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饒饒千百度 夢裡尋她千百度 472  馬柔復仇
    馬柔臉一陣紅一陣白,安青不好多說,「請進吧。」

    秦寧在後花房裡侍弄她的蘭花,凌瑄登基宮裡沒有大興土木,惟獨在這長樂宮按著原先關雎宮的樣子重新造了一個花房。安青進來,附耳與她低語幾句。她點了點頭,淨了手,出了花房。

    「坐吧,她就嘴上不饒人,你別往心裡去。」秦寧進了暖閣,淡笑著與在那等候的馬柔說道。

    馬柔垂著眸,「柔兒不敢」,聽著話語裡還有些嗚咽。

    秦寧歎息,饒是誰,聽了那話都會不舒服的,擺擺手,「罷了,罷了,你是個好孩子,要有容人的氣量。」

    「是。」

    秦寧又寬慰了幾句,再問了些皇上的情況,用膳如何,昨兒歇在哪個屋的,有沒有睡好,心情如何,這些是每日必問的,馬柔早就琢磨透了該如何回答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昨兒前半夜是在臣妾那的,後半夜被椒房殿的人請去了。」

    秦寧皺眉,「怎麼半夜還請皇上過去。」

    馬柔垂著眼眸,噙著幾分委屈,低了聲音,「說是皇后不舒服。」

    「又是不舒服」,秦寧大了聲,「皇上前些天不是一直在椒房殿陪她的麼,也沒見不舒服,怎麼一不在椒房殿就不舒服了。」

    都是後宮裡的女人,誰還會不知道這點小手段,馬妍太不知天高低厚,真以為懷了龍子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卻沒想過這個孩子給她帶來的或許不是福,而是禍。「太后,您別生氣,許是皇后真不舒服。昨兒皇上頭疼,歇得早,夜裡天寒,他也不大想動,就請東總管宣了太醫去瞧瞧,可太醫去過了,皇后說還是不舒服,皇上這才過去的。」

    「胡鬧」,秦寧拍了桌子,厲聲呵斥,「這大冷天的,也不怕把皇上給凍著。」

    一屋子的下人全都跪了下來,馬柔亦跪在地上,「太后息怒,臣妾多嘴了。」

    「你也是的,怎麼說你也是她的阿姊,就不說說她,由著她胡來。」秦寧是真生氣了,自家兒子有多苦,她都看在眼裡,心裡頭難受,還要被這幾個女人折騰著,她這個當娘的怎麼會不心疼。

    馬柔聽著,苦澀一笑,淚就落了下來,「臣妾不敢,臣妾從小到大,在府裡頭連個丫鬟都不如,她是正出的嫡女,我又怎敢去說了她。」說罷,一臉惶恐,匍匐跪在地上,「太后息怒,臣妾失言了。」

    秦寧倒也沒有因為她說的正出嫡庶而生氣,「起來吧,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馬夫人性子跋扈,你與你母親這些年受苦了。」

    「太后」,馬柔未起身,眼淚流得凶了,「想起娘親,臣妾就覺著自己不孝,如果當初不是想著聽了父親的話跟了王爺就能讓她脫離苦海,那她就不會死得這麼慘了。」

    秦寧親自扶她起身,讓她坐在自己邊上,親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你這孩子,這話怎麼說的,你母親受盡病痛折磨,誰也沒想著她會這麼想不開啊。」

    馬柔突然掩面痛哭,「太后,您當真以為我娘是因為受不了病痛才死的嗎,她這病已經快有十年了,為何偏偏在臣妾倍受榮寵的時候才自盡。」

    秦寧有些吃驚,望了望邊上的安青,再問馬柔,「難不成還有什麼隱情。」

    馬柔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太后,反正臣妾也不敢活了,臣妾就全與您說了吧,我娘是被陳菲害死的,當年沈夫人也是被陳菲害死的。」

    「你說什麼」,秦寧幾欲暈厥,不敢相信她的話,猶怕自己聽錯了,「哪個沈夫人?」

    安青趕忙扶住了她,呵斥了馬柔,「柔美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這個女人心術不正,她不得不防。

    「皇天在上,信女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願永墜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馬柔髮完毒誓,對著由未緩過神來的秦寧一字一頓的道,「若兮小姐的母親。」

    「說。究竟是怎麼回事。」秦寧嘶啞了嗓子,撕心裂肺的吼著。當年只說見到了一個道士,回來就發了瘋一樣要找舅父的手札,好好的人,就這麼沒了。她一直以為是哪個通天的道士,知道了哥哥的事,卻沒曾想過是被人設了局

    安青著急,扶著她,衝著蘭心使了個眼色。蘭心了然偷偷退了出去,趕緊去找皇上了。

    馬柔直直的跪在地上,也不哭了,空洞的眼神裡面,滿是狠利,她要陳菲母女血債血償。

    「陳菲老早就想把馬妍許配給皇上了,可她知道您跟皇上都中意若兮小姐,若兮小姐身後又有林家,所以她那時候就想,只要沈夫人死了,林家就沒了,沈丞相再娶,若兮小姐就什麼都沒了,不會再威脅到馬妍。

    有一天,汝南來了一封信,我在屋外聽到陳菲與玉姨娘講,信上說了當年秦將軍逝世的真相,汝南王爺要她挑撥爹爹與林家的關係,她說無需那麼麻煩,只要沈夫人死了,就沒有林家了。

    沒過多久,玉姨娘查到沈夫人因為一個瘋道人的話而心神不寧,還特意舉家去了庵堂,她說了那個道人穿的是城外清風觀的道服,陳菲覺著機會來了,就叫人假扮成了清風觀的道士。」

    她言止於此,也不多說,她相信後面的事情秦寧都知道了,即使不知道的也能猜到,重重的磕了個響頭,「太后,如今娘親已死,我又被皇后灌下紅花,這輩子生無所依,不想再受良心上的譴責。此事若您不信,您大可以去問馬少爺,他也知道,而且是他當年事威脅我,不准告訴爹爹。」

    馬家的人,有一個,她要拉上一個,誰都別跑了,誰都要不得好死。

    「好」,秦寧捂著胸口,只道了一個字,就昏厥了過去。

    「太后,太后。」安青大驚,衝著外頭嘶吼,「還不快去宣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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