖叫了出來,「救命啊,來人啊。」
屋外混亂的腳步聲越來越嘈雜,聚集了不少人,可無人能進得來。馬雯揮劍,抵在她的頸間,「你叫什麼,你別急啊,我馬上就送你上路了。」
陳菲不敢再叫了,無力的身子卻止不住顫抖了起來,無助的望著馬冽,「老爺,救我,老爺。」
「救?」,馬雯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俯身望著那雙驚恐的眼睛,「他救不了你,他會殺了你。」她握著劍,劍尖在她喉嚨口遊歷,迫使她仰起了頭,「來,告訴他,林淑是怎麼死的。」
她輕聲的說著,像是在哄騙一個孩子。陳菲卻瞠大了眼睛,跌下了椅子,「你胡說,你胡說。」
「我胡說什麼呀」,馬雯咯咯的笑著,回身拉了馬冽,「哥哥,我說什麼了呀。」
馬冽已經怔住了,全身僵硬,望了望她,望了望陳菲,踉蹌的退後了兩步,撞倒了身後的椅子,口中喃喃的喚著,「淑兒,淑兒。」
「原來,你也會痛啊。」馬雯終於有了一絲報復的快感,走近,湊在他耳邊,「來,我告訴你,是她,是你的夫人,叫人假扮成了清風觀的道士,告訴林淑,你是為了救她,才害死了阿遠,害死了她的父親。」
「不,不,我沒有,我沒有,是小玉,是小玉,都是她,都是她做的。」陳菲失聲的叫了出來。
馬冽呆滯了臉上有了些情緒,赤目望著跌在地上的那個女人,腦中叫囂著,是她,是她害死了淑兒。
「生生世世,惟願與你再不相見」,馬雯在他耳邊重複了林淑死前的最後一句話。
「啊——」,馬冽如困獸般嘶吼,瞪著陳菲眼裡像要噴出火來,他步步逼緊。
倒在地上的陳菲已經顧不上害怕了,她只想逃,卻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匍匐的趴在地上,挪動著身子。
馬冽沒有給她爬走的機會,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說,是不是真的。」
「不,不,不是我的錯。是你,是你自己說的,是你自己跟林相說的,你是為了救林淑。啊,放手。」
這一句話,無疑徹底激怒了馬冽,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陳菲捶打著他的手,「別殺我,別殺我,老爺看在妍兒的份上,別殺我,別殺我。」因為透不過氣來,連聲音都變了。
「妍兒?」,冷眼看著的馬雯又笑出生來,彎腰,對她說,「我忘了告訴你,你的女兒馬妍,肚子裡的龍種沒了,是馬柔,馬柔給她下的藥。你讓人給她灌紅花,她給你女兒喝紅花,多公平啊。」
她高聲叫著,一個悲痛的消息,在屋子裡卻沒有引起一點波瀾。混亂中,陳銘夫婦也都跌在地上,此刻再也顧不得什麼身份、面子了,都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一點一點爬著,挪動著自己的身體,想要爬出這個屋子。活著,比什麼榮華富貴,什麼身份地位都重要。
馬冽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要掐死這個女人,為淑兒報仇,他不管最初的錯是由誰造成的,他只知道是她害死了淑兒,是她告訴了淑兒,是因為她,淑兒才要與自己生生世世再也不相見。
陳菲赤紅的眼裡流出血淚,聽到馬妍小產的消息後,她不再掙扎。女兒,娘先走一步了。沒多久,就閉上了眼睛。馬冽卻還未鬆手,仍舊死死的掐著她的脖子。
「好了,下一個是誰。」馬雯踱步走到陳銘夫婦跟前,劍尖在兩人之間打轉,「是你,還是你。」
「太后,不關我的事,我什麼也不知道。」汝南王妃顫抖的搖著手。
「是嘛」,馬雯笑著問,劍尖在汝南王妃的臉上劃了一道,「我都忘了,阿遠的死是跟你沒有關係。」
「是是是」,王妃連痛都忘了,不住的點著頭,「跟我沒關係,放過我吧。」
「放過你?我能放過你,他可不會放過你。」,馬雯又在她的臉上劃了一劍,指了指她邊上的陳銘,「你不準備告訴他,他的賬簿是被誰偷了,又是誰給了薛清,是誰允諾薛清要毀了整個陳家,給他的妻子孩子報仇。」
「賤人」,她話未說完,陳銘已經明白了,怒目瞪著這個他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女人,「賤人,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
「不是我,不是我,是曉兒。」汝南王妃慌忙搖著頭,「是你不肯救曉兒。啊。」
馬雯顯然沒有閒情聽他們倆算誰對誰錯,一劍解決了汝南王妃,回眸衝著陳銘揚了揚嘴角,「看,我給你報仇了。」
陳銘知道,下一個該是自己了,如此驕傲的笑容,跟記憶中的一摸一樣,卻從來沒有屬於過自己。顫微微的抬手,拉著她的裙角,「雯兒,我是因為愛你啊,我想娶你。可為什麼你的眼裡只有秦遠,我哪點比不上他了,我是陳家的嫡子,我的姑姑是當朝太后啊,他不過是一個寄養在相府的舅少爺,為什麼你的眼裡只有他,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馬雯踢開了他的手,沒有生氣,笑了笑,「為什麼,因為你連他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