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秋還在探究對面那個夏蓮異樣的神情,完全沒反應過來,被她一拽,一個踉蹌就往外落去。幸好東子已經停了馬車,正好接住了她。
這麼大的動靜,驚了馬兒,抬了前蹄嘶鳴了一聲,馬車往後倒去。車裡頭的人倒無礙,這是常有的是,扶住了就好。可若兮這會還站在車廂外頭,受了驚,又失了重心,眼見著身子就要往後墜去。
墨秋尖叫了一聲。凌瑄的心都被揪住了,一躍而起,抱著她,就跳下馬車。
東子眼疾手快穩住了馬兒,夏蓮趕忙也嚇了車。
若兮只覺得一個旋轉,凌瑄抱著她,就穩穩地落在地上。她摟著他的脖子,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抬眼卻見到凌瑄黑沉個臉,心道,遭了,玩過頭了。
凌瑄只覺得心都到嗓子眼了,砰砰砰的直跳,垮了臉就要罵。
若兮一看,忙軟了聲,小聲的嘟囔,「凌瑄,我錯了。」
凌瑄縱有再多的怒火,這會也發不出來了,那受驚的小臉一看就是裝出來的,可他就是吃她這一套。瞪了她一眼,輕罵道,「胡鬧。」
「喲,這是怎麼了。」懶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若兮從凌瑄探出頭,頓時就笑靨如花,「師傅」,拍了拍凌瑄,「放我下來。」
凌瑄無奈,只得依言,將她放下。
若兮蹦到了吳矛身上,「師傅,兮兒可想您了。」
吳矛拍了她,呵呵大笑,「這話我信。」
若兮回了頭,衝著凌瑄不滿的嚷著,「你都沒跟我說,師傅也來了。」
凌瑄無語,你也沒問啊。
「早知道,我今兒進帶安姨一同出來了。」若兮繼續嘟囔著。
吳矛輕敲了她的腦袋,「這丫頭,在這等著師傅呢。」
若兮吐了吐舌頭。
「才來就惹師傅生氣,可不是好徒兒哦。」含笑的聲音一貫的溫潤,當年那個風采卓越的少年,此時臉上更多了成熟和內斂,舉手投足間更是一派大家之風。
「謹」,若兮笑開了顏,揮了揮手,衝他打著招呼。
南宮謹走了來,誇張的歎了口氣,「我以為我跟師傅會有一樣的待遇」,張開雙臂,看了看凌瑄,朗聲道,「三殿下,不介意吧。」
凌瑄聳了聳肩,他介意,可是好像沒用。
若兮莞爾,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有沒有想我」,南宮謹擁了她,輕聲的問。
「有,很想,很想。」
「有沒有凌瑄多?」
若兮抬頭,很認真的思考一會,一臉的懊惱,為難的道,「沒有哎。」
南宮捂著胸口,「你太傷我心。」
若兮被他逗樂了,正笑著,又聽到一道女聲,「你那琉璃心可真是一碰就碎啊。」一看是沐夕顏,挑眉,嚷道,「喲,有人吃味了。」
「是嘛」,沐夕顏道,「可不知是誰啊。瑄皇子,你可還好吧。」
凌瑄無奈搖了搖頭,極少的討饒,「您兩位我可都得罪不起,千萬別把我扯進去。」這兩人一個不敢惹,一個惹不得。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會他果斷的選擇屈,給了南宮謹一個同命相連、自求多福的眼神。
果不其然,若兮嗅了嗅鼻子,對著南宮蹙眉,「謹,好酸啊。」
「玄風在裡頭煮酒,許是醋放太多了,我去看看。」南宮謹說完,果斷轉頭。
「煮酒?放醋?」
「靠,南宮少主,你也有今天。」,墨秋在身後爆出一陣囂張的笑聲。
沐夕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墨秋立馬閉了嘴,無比狗腿的跑到若兮身邊,「外頭冷,咱也進屋吧,我扶您。」開玩笑,三皇子跟南宮少主都灰溜溜的退下了,她當然得抱緊了這個唯一能救自己的大腿。
若兮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異常可親的對她笑了笑,「正常一點,好嗎?」
墨秋使勁的點了點頭,陪著她進了苑。
看門老管家看見她和凌瑄來了很高興,不住的講著最近的事。這裡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自打穆師傅走了之後,北苑都被人回來了。
若兮昨兒跟凌瑄講了穆師傅的事,卻沒想他已經知道了,猜是哥哥告訴他的吧。凌瑄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牽掛,穆師傅的牽掛留在了漠北,就讓他在那相陪吧。
「若兮,若兮」,老遠就聽到了玄風的聲音,跑了來,看見墨秋喜笑顏開的,「墨秋,你也來啦。」
墨秋笑,「你煮的酒裡加了多少醋。」
玄風錯愕,一頭霧水,「什麼酒,什麼醋。」
「轟……」一群人全都笑開了。
天漸漸轉暖和了,就快過年了,宮裡很熱鬧。凌瑄好像很閒,整日陪著若兮到處玩兒,弄得若兮都有些看不去了。
「你真得沒事嗎?」除夕前幾天,若兮窩在他身旁,又重複的問了他。
「你很怕我不務正業嗎?」凌瑄放下了手裡的書,抬頭笑著問她,「我好委屈的,不陪你的時候,你埋怨我,陪著你,你倒嫌棄我了。」
「我哪有」,若兮嘟嘴,「皇上不是封了你一個王嗎,沒見過有王爺像你這麼空的。」
哦,忘了說,三天前,皇帝親自審問了辰王。皇帝是仁慈的,再怎麼樣,還念及了兄弟感情,只削了爵位,貶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也封賞了立功之人。凌瑄封了瑄王,袁家父子,錦城守軍……各個有賞,或加官進爵,或黃金良田,令人好不羨慕。龍顏大悅,當然誰都知道,因為瑄王回來了。
凌瑄癟嘴,一臉的委屈,「你不知道嗎,我這王爺可是一個空位,你見過連府邸都還沒有的王爺嗎。」
「盡貧嘴」,若兮不悅,輕打了他,靠在他胸前,問,「昨兒,你去東宮幹嘛了。」
凌瑄笑,一臉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無奈,捋了捋她額前的頭髮,「那位公主又跟太子妃耗上了,昨兒兩人一直動上手了,父皇怕大哥顧此失彼,傷了兩國的和氣,讓我去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