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份姻緣是我自己求來的,是好是壞,自然是我自己來承擔。」凌芸知她憂心自己往後過的不如意,笑著寬慰她道。
「自己求來的?」若兮默念著她的話,抬眸狐疑的望著她。
凌芸知她是起疑了,莞爾一笑,岔開話題,拉著她道,「若兮,我不若你身上背負了太多。於我而言,能走出這個牢籠,已是最大的恩賜。」
若兮聽了她的話一陣感傷,自己又何嘗不希望也能遠離這些算計,可她生在世家,注定這輩子要與這深宮糾纏不清。想來微微有些頭痛,抬眸望著眼前的笑顏,試探著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你不恨嗎,這麼些年。」
話雖未說完,可凌芸知她要說什麼。「恨?」秀氣的容顏上有了抹張揚的笑意,很是耀眼,反問,恨誰?父皇嗎?見若兮微微垂了眼眸,笑著道,他本就不愛我的母親。至於這些年的忽視,不要說我了,就是太子或是凌瑤在他眼裡都是可有可無的。凌芸說著見她要開口,知她心思,擺了擺手,笑道,我這說的是實話,並非氣話,退一步說,他日理萬機,宮裡又有人有心阻隔我們父女,這一切自然不能怨他。
那那個有心人呢?若兮聽她不怨皇姨父也寬了心,皇姨父一心都在寧姨和凌瑄身上,對其他子嗣是不上心,可這十幾年的不聞不問是說不過去,好在凌芸也明白這並非是他的本意,都是那個人。
也不恨。凌芸臉上的笑意斂去,有絲淡淡的傷感,沉頓了會道,我娘的死終是父皇驅逐陳家的導火索,在她心裡,恨不得父皇,恨不得秦婕妤,只能恨我娘了。許是覺得這話有些感傷,說完揚了揚笑道,退一步說,或許我也應該感激她,若不是她刻意的漠視,指不定我早就被指給了哪個世家的庶子了。那不是從一個牢籠轉到另一個牢籠,何來此番的這般肆意。
若兮聽她這麼講,想起太后為她尋的那些候選的男子,止不住好笑,各家的庶子,什麼樣的都有,也虧太后能做的出來。這樣想來,伍月雖家境不如他們,可人品學識不知比那些人高出了多少倍。想著心中有些不解,徹頭問她,我實在想不通,那日安榮華怎會突然提及伍月。
凌芸想起當日情形,也是心有餘悸,她算好了,可若有個差遲,那是萬劫不復的,幸好,幸好,見若兮徹頭的樣子甚是可愛,也決定不再瞞她,勾了勾手指,靠近了她,壓低了聲音,神秘一笑道,我說了這份姻緣是我自己求來的。
若兮聽了,驟然睜大了眼睛,幾欲驚呼,你是說……
凌芸慌忙拉住了她,你小聲點,凌瑤還在外面呢?
若兮趕忙摀住了自己的嘴巴,使勁的點頭,臉上有了釋然的笑意,側身望了望客廳,見凌瑤沒注意這邊,才放下手,坐到了凌芸的邊上,按下心中的興奮,拉著她的手急促的道,快跟我說說。我就說安榮華這些年守著寧姨哪都不去,怎會知道什麼新晉的官吏,還是京稷的,還有你竟然坦然接受了。原來是算計好了的,快從實招來你倆什麼時候認識的。說著又斜睨著她道,「我就知道你時常偷偷出宮,準沒什麼好事。原來早就芳心暗許了。」
凌芸被她說的苦笑不得,望著她這般竊喜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伸了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笑罵道,什麼許不許的,你這小丫頭片子說這些話都不害臊。
若兮嘟嘴一臉的不服氣。引得凌芸一陣好笑,拉著她道,「好了好了,跟你說了就是。」若兮聽了,立馬轉了臉,揚起了笑臉,咋吧著眼睛,等著她講下去。
凌芸搖了搖頭,很是無語,果然是被寵壞了的,喜怒都愛掛在臉上。不過她這丫頭注定是被人寵的,別說別人了,就是自己也願意寵著她。笑著拉著她道,「也說不上什麼許不許的,那年出宮的時候碰上了,有過一段交集,不過他不知道是我。此番父皇要給我賜婚,我知太后定會給我找些歪瓜劣棗,父皇就算有心要補償我,可這宮中女子的婚嫁都是太后做主,他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麼。我就想到了伍月,我自不想求什麼,只願離開這皇宮。將來他若對我好,我定也會全心待他,倘若不好,那出了宮,是走是留,還有誰能約束的了我。」
若兮歪靠在椅子上聽著,望著她臉上張揚的笑意,動人的眼眸裡沒了以往乾涸,有了絲希翼。若兮想她是歡喜的,終於求到了那份自由,遮陽肆意的女子,沒了身份的束縛,沒了那些牽絆,自然能活的很瀟灑。伍月是幸福的,能得到這樣的女子的青睞,倘若日後他對她不好,那是他伍月的損失。
聽她這樣講來,她也放心了,沒了來是的那份擔憂,笑著道,「他若以後趕虧待你,我定不會放過他。」
凌芸聽了心中暖暖的,笑著打趣道,「有王朝未來國母這句話,我更是不愁了。」
若兮聽了臉色一紅,低頭輕打了她,罵道,「你就愛取笑我。」
凌芸笑著躲開,望著她這般嬌羞的樣子,想到進來朝上的局勢,眸裡有了些擔憂。這感情一旦牽扯到了權勢誰都不可能是誰的良人,可這丫頭卻又是這般的死心眼,本不想多說,可想到此番出宮以後再見不知是何時,硬了心腸,試探著道,「若兮,其實你也可以活的瀟灑些。」
若兮莞爾,堅定的道,「有凌瑄的地方才是我的幸福。」
凌芸心中唏噓,就是這般執著的她更讓人心疼,死心眼的認定了凌瑄,不管不顧,可凌瑄?凌芸想著心中煩躁,甩了甩手中的錦帕,望著她急切的將心中的話脫口而出,「你又怎知凌瑄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