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瑄想了想,點頭應了,「也好,就依了你。」沈若琦最近閒在府裡,朝上已有不少人對他說三道四了,凌瑄知道他這是在跟自己置氣,若兮這事是自己理虧,也怪不得他要甩臉色了,可也不能由著他這麼閒晃著。岳陽無數次的與自己小人了,說沈若琦多半是故意的,看得他們忙得像狗一樣指不定心裡多樂呵的。凌瑄陰暗的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幾人湊在一起商議半天,都覺著山西那活最適合他了。可沒想到她這就被否了。又問了,「那武將呢。」
若兮睨著他,「你心裡都有人選了,幹嘛老是問我。」
凌瑄笑,輕啄了她鼓著的嘴,「看看咱倆是不是心有靈犀啊。」
「少來」,若兮側身躲開,「讓馬皓與袁逸一起去吧。」這是一個機會,立功的好機會,流寇再強悍了也只是草莽,動得了胡將軍帶領的幾十精兵,卻絲毫撼動不了成百上千的正規軍。袁逸雖是衛將軍之子,可是衛家在京城根基薄弱,他本身也只是一個副將。他與岳婉的那場婚禮,在許多人眼裡是他高攀了岳婉。他急需證明自己,證明自己配得上御史之女。如今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作為視他為手足的凌瑄是不會讓他錯過的。
「你倒真猜的准,不過馬皓就不用去了?」凌瑄笑,隱去眼裡的一絲晦澀。
「你在害怕什麼」,若兮倚在他身上,「他是最佳人選,袁逸不是馬家軍,馬冽會再派人隨同。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袁逸到時候根本指使不了他們。他們是被仇恨蒙蔽了眼,萬一沒了輕重,傷了無辜,那會使袁逸陷入囹圄,如若激起民憤,後果更是無法估計。」
「你不用說了,我不會讓他離開京城。」凌瑄也知道馬皓是最合適的人選,可是……,「除非你回宮去。」
若兮微愣,跪坐起,捧著他的臉,「那你要如何自圓其說。」慘淡一笑,「凌瑄,你別這樣,我擔不起這個罪過,大不了我答應你,我哪都不去,半步都不出相府。況且,哥哥也在,你別多想了,什麼事也不會有的。」
「我不會冒這個險的。」
「凌瑄啊。」
若兮還欲再說,卻被凌瑄打斷,「好了,這事以後再說,我好不容易見你一面,別說這些了。說點別的,避暑山莊好玩嗎?」
「不好玩」,若兮賭氣坐到一邊。
「喲,這麼快就跟我耍臉色啦,我答應你再回去與師傅他們好好合計合計還不好。」凌瑄笑,有些無奈她這脾氣,不過是自己寵出來的,又能怪得了誰。
「你說的?」若兮眨著眼睛,見他點了頭,才露了笑顏。
「你啊」,凌瑄輕擰了她的臉頰,「一丁點不順你心,你就不快了。」
她其實對別人不這樣,她向來是寬待所有人的,能包容一切,好的壞的不如意的,可惟獨對凌瑄一點不快就要與他鬧了。這種惟獨讓凌瑄很高興。
「哼」,若兮輕哼,想起一事,又回了頭,與他道,「陳翔去找過我,把陳銘的賬簿和一些私信都給我了。」
「嗯」,凌瑄點頭,凌瑤與他說過陳翔去與她長談過,他就猜到了。陳銘如今被那些突然失竊的賬簿搞得神情恍惚,他萬萬沒想到是他親生兒子偷了去。「放你那吧,如今還用不上。」
「陳家還倒不了,陳翔說陳銘已與他幾個親信反目了。」若兮問著,她大抵也該猜到這突然的反目,怕是陳翔的功勞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老太后還吊著一口氣呢,一時半會還倒不了,不過已起不了什麼風浪了。」凌瑄擁她入懷,「這些你就別多想了,交給我就好。」
天色暗了下來,孫師傅已派人來催促了,凌瑄不捨得吻了吻她的髮絲,「我該走了,你好好的,得了空我再來找你。」
若兮點頭,心裡卻跟明鏡一樣,如今時候,他這句得空,又不知要是要過了多久。
「去看看娘親吧,要怨就怨我一人好了。」臨行前,凌瑄猶豫了再三,還是說了這話。
「好,我就怨你一人。」
東宮。清風進了書房,「主子,今兒下午瑄王去了相府,呆了足足有兩個時辰。」
「誰與他一起去的」,凌瑋抬眸,皺著眉頭,這凌瑄最近太反常了。
「孫榮立,說是去與沈相談山西流寇劫官銀的事。」
凌瑋思索片刻後,問,「你覺得他是不是去找沈若兮的。」
「不知道」,清風的頭搖得跟波浪似的,「照理說瑄王不是薄情之人,應該不會為了皇位就拋棄沈小姐的啊,可是如今,馬公子這麼高調的追求沈小姐,他竟然一句話都沒有,這太反常了吧。」
「是反常,不止他反常,連馬皓都很反常。」凌瑋低念,又問了他,「你確定最近凌瑄沒有與馬皓單獨見過面。」
「屬下確定,瑄王最近與馬公子就在關雎宮見過幾面。你說那秦婕妤也是……」清風正欲說著,卻被凌瑋掃來的一個冷眼止住了。
「你再派人去,不止他倆,岳家兄妹,瑄王府的人全部跟我盯緊了。」凌瑋沉聲吩咐著,這其中絕對有事,沈若兮是秦姨娘的命,她怎麼可能允許沈若兮嫁入馬家,還有那個馬妍,更是無稽之談。為了皇位,耍些心機聯合馬家是可能的,可讓馬妍尤其還是陳菲的女兒嫁給凌瑄,這怎麼可能。「南宮謹那裡呢,他真回錦城,真的是因為他妹妹逃婚?」
「是啊」,清風一說這事就來了勁,「您說這門親事還真不是一般的邪門,人家逃婚就一人逃了,這對新人倒好,兩個人都逃了,還是一起逃的。這回兩大家族都成了江湖人茶餘飯後的笑料,可把南宮傲氣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