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錯愕,心中低罵,不會這麼巧吧。
凌瑋望見這兩人的表情,明瞭她們定是見過,沉眸望向若兮,冷聲道,「你見過。」不是疑問,是肯定。
若兮討厭他這種自以為是的口氣,目空一切,彷彿自己永遠高高在上,揚著下巴,冷眼望著他,冷聲道,「見過又如何。」
凌瑋沉著的眸瞬間黯淡了,果然是她,臉上劃過一絲狠厲,極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沉聲問,「你把它藏哪了?」
「藏?」若兮感覺可笑,不羈的反問,「一塊破石頭,你覺得我要藏。」
「石頭?」凌瑋低聲默念著她的話,眸裡閃過一絲哀痛,轉瞬即逝,冷眸緊盯著她,厲聲道,「在你眼裡那是塊石頭,在我眼裡那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價值連城。」若兮笑,滿臉的不屑,「大皇子,我不得不懷疑,你今兒是不是故意來找茬的。」正如凌瑄所說,不管他如何,他的身後是薛家,縱然他再無害,彼此對立的身份亦改變不了。而現在朝上局勢又不明朗,凌瑄已在暗中策劃,他更不用講了吧,所以若兮懷疑這壓根就是個陰謀。
「找茬?」凌瑋卻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譏笑著道,「沈若兮,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若兮也不惱,挑眉反問,「是嘛?」
凌瑋不想跟她牽扯太多,衝她嚷道,「我沒空跟你囉嗦,把香囊給我。」伸了手,就衝她要。
若兮冷笑,別過臉去,直言,「不好意思,我扔了。」
凌瑋怒,臉上甚至有絲驚慌,上前就握住若兮的手,厲聲呵道,「扔哪了?」眼裡似有怒火要噴出。她最好求神拜佛能找到,不然的話,他定不會放過她,誰的面子也不會看。
這般猙獰的表情饒是誰,看了都要後怕。只是,若兮豈會屈服去他的威嚇之下,更何況她早已認定這是他估計搞的陰謀,越憤怒,越是偽裝,抬眸斜睨著他,淡笑道,「忘了。」
凌瑋憤怒,握緊抓著她手腕的手,若兮吃痛,微微蹙眉,忍著沒喊出來。
一直沉默著的岳婉急了,忙上前央道,「大皇子,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若若兮有個好歹,這罪過誰都擔擔不起。他與凌瑄本就是勢不兩立,若再傷了若兮,那還得了。
凌瑋不理岳婉的央求,抓著若兮的手,越握越緊,眸裡就要噴出火來,「沈若兮,別逼我動手。」
若兮終於忍不住痛,掙扎起來,眸裡漸漸蓄了淚,「你已經動手了,痛,放開我。」
她越掙扎,凌瑋的手握著越用力,望著她眸裡噙著的淚水,他有一股報復的快感,沈若兮,你也今天,嗜血的眸裡有著殘忍的笑意,「痛,你也會知道痛。」望著她痛苦的臉扭曲的控訴道,「你這般任性,肆意的人還會知道什麼是痛。」
若兮不知他為何意,忍著痛,怒聲吼道,「你什麼意思?」
岳婉望著若兮疼得都快哭出來了,更急了,就要掰開他抓著若兮的手,「大皇子,您快鬆手,您弄疼她了。」
「滾開。」凌瑋甩手甩開了她,一個失手將她推到在地。
岳婉吃痛,手被擦破了,身上還好,天涼衣服穿的厚,不曾擦傷。
若兮見岳婉倒地,大驚,急著想要去看她可有摔傷,可卻被凌瑋緊緊抓著,一時心急,衝他怒罵道, 「混蛋,你快放開我。」
被她如此大罵,凌瑋卻不怒反笑,一臉譏諷,湊近了她啞著聲道,「原來這就是沈家大小姐的涵養。」
「滾」,若兮氣急,避開他的靠近,怒目衝他嘶吼。
凌瑋冷眼望著她的狼狽,朝薛豪使了個眼色。
薛豪瞭然,竊笑著走進岳婉,俯身,道,「岳小姐,怎麼這麼不小心,快,讓本少爺來扶你起來。」
岳婉跌坐在地上,搖著頭往後躲去,薛豪是出了名的色胚,平素裡就對她們幾個垂涎的很,只是苦於凌瑄和哥哥,不敢造次,可如今……
「薛豪,你滾開。」若兮衝著薛豪嘶吼,卻被凌瑋一把抓住,惡狠狠的道,「說,到底扔哪了。我動不了你沈若兮,還動不了她不成。」
凌瑤拉著若涵出來尋她倆,剛出院門就望到了這一幕,若涵大急,拉著凌瑤問該怎麼辦。
凌瑤亦急,大哥素來與他們井水不放河水,怎麼今天招惹上若兮了,這會她倆過去,也沒多大用,只能找哥哥,想著忙對若涵說,「快,快去找哥哥。」
