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東西」,徐芳啐了她,「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誰家教出來的沒教養的東西。」
「你說誰呢」,馬妍一聽,跳了起來,「你家有教養,教出你這東西來。」
「喲喲喲」,徐芳提了聲,笑睨著她,「王妃,您生這麼大氣做什麼,我這說她呢。」說著,兩手一拍,「啊呀,我又忘了,您二位是一家的啊,說到底,您還是這賤人的妹妹啊。」
「誰是她妹妹」,馬妍火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瞪著馬柔,「丟人現眼的東西。」
「夠了」,吳矛聽不下去了,厲聲呵斥,「全都出去,好好的人都要被你們吵得頭疼,王爺這會昏迷著呢,是要把他吵醒嗎?」
「你」,馬妍欲說話,被邊上的小翠拉住了。小翠朝著她搖了搖頭,拉著她出去了。徐芳見她走了,亦跟準備出去,臨近魏瓊身邊,還不忘再諷刺一句,「喲,您還不走啊,這會王爺昏睡著,您這守著也沒人瞧見啊。」
魏瓊不搭理她,起身,衝著吳矛欠了欠身子,「吳師傅,那瓊兒先回房了。」說著,就出了去。
「哼,什麼東西,清高個什麼勁啊。」徐芳冷嗤了一句,一搖一擺的也出了去,在外頭見到還沒走遠的馬妍,笑道,「喲,王妃,等您家阿姊啊,您二位可真是姊妹情深啊。」說著咯咯的笑著攜著丫鬟回了自己屋。
小翠拉著沉不住氣的馬妍,輕聲勸著,「王妃,忍著,王妃,您越生氣,她越開心,您不能著了她的道啊。」
「放開」,馬妍甩開她的手,望著徐芳的背影,咬牙切齒的罵道,「什麼東西,早晚有一天我要撕爛她的嘴。」
「王妃,要忍啊,小不忍則亂大謀,她沒您出生高貴,又是個側室,早晚要對您搖尾乞憐。」小翠好聲的勸著,「眼下最要緊的是柔小姐,聽說昨兒晚上,王爺又是在她那兒過的夜。」
「什麼柔小姐」,馬妍呵斥,「一個賤婢所生,還小姐,馬府沒她這種小姐。」
「是是是,奴婢說錯了,奴婢該死。」小翠連連討饒,瞥見正出來的馬柔,拉了拉王妃的衣袖,衝著那邊努了努嘴。
「站住」,馬妍高聲呵了她,「過來。」
馬柔依言走了過來,欠了欠身子,「王妃。」
馬妍抬手就想甩她一耳光。小翠見狀,趕緊拉住,「王妃,使不得。這兒來來往往的,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請柔夫人去採蝶軒小敘。」
「哼,還不走,要我請嗎?」馬妍冷哼著,轉身往自己院裡走去。
屋子裡的管家探過頭望著窗外,皺著眉頭問東子,「要派人跟去看看嗎,聽說那王妃屋裡的那幾個姑姑的手段可毒著呢。」
「狗咬狗,您有那閒心管她們?」東子冷著聲,對這些個女人,他很是厭惡,回身再問吳矛,「吳師傅,王爺沒事吧?」
吳矛歎了口氣,「怒火攻心,休息幾天,別再折騰了。你們也真是,怎麼不掂量掂量,就直接告訴了他。」
「哎呀,吳爺,王爺那性子,您還不瞭解,要瞞了,事後還不要我們的命。」管家滿臉的無奈,「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秋姑娘也是,也不回來回個話。」
「她這會也不好受呢」,東子歎息,「這若琦少爺跟岳陽都不在京城,王爺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東子望著昏睡中還緊皺著眉頭的王爺,心下很不是滋味,王爺背負得太多了,就靠著那點憧憬熬下去,如今那點夢也被人狠狠打碎了,難怪要痛得不能自已了。
老管家也很心疼,這瑄王是他自小看著長大的,「要不,咱們去請一下若兮小姐。」
「您這是病急亂投醫」,吳矛蹙眉,「這會這兩人要見上了,還指不定要出什麼事。」回身又對東子囑咐道,「你可跟緊點,可不能讓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東子抿嘴,低歎,「這我也攔不住啊。」他都沒法想像呆會王爺要醒了,還不定要翻了天,這會能搬的救兵要麼不在京城,要麼就是不能請,他都不知該怎麼辦了。「吳師傅,要不,要不您今晚就別回北苑了。」
「不行」,吳矛搖頭,「錢平尋藥草去了,我不能留錢安一人在北苑,再言,這麼你們小輩的事,我也不便插手。」
東子無奈,只得送他出了王府。
