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一聽急了,伏在地上,忙忙認錯。
凌瑄無語,瞪了他一眼,理了理衣裳,準備出門,經過他時,冷哼,「我沒空罰你,給我去衛尉府盯著高達。想辦法找點事情,三個月之後,我要換了他。」
「是」,墨言一頓,立馬了然了,起身跟在後頭,「那您身邊沒人。」。
「瑄王府這麼多人,少你一個,天塌不下來。」
凌瑄出了書房,外頭已有人在準備下月大婚事宜,扎眼的大紅色看著他很心煩。
墨秋在核對著彩禮的數目,見他出來,忙將冊子遞給了他,「王爺,彩禮都準備好了,秦婕妤讓您過目。」
凌瑄將那礙眼的冊子揮開,「你看著辦」。
「我?」,墨秋為難了,秦婕妤也是這麼說的,知他們不高興,可面子上的事,也總要做足了吧,見他兩人要出去,忙問,「您要去哪」,總不能真全部扔給她吧,卻不料聽他說,「去給你哥說親。」
墨秋一愣,看了看自家哥哥,墨言明顯也搞不清狀況。
凌瑄似乎想起了什麼事,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墨秋。
墨秋被他看著發怵,「我,我,我,您,您怎麼了?」他不是也想給自己說親吧,求助的看著哥哥。
墨言自身都難保,一個說要對不住自己,一個又說要給自己說親,世上最難揣摩的兩個主子都讓他們兄妹遇上了。
凌瑄看著墨秋,眉頭越皺越緊。看得墨秋腿都快打顫了,她好像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吧。
「我好像沒有叫你回來吧。」
凌瑄扔下這句話,又轉身出了去。墨秋愣住,半天沒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沒讓她回來?繼續跟著若兮?難道要跟她去馬家?
相府裡頭,同樣是惹人厭的紅色,這兒看著比瑄王府更亂,一雙兒女同時嫁娶,可沒忙壞了王琴,而沈易,終還是有怨言的,撒手什麼也不管。王琴只得把岳夫人請了來幫忙,本還指望著岳婉能搭把手,可那岳婉這會脾氣大過了天,說什麼也不管,岳夫人拗不過她,只得把自家的新媳婦帶了出來。
凌瑄來時,夏蓮正在院子忙活著,見到他,大吃一驚,「您這會還敢堂而皇之的進相府啊,外頭多少雙眼睛盯著您二位呢。」
凌瑄一臉的不在意,冷哼,「最好,誰要是不滿意,就把這婚退給了。」
夏蓮翻了個白眼,這會急眼了,早幹什麼去了,不過這話,她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您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您來找若兮小姐嗎?」
凌瑄點頭,有些咬牙切齒的說,「對,來找她算賬。」
夏蓮好奇的望著他,都這會了,還能算什麼賬啊,想來一陣唏噓,那會沈若兮勸自己珍惜岳陽的事還歷歷在目,這才沒多久,她就被逼嫁給馬皓了,果真世事無常。「聽聞昨兒中暑了,迷迷糊糊的,說是一夜沒睡好,我剛去的時候,才喝了藥。」
她才準備寬慰他幾句,卻不想只聽他低罵道,「活該她折騰受罪」,說罷,快步往淑寧院走去。
夏蓮看著聳了聳肩,心道,你也就嘴硬。
「小蓮哎。」
聽到婆婆的喚聲,夏蓮連忙應聲,「哎,娘,我就來。」她正在一點點的學著獲取岳家兩老的歡心。
凌瑄才進淑寧院,若涵正從屋子裡頭出來,看見他倆進來,愣了一下,哭得通紅的眼睛落在墨言臉上,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垂頭對著凌瑄欠了欠身子,「姐姐,剛睡下。」
凌瑄點了點頭,「你且去吧,我在這呆會。」又回頭對杵在身後的墨言說,「外頭忙,你去幫襯幫襯。」
「是。」
「王爺,我,我……」若涵一副欲言又止,昨兒姐姐這麼一跪,她不答應也得答應,可如今見到墨言,她後悔了,「王爺,您,您勸勸姐姐吧,我,我。」
凌瑄其實沒有多少耐心,聽著她支支吾吾的說完一句話,忙打斷,「好了,我知道了,別聽她的,我不娶你,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就給你們倆做主。」
「主子。」
「謝王爺。」若涵揪著的小臉終於舒開了。
「行了,都下去吧。」凌瑄揮了揮手,逕自進了屋。
屋子裡頭,若兮睡得很沉,她一貫淺眠,一點點聲響都能把她驚醒,可這會,他在外頭都這麼長時間了,她還沉睡著,可見,昨兒真的是一夜未眠。秀氣的眉頭,即便是在睡夢中,都緊揪著。凌瑄看著,止不住的心疼,可又不免怪她杞人憂天,竟連他都不信了嗎。
指腹撫上她的眉心,她卻不安的動了動,怕吵醒她,凌瑄忙縮了手,起身,打量著她滿滿一書架的書。常年關在宮裡,只能靠這些來打發無聊的日子,她看的書很雜,滿滿的一架子什麼都有,棋譜、琴譜、古文、醫藥……連奇門八卦都有,凌瑄不禁覺得好笑,隨手抽了一本,坐在她邊上,細細的看了起來。
中途,若琦來過一次,只站了一會就出去了。
也許是因為感受到了某種氣息,這一覺,若兮睡的很安穩,醒來時,已是午後,凌瑄手上的書已經被他看去了一大半。
「你怎麼在這?」
她睡眼惺忪的樣子很可愛,只是這脫口而出的質問,讓凌瑄很不爽,隨手扔了手裡的書,問,「餓不餓?」見她搖頭,又沒好氣的說,「可我餓了。」
若兮見不得他這陰陽怪氣的樣子,知他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想起他在她身邊安插的那些個人,氣就不打一處來,蹭得坐起,杏眸瞪著他,「你有話就直說。」
凌瑄冷哼,「你倒真痛快。」
外頭的小初聽到聲響,趕緊端著午膳進了來,邊說著,「小姐,快起來吃點東西吧,您不餓,王爺可要餓壞了。您睡了兩個時辰,王爺可在這陪了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