若涵明瞭,趕忙往南院跑去,凌瑤走向若兮那邊,朗聲喝道,「薛豪,你若敢碰她一下,本公主剁了你的豬爪。」
眾人望向她,只見她手背在身後,不疾不徐,慢悠悠的走來。凌瑤是個小惡魔,仗著大家對她的寵愛,沒少在上林苑裡作威作福。她生性可愛,嘴又甜,深受皇帝喜愛,即便是惹出了什麼大亂子,皇帝也不會怪罪了她。所以,但凡在上林苑學習的人,知曉的第一條準則便是不要招惹榮惠公主。
薛豪自然不敢招惹她,起身諂笑的道,「公主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只不過是想扶她起來而已。」
凌瑤輕哼,冷冷瞥了他一眼,上前扶岳婉起身,仔細查看了她沒多大傷,才放了心。將她拉在身後,揚著下巴,冷眸望著凌瑋,臉上卻帶著笑意問道,「大哥這是做什麼,若兮可是關雎宮的人,您這麼握著她,好像於禮不合吧。」
若兮微微有些吃驚的望了凌瑤一眼,從未見過凌瑤的這一面,她一直以為凌瑤是個被寵壞的公主,任性卻單純,可沒想得到她竟也有這般霸氣的一面。原來,也是只會撓人的小貓啊。
凌瑋意味深長的望了她一眼,卻未鬆開抓著若兮的手,她不說沈若兮是沈家大小姐,也不提那林家,卻說她是關雎宮的人。有趣,有趣,原來這個看似驕縱簡單的妹妹,竟也是個狠角色。今兒倒讓他大開眼見了,他就說,馬昭儀這般厲害的人怎會教出蠢若白癡的女兒。想著,斜睨著她,冷聲道,「她拿了我的東西,我自然要問她要了。」
「你胡說什麼。」若兮緩過神來,衝著他吼道,就要掙扎開他的鉗制,卻反惹怒了他,手下更加的用力。
凌瑤見那句話喝住了他,也暗自放了心,這會她要盡量拖延時間,等著若涵把哥哥找來。衝著若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激怒他,轉眸笑著反問凌瑋,「若兮拿了你的東西,這話從何說來。她雖是臣女,可在宮中,吃穿用度皆高於我這公主之上,為何要拿你的東西?」
「胡說」凌瑋玩味的重複了若兮的話,笑著對凌瑤說,「為何要拿,那你要問她?」轉眸又冷凝著若兮,「你說,你可有拿過那紫色香囊。」
「那只是一塊石頭。我又不知道是你的。」若兮失聲吼道,她不想在跟他糾纏下去,她快被他折磨瘋了,強忍住就要流下的眼淚,心下不停的嘶吼,凌瑄,凌瑄,你在哪裡?
凌瑤見她已快崩潰,大急,上前就要拉住凌瑋,警告道,「大哥,你快放開她,若傷了她,你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凌瑋冷笑著避開她,扯過若兮,「後果,我倒要看看能有什麼後果。」他明瞭她的伎倆,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等凌瑄趕來而已。他來也沒用,那東西他今兒必須找到,若真被她毀了,或找不著了,他要她命賠。想著手下更用勁,狠厲的望著若兮,猙獰的低吼道,「說,到底扔哪了。」
「放開她」,不待若兮答,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是凌瑄。
「哥哥」,凌瑤見他來了,也放了心,身後不遠處若琦、岳陽和東子匆匆趕來,還有馬冽和袁逸,墨秋亦扶著若涵往這邊跑來。
凌瑄沉眸望著凌瑋握住若兮的手,眸裡有戾氣閃過,一步一步走向她,淡笑著示意她安心。抬眸冷冷望著凌瑋,重複道,「放開她。」
岳陽趕來,仔細查看了岳婉的傷口,將她和凌瑤拉到身後,見凌瑋還不鬆開,就要拔劍,卻被若琦死死壓住。
凌瑄走近,凌瑋已聽得他的喘息聲,心下明瞭,他是急著奔跑過來的,這麼急,竟然跑到氣息都亂了,這個沈若兮就這麼重要嗎。扯了扯嘴角,鬆開握著若兮的手。
凌瑄見他鬆手,輕輕拉過若兮,輕摟在懷裡,退後兩步,低頭,柔聲問,「怎麼了。」細細的輕揉著被凌瑋勒紅的手臂,極力隱忍著眸裡的戾氣。
若兮的淚再也忍不住,哽咽著哭訴道,「我撿到了一隻香囊,裡面就一塊石頭,以為是誰惡作劇,就隨手仍在池裡了,可他卻說是他的。」
「扔哪邊了?」凌瑄止住她嗚咽的陳述,他不想聽這些,他只想趕快解決掉這裡的事,帶她離開。見她伸手指向池中,瞭然,摟著她低聲說了句,「等我」。
說完便鬆開她,向池邊走去,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縱身躍下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