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若琦抬頭瞪了她一眼,「如今朝臣各個嚷著讓他立側妃,你可開心了。」
若兮攤手,一臉的無辜,「這可不關我什麼事,他左擁右抱的,我應該很受傷的呀。」
「哼」,若琦輕彈了她的額頭,「這話你可真說得出來啊。」
若兮捂著額頭,嘟著嘴,滿臉的竊笑,眉宇間還有些沾沾自喜的得意,昂頭,無比傲嬌的說,「所以說嘛,你大可放心,你妹妹我可不是吃素的。」
瞧她那驕傲的樣子,若琦不禁覺著好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啊,當著以為馬家沒人知道你做得這些。」
「誰?」若兮側頭,轱轆了眼珠,「馬皓?」其實,她唯一擔心的也就是馬皓了,陳菲現在自顧不暇,馬冽緊盯著朝上,對自己這些伎倆,根本沒心思琢磨,而馬皓,他會琢磨,而且,他足夠瞭解自己。
「怎麼,後怕了?」
「我怕什麼」,若兮輕哼,帶著些許的不在意,「我早與他說過了,這仇,我不可能不報。至於他,我不想傷害他。」
「若他執意阻撓呢」,若琦再問,「若兮,那些是他的家人。」有再多的不是,也是骨肉相連的家人,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去傷害她們。
「家人?」若兮冷笑,「哥哥,你才說的,馬府不是相府,他那些個家人,有哪一個是真心待他的。」說罷,沉默片刻,又道,「他若執意阻撓,我也無可奈何。」
「若兮」,若琦欲再說,卻被她打斷。
若兮伸手止了他的話,對著他微微一笑,「哥哥,你且顧好府裡就好了,不用擔心我,他再怎麼阻撓,也不會傷害我,更不會讓旁人害了我。」
若琦瞭然,不然,凌瑄也不會走這一步險棋,起身,「晚了,早些歇息吧,這兩天抽空多陪陪爹,他什麼也沒說,可你知道,他心裡不好受。」
「嗯。」
大婚前一夜,墨秋還沒打消她腦子裡的那個念頭,半夜的奔了一趟相府,差點被府裡的守衛當成是刺客,虧得若琦讓林海帶著她從後屋出去,才沒再起什麼波瀾。跑回了王府,又害的哥哥與她一起被罰了,跪了一夜,直至第二日才被允許起了來。
岳陽看得直樂呵,王爺是怕她迎親路上鬧事,所以才罰她跪了一夜,這一大早的,昏沉沉的沒力氣了,也沒精力鬧事了。
六月十八,三場婚禮,無論是哪一場,都足以轟動京城,更別說這三場一起辦了。鞭炮聲,喧鬧的鑼鼓,吵了一整日,聽得若兮不甚心煩。她進門沒有拜堂,因為馬皓行動不便,馬皓也堅持不讓族人代他,馬冽無奈,只得依他,花轎進門,就直接抬到祖屋的新房裡了。
宴席是設在瑄王府的,免於百官三處奔波,各自府裡只留了些族內的親朋好友,也是設在前頭的將軍府裡的。他們這祖宅裡面,安靜的很。
天兒很熱,若兮帶著重重的鳳冠折騰了一天,早就惱了,頭上還蓋著蓋頭,悶都快被悶死了,伸手就要扯了頭上的蓋頭。
「哎,夫人,還沒到時辰呢。」邊上的喜娘忙止了她,為難的看了看與他並排坐的新郎倌。新郎倌腿腳不便,也不宜久坐,這新娘,她們也惹不起,可這吉時還沒到啊。
「行了,都出去吧。」馬皓揮了揮手,打發了她們出去。
新郎倌都說話了,喜娘們自然不敢不從,悉數退了下去。
「悶死我了」,一聽到關門聲,若兮就扯了頭上的蓋頭,側頭指著頭頂那鳳冠,「快,快,快,快幫我把這東西弄下來,我脖子都要斷了。」
馬皓無奈的歎氣,依言給她取下了鳳冠,「你也真能忍的。」她在喜娘的注視下,都快坐了半個時辰了。
「那怎麼辦,從不能才進門,就耍了脾氣吧。」若兮動了動發僵的脖子,「馬皓,我餓死了,有沒有吃的。」這鬧騰了一天了,她什麼也沒吃,這會天都黑了。
馬皓笑,原以為今晚的他們會更尷尬,即使知道這場婚禮只不過是個緩兵之計,可這洞房花燭,相顧無言的兩人總會有些不自在的吧。可沒想,她竟會這麼寶氣,指了指邊上紅盤裡的兩杯酒,「交杯酒。」
「得了吧,你自己喝去。」,若兮給了他一個白眼,什麼交杯酒,她連拜堂都沒拜,現在沒人看著,更是不會碰那酒了。逕自起身,坐到桌前,「還好,還有些糕點。」說著,竟真的吃了起來,還不忘問了他,「馬皓,你餓不餓。」
「你吃吧」,馬皓無奈的搖頭,搬起自己的腿,慢慢的挪到床上去。
「要不要我幫你。」
她還算有點良心,「不用了」,若這點小事,他都要假手一位弱女子,那他未免太沒用了。費了一通功夫,他終於又靠在了床上,側頭望去,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她的側臉,穿著大紅的衣裳,本就絕色的容顏,在紅燭的照耀下,更是傾國傾城,即使餓壞了,也是小口小口的淺嘗,一舉一動,甚是賞心悅目。
「你看著我幹嘛」,若兮抬眸狐疑的望著他。
馬皓笑了笑,斂盡眼裡的情緒,淡淡的說沒事。
「錢安給你搗騰的那個木頭輪椅呢」,若兮承認這會是有些尷尬,她想著找些話說說。
「在外屋呢」,馬皓大抵能猜得到她那點心思,一搭一搭的跟她閒聊了起來,「沒想著那個小子手還挺巧的。」
「凌瑄說,他在錦城的時候,別的沒學,竟跟著那邊的木匠敲敲打打。」若兮說完,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這時候提他,不是徒添感傷麼。
馬皓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慢慢黯淡了下來,實有些不忍,便想著逗了她,「哎,今晚他就跟別的女子洞房花燭夜了,你怎麼一點都不難過。」
「我難過什麼」,她果然炸毛了,「我還跟你洞房花燭呢,他怎麼不去難過。」
馬皓有點內傷,他這能叫洞房花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