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若兮不知又出了什麼事,她為何要這麼說。
「你不知道」,凌芸笑,臉上掛著些譏諷,「國丈爺可是連我們皇上夜宿在哪位娘娘的宮裡這種事情都要過問了。」
若兮知道必定是為了馬妍,沉頓片刻問,「聽聞他說軍中之事全權由馬冽處理,無需事事都去過問他。」
凌芸不瞞她,「是。」
「這也難怪了」,若兮了然了,可又有些不解,「這一張一弛,你們就不擔心馬冽起疑。」前面極力打壓他的勢力,現在又給他放了這麼大的權,馬冽不是傻子。
凌芸笑得張狂,「人被慾望沖昏了頭嘛,哪還會管得了這些,更況且。」她說罷,停了停,眨巴了眼睛,「最近永州暴民愈演愈烈,皇上得靠著他的馬家軍給他平亂啊,還有漠北,鳳鳴王自己王位坐穩了,就想著要擴張,屢次侵犯兩國邊境,父皇可還在那裡養病,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永州?」,若兮笑,沉了顏,「我記得離鳳城不遠,你在哪裡這麼多年,怎麼會有暴民?漠北,更是無稽之談。你們要做什麼?」
凌芸巧笑,抬手,輕佻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小丫頭,你真是太聰明了,難怪有人整天茶飯不思的。」
「你還玩」,若兮拍了她的手,「我指著你去勸勸他,你倒好,縱著他胡來。」她倒忘了她的本性,比那凌瑄還大膽。「你們把他的親信調離京城,想做什麼?」
凌芸見她真急了,笑著寬慰,「若兮,你別急嘛,放心,凌瑄的心可善了,沒想著要他死。」
「他心善?」,若兮聽了就來氣,冷笑,「是沒想著讓他死,是讓他生不如死吧。你們當真當他那些手下都是吃素的,能任著你們亂來。」她惱了,嗔的一聲,站了起來,才有的教訓,傷還沒好呢,這麼快就忘了。
「哎呀呀,好好說話。」凌芸忙拉她坐下,「誰也沒說,最後非是我們動手啊。」說罷,拍了拍她,「放心,我們手裡可還有一張王牌。」
「誰?」
「不告訴你」,凌芸眨了眨眼睛,「你啊,放寬了心,等著看好戲,最遲明年開春,就把你接近宮去。」
「凌芸,你別由著他胡來。」
「小姐,不好了,少主出事了。」
若兮正要再說,冰清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
若兮知冰清說得是凌瑋,他現在依舊是太子,依舊住在東宮。
凌芸一聽凌瑋出事了,大急,「怎麼回事?他在宮裡好好的,怎麼會出事。」
「說是跟魏榮華私通,被皇后逮個正著。」
「魏瓊?」,若兮聽了驚心,嬪妃私通,可是要被處死的,「有沒有通知魏思。」
「魏家人都已經進宮了。」冰清說著,「清風說,他今兒跟少主在東宮好好的,有太監來說皇上請少主過去,清風起了疑,可那人催的急,少主也說不礙事,就跟著去了。到了花園,就聽見有人呼救,宮人說有人落水了,求清風去救命,他拗不過少主,只得去了。沒一會回來就發現少主不見了,急著去找了皇上。皇上正要派人找呢,就聽到宮裡來人報,說少主跟魏榮華在儲秀宮私通,被皇后和馬太后逮了個正著。清風還說,還說,少主跟魏榮華衣衫不整。」
「行了」,凌芸呵了她的話,「馬妍,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這話正好被聽訊過來的馬皓聽見。
凌芸看了他一眼,回身對若兮說,「你先回去,我改日再去找你。」
「姐姐。」
「不用急,這事我們來處理,你回去好好歇著就好,我急著進宮,就不送你了。」
「好」,她言至於此,若兮也不能多說了。出了品茗樓,就讓墨秋去打探消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馬皓臉色不好看,馬妍和爹爹的行事他都有所耳聞,原以為他們如意了就能消停了,卻不想人的貪念是永遠得不到滿足的。「若兮,趁這春色好,咱們游江南去吧,玩個一年半載的,再回來。」
若兮知道他是不想面對了,其實最難受的是他,明知道家人泥足深陷,眼睜睜的看著骨肉親人一步一步跳下別人設好的陷阱,卻束手無策。「是個好主意。」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馬皓輕笑,「回吧。」
小梁跟在他們身後,三人回了馬家祖宅,安靜的府裡,沒有一點春的氣息,各自回了屋,細數著這一天天的日子,度日如年。
幾日後,宮裡傳來消息,魏榮華勾引太子,被刺死,太子被禁足,不得踏出東宮一步。魏府沒上掛起了素縞,這是有辱皇家顏面的事,本不該祭奠,可皇上格外開恩,容著魏府私下祭奠。據聞魏夫人哭昏了過去,若兮聽了心中不好受,不免覺著凌瑄太過無情了。
半個月後,太子妃病重,太醫說,病入膏肓,怕是沒救了。老太后聽聞傷心欲絕,逼著皇上讓汝南王夫婦進京見女兒最後一面。
凌瑄明瞭她的計謀,可她一個七十多的老太太哭著鬧著求著自己的孫兒容許她的侄子見她侄孫女最後一面,凌瑄可不敢背上不孝的罪名,依了,他倒要看看陳家還能折騰出什麼來。
可陳銘夫婦進京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拜見新皇,也不是去探望自家女兒,而是直奔將軍府。
凌瑄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沒什麼表情,早就料到了,來了也好,他安排了一場大戲,主角們都不到齊了,這要如何開場。
六月,太子妃過世,喪葬完了之後,老太后以自己時日不多為由,請求皇上允許汝南王夫婦留在京城,大將軍馬冽亦復議。本以為凌瑄會不答應,可沒想他卻一口同意了。
七月,原太子凌瑋被封康王,搬出東宮,搬進了曾經的瑄王府,如今改名為康王府。同日,府裡多出了一名叫「小蜻蜓」的姑娘,聽聞是皇上親自為康王挑選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