采蝶軒裡有些熱鬧。馬柔原是不把這個王妃放在眼裡的,畢竟她印象中的馬妍就是被陳菲驕縱慣了,性子惡劣了些,但論及手段,不及她娘的萬分之一。可當她看見守在馬妍屋子裡的那幾個老姑姑時,她心裡開始發怵了,這幾人的狠毒,在馬府可是出了名的,好一些日子沒見著她們來,沒想全跟著馬妍來了王府。
「柔小姐,好久不見了。」為首的一位姓高的姑姑乾笑著衝著馬柔欠了欠身子。
馬柔看著她,就覺著那臉裡透著陰毒,心下忍不住打顫,「姑姑好。」
「哎呦,柔小姐,怎麼還這麼客氣。」說話的是馬妍的乳母,曾經對馬柔也頗是「照顧」,「難不成還記恨著我們兩老姐妹曾經對您的不是。」
「那可不得了了」,高姑姑附和著,彎著對馬柔作著揖,「如今您可是王爺跟前的紅人,王妃在您面前都矮一截,您要是在王爺耳邊吹吹風,我們倆個老不死的還不得立馬去見了閻王。」
「姑姑說笑了,柔兒不敢。」馬柔慌忙搖手,她後怕了,她不該這麼貿貿然的跟著馬妍過來的,記憶裡的恐懼全部襲上心頭,那些加之在她身上心上的痛全部襲來。她下意識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姑姑放過我吧,柔兒再也不敢了。」
一邊的馬妍朝著她臉上吐了口唾沫,「呸,賤骨頭。」
乳母上前攏了攏她身上的披風,軟聲說道,「王妃,外頭冷,這兒交給我們倆姐妹就好了,您快回屋休息吧。」
「行」,馬妍也不樂意多呆,「王爺這會昏睡著呢,一時半會也醒不來,你們手腳快點,別讓人發現了。」
馬柔一聽驚了心,不顧地上的積雪,匍匐在地上,拽著馬妍的衣角,苦苦哀求,「王妃,王妃,您不能這樣,我是夫人派來幫您的,您不能對我這樣,您不能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啊。」她高聲喊著,唯希望外頭的人能聽得見,能救她一命。馬妍驕縱,做事不計後果,原本那些在她眼裡是可以利用的性格缺陷,現在卻有可能要了她的命,她如何不急。
「你嚷什麼」,馬妍惱了,吩咐著邊上的姑姑,「快把她的嘴給我堵上。你還知道是我娘派你來的啊,我娘讓你來搶我男人的嗎,你每晚在床上翻滾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娘,你還有臉提我娘。」
馬柔激烈的掙扎著,嗚嗚著不知要說什麼,可嘴裡卻被塞著帕子,發不出聲來,脹紅了臉,被人壓著跪在地上。
馬妍越說越惱,抬手就想甩她一耳光。
乳母忙拉住了她,「哎,王妃,可不能在她臉上留下掌印。您去休息吧,別氣壞了身子,這兒就交給老奴好了,老奴保準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也罷」,馬妍理了理有些亂的衣裳,「記得那東西別忘了給她喝了。」
「是」,乳母應下。
馬柔一聽,滿臉的驚恐,慌忙的搖著頭,她不知道馬妍要給她喝什麼,可是知道,即使不是致死的毒藥,也會是能讓她生不如死的折磨。
馬妍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俯身湊近,拍了拍她的臉孔,「真可惜了這張臉,不過替身終究只是替身,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我還等著你幫我呢。」說著咯咯的笑了起來,「我的好姐姐,記著,你娘的命還握在我娘手裡呢,待會,姑姑讓你喝什麼,你就乖乖的喝,你要不喝,我可不知道我娘明兒還會不會讓你娘吃點別的東西。」說罷,抬腿狠狠的踢了她肚子一腳,罵了句賤人,就回了房。
馬柔眼裡已是死寂,肚子上劇烈的疼痛,多少讓她猜到些等著自己的是什麼東西。馬妍在害怕,害怕她先懷了王爺的骨肉,她要對自己下手了。手臂上的疼痛,讓馬柔猛然驚醒,才發覺自己正被幾個老姑姑拖著進了後屋的小暗房。瀕臨死亡的恐懼,她不甘心,想著放手一搏,無奈跟本不是那些婦人的對上。大門闔上的那一刻,她嘗到了她喉間的腥甜。
將軍府。
夜已深,若兮聽見打更的人敲了第三次更,她卻睡不著,一整天沒見著墨秋,本就很蹊蹺。院子裡的人還都怪怪,看著她的眼神跟以往不同,讓她覺著不舒服。輾轉反側還是睡不著,索性就起身,批了外衣坐在床上。
「吱嘎」一聲,門被打了開,她看見一個黑影走了進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