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琦蹙眉,將她護在身邊,江湖兒女向來不拘小節,更不會受什麼禮法拘束,若真一不小心起了爭執,憑沐夕顏的身手,凌瑤肯定是要吃虧的。對著沐夕顏抱歉的淡笑了笑,「瑤兒不懂事,沐姑娘見諒。」
凌瑤不服,就要衝他理論,什麼叫她不懂事,明明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女的衝撞了若兮。那個陳翔,她見了就不舒服,陰陽怪氣的,這什麼沐夕顏倒好,找人找到若兮這來了,若兮跟陳翔很熟嗎。
「好了。」若兮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算了。轉眸望向沐夕顏,那傾城的容顏上覆著一層薄怒,冷著眸子望著他們,若兮莞爾,原來江湖女子就是這樣的啊。她還記得那些年,玄風老是埋怨自己跟墨秋太拘束,不若他們江湖女子那般灑脫,肆意。現在看來也真是了。
「你笑什麼。」她這突然的一笑,倒讓沐夕顏摸不著北了。
若兮緩過神來,衝她歉意的笑笑,才憶起她的來意,開口問,「你要找陳翔?」
「是。我娘要見他。」答得乾脆,沒有一絲猶豫。
若兮有些詫異,沐姨要見陳翔?那日她分明不願見的,怎地還沒過個幾天,就急著要見了。
沐夕顏見她一臉疑惑,自然知道她不信,只是這說來話長,而且她也不想跟個外人多說了。不待若兮說話,便開口道,「其中緣由,你就無需過問了,只要帶我去找陳翔就好。」
「笑話,你要見他,自己不會去找啊。」凌瑤被這無妄的話,氣岔了,開口呵斥道,又指著沐夕顏背後的大道,「直走,右轉,一直往西,皇家別院,不認得路啊。」
若琦瞪了她一眼,忙拉住幾欲離開的沐夕顏道,「你別聽她的。陳家郡主也在別院,你去怕不方便。」
凌瑤冷哼,斜睨著她道,「你大可放心,陳曉這些天在宮裡。」
若琦知她今兒是故意的,不由得輕呵了道,「瑤兒,好了。別院守衛森嚴,豈是她能進去的。」
凌瑤蹙眉,她倒不解了,平素裡誰對若兮稍微有個不敬的,都跟要他命似的。今兒可好,這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沐夕顏幾次三番衝撞了若兮,他倒還幫著她。這太詭異了。想著頓時心裡就不舒服了,不免又多看了沐夕顏兩眼,長得倒真是不錯,都可以媲美若兮了。
若琦望著她上下打量著沐夕顏,猜都能猜得到她又在亂想什麼了,甚是頭疼。沐夕顏要真是聽了她的話,去了別院,萬一有個閃失,可要他怎麼跟南宮少主交待。不由得望了望一直沉默的若兮,自是希望她能幫了她。
若兮瞭然,她不是不幫,只是她想弄清楚一些事。沉眸望著沐夕顏,「你究竟是誰?墨秋說你在南宮府長大的,可怎麼會認識陳翔,為何又會認了沐姨當乾娘。」她不是這麼直接的人,若要論心思,縝密如若琦怕也是及不上她的。只是這會眼皮亂跳,若兮隱約覺得今兒有事要發生,她沒那閒情跟她繞圈子。
沐夕顏輕笑,她到真是直接,輕嗤,「如果我不說,你就不帶我去找陳翔。」
「沐姑娘」,若琦覺著她可能誤會若兮的意思了,出聲想說話,卻被若兮打斷。
「是。」若兮點頭,沉聲說道,她已錯過一次了,這會除非她搞清了他們到底是何關係,不然她斷不能再這麼貿貿然的帶她去見陳翔。
若琦有些詫異,不解的望了望若兮。
沐夕顏冷笑,「你到真坦誠。」
「呵呵」,這般諷刺的話,若兮聽了,不怒反笑,揚眸,笑盈盈的道,「那我希望你也能坦誠一些。」
清脆的笑聲在沐夕顏此刻聽來很是刺耳,不由得反問,「如果我不說呢。」她在賭,沈若兮看來與陳翔關係不錯,既然知道娘與陳翔的關係,那在她說了是娘要見陳翔後,斷不會真拒絕了。
若兮莞爾,「我想你該認得去別院的路。」說著就做轉身之勢。
這倒把身後的凌瑤看呆了,何時若兮變得這般無情了。
「沈若兮」,沐夕顏自然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慌忙喚住她,沉頓了頓,斂去臉上的慌亂,挑眉道,「素來只聽凌瑄說你單純無暇……」
若兮聽她提及凌瑄,知她心思,不待她說完,便打斷了,「這你放心,他比任何人都瞭解我。我是好,是壞,是單純,是狡詐,他最清楚。」話語間沒有一絲的怒氣,臉上笑盈盈的,仿若在與沐夕顏閒聊般,末了再說道,「其實,我跟他是同一類人,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是好人吧。」他們這群人打小就生活在權利鬥爭的中心,單純,回京以後,她就不知道單純是什麼了。
沐夕顏被她這麼一嗆,也沒話說了。也算認清了,沈若兮今兒是鐵了心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望了望四周,見侍衛離得都遠,才開口說道,「我本姓顏,是蘇城茶商顏回的女兒。」
「顏回?逍遙山莊的顏回?」若琦憶起了十年前的那門慘案。
「是。」沐夕顏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這麼些年,還有人會記得逍遙山莊。那滿莊園帶血的茶花日日出現在她的夢裡。
若兮垂眸,她想她知道她是誰了,試探的喚出了兩個字,「晨曦……」
「是我娘親。」沐夕顏臉上有哀傷溢出,整整十年了,她刺骨的痛,不曾減去分毫。
若兮沒想過會這樣,看著沐夕顏眸裡的哀傷,她的父母怕是已經過世了吧,晨曦,不知寧姨可有知道了。這樣一來,沐小蝶認她做女兒也就不奇怪了,她本就與晨曦是情同姐妹的。至於其他,若兮也不想再 探究了,怕就是一個個傷吧。抿嘴淡淡的說道,「我帶你去找他吧。」
「你不想知道,我為何會去南宮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