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凌瑤卻不以為意,望著若兮微微蒼白的臉色,繼續道,「你不就是在意這個麼,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娘會讓馬家的一個庶女嫁給我哥,還是你覺得陳菲有那麼好的善心,會為她人做嫁衣。」
「你竟還沒有她看得清了」,岳婉聽凌瑤這麼說,也就不攔她了,「退一步說,縱然馬家有意將她送給凌瑄,那又如何。」岳婉的話沒說完,可話裡的意思大家都懂,以小窺大,若兮今後要面對不是只有一個馬家的庶女。
「你堂堂一個正主還怕震不了一個替身不成。」凌瑤很是囂張的說著,其實她娘還有一句話,她沒敢講,她娘說若若兮真那麼的看不開,那趁早還是嫁給馬皓吧。那個馬柔的作用,寧姨其實跟娘一樣,早就知曉了,可她也沒有跟若兮明說,包括安榮華。也許,她們都在等,等若兮自己想通,自己屈服,屈服在命運之下,接受凌瑄給不了她唯一的事實。
「我還沒想到那麼遠。」若兮垂下眸子苦澀一笑,她們話裡的意思,她明瞭,以後會面對的種種,她當然很清楚,她不是小心眼的人,不會讓凌瑄為難。可是,她能不能走到那一步都是個未知數。
至於馬柔,她沒想太多,只是單純的覺著不舒服,除了那張臉,還有她的娘親。覺著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自己和娘親。墨秋說她們過的很不好,她娘因為陳菲的嫉妒,從備受馬冽寵愛的側夫人到現在常年臥病在床,府裡那些老媽子都能隨意欺凌她們。想著便覺得命運弄人,娘親這輩子最愛的是馬冽,終其一生都沒能如願,可有另外一個女人因為那張面容本可以得到那份寵愛和榮華,這本是她的福分,卻因為這份所謂的福分招來了這一生的不幸,而她的女人是否將要重蹈她的覆轍。自己呢,慘淡一笑,是否又會跟娘親一樣,終其一生都不能嫁給自己所愛的人。輕輕歎息,「我有點想念凌芸了。」凌芸常說「禍兮福之所伏,福兮禍之所依。」她在馬柔的娘親身上真切的看到了這句話的闡釋。可又有哪一個人能逃脫出這種命運的桎梏呢。
「大帝姬,你怎麼會想到她。」凌瑤不解,微微有些驚異,大帝姬於她算是橫空出現的人,若兮跟她關係很近嗎,她怎麼不知道。
「因為她跟你說過,讓你厭倦了宮裡的日子就去找她。」岳婉聽到這話,頓時惱了,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冷著臉對著她,「沈若兮,你究竟在想什麼。凌瑄就要回來了,你盼了這麼久,終於盼到了,然後你要退縮了。沈若兮,你這個樣子,你對得起誰。」她跟凌瑄以後的路會很難,要對面的阻撓不止是來自皇宮的,還有那些諸多的世家,朝上朝下錯綜複雜的利益,也許根本就堅持不了到最後,可岳婉沒想到第一個打退堂鼓的是若兮自己。
「我不是這個意思」,若兮忙起來拉住岳婉,「看你,還真惱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說那話,我能不惱嗎?」岳婉甩開了她,平復著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
鎮定如岳婉,很是難得能看到她這般起伏的情緒,若兮無奈又有些好笑,只能復挽著她的胳膊好言哄著,「你們都在京城,我還能去哪了不成。只是突然想起凌芸跟我說過的一些話,放之那兩母女身上覺著很是貼切,才說了想她。再說,我這輩子還能離了你不成。」
若兮親暱的挽著她,仰頭,明亮的眸子撲閃撲閃的望著她。這樣子,任是誰都不忍再責怪了。岳婉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少跟我來這套,這些天究竟在彆扭什麼。」
「她呀,就沒事盡瞎折騰唄。」凌瑤癟了癟嘴,她還是沒想起來若兮什麼時候跟大帝姬走得這麼近了,為什麼岳婉一點都不奇怪。憤恨的想著,果然她兩是一國的,不禁瞪了若兮一眼,臭了她一句。
若兮沒心思顧忌她那點受傷的小心靈,垂下眸子,問,「你見過那位雲夫人嗎?」
「印象中那年壽宴上有過一位與沈夫人有幾分相似的女子。」這麼多年了,岳婉早就忘了,若不是安榮華再三解釋,早就忘了還見過這樣一個人。
「是,很像,你知道這種感覺嗎,彷彿這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自己和母親」,若兮淡淡的說著,「秋兒說她們過的很不好。」
「這與你何干,你是你,她是她,夫人是夫人,她娘是她娘。」這種感覺,岳婉無法感同身受,甚至覺得若兮有那麼一點不可理喻,「她的幸與不幸,與你無關。」
若兮搖了搖頭,「可是像不像是一種輪迴,她在重複著她娘的過往,而我呢,我是不是也會像我娘親一樣。」
岳婉終於知道她在彆扭什麼了,輕歎一口氣,一臉無奈的望著若兮,「瑤兒說得對,你果然是太閒了,瞎折騰。」
凌瑤撲哧一聲,嘴裡的茶水都噴了出來,難得啊,能被岳婉認同。抹了抹嘴,睨著若兮,「你認為我哥會跟我舅舅一樣。」說著,頓了頓,想了好久,才想起到了一個算是恰當的詞,試探著道,「恩將仇報?或者是,忘恩負義?」
岳婉無語,馬冽如果知道他這寶貝外甥女是這麼看他的,會不會氣死,輕呵一聲,「你夠了。」
凌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
「我說得不是凌瑄。」
「不知道」,岳婉輕聲道,反問,「可你相信凌瑄嗎?」
「信」,若兮堅定的點頭,她自然信他,可是她更信命。
「那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安心的等他回來就好,只要你信他,你所有的擔憂都不可能發生。」岳婉亦是無比堅定說著。
若兮聽罷,側頭,彎著眸兒望著她,笑著問,「你好像比我還相信他。」
「那是,因為我相信你啊。」岳婉見她笑了出來,就放了心,點了點頭,帶著些凌瑤似的囂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