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朝上無大事,皇帝早早的下了朝,來陪秦寧用早膳。秦寧還在為昨兒的事煩心,卻見那兩個孩子倒跟無事似地,一同來請安,用完早膳後,又一同去了上林苑。
秦寧有些氣不過,皇帝笑著安慰她,「順其自然,順其自然。」惹來秦寧的一頓捶打,於他卻如同撓癢般,笑著擁入懷中。這麼些年了,你還在我身邊,可以一起看著孩子們長大,一起為他們操勞,真好。
上林苑裡,若兮早早的就跑了出來,躺在院中的亭子裡等著凌瑄下課了一起回去。今兒竟然教女工,早 知道她就不來了,她最討厭刺繡了。
墨秋端了茶水進來,忍不住數落她,「您有逃課。」
若兮起身斜靠在柱子上,指著對面走來的一群女孩道,「看,可不止我一個人啊。」
「那姑姑有病,小心我摘了她的腦袋」凌瑤走了進來,猛得喝了口水,大咧咧的罵道。
「又怎麼啦?」若兮隨手拉了若涵問道。
若涵自然不敢惹凌瑤,低頭未說話。岳婉笑著說,「教刺繡的姑姑吵了她睡覺了。」
若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吵著凌瑤睡覺的人,下場肯定很慘,挑眉問道,「把人揍了?」凌瑤最近學了寫拳腳功夫,正愁沒人給她練習呢。
岳婉抿嘴笑,搖了搖頭說,「沒,把人繡架砸了。」
若兮錯愕,半響才緩過神來,捂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我說呢,怎麼這會都出來了。」戳了戳凌瑤的額頭,笑罵道,「你這傢伙,可是造福後人啊。」都把人繡架砸了,估摸著以後再也不要上什麼刺繡課了。誰還會拿自己吃飯的傢伙來冒險啊。
「喲,什麼事讓沈大小姐這麼高興啊」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
若兮頭也沒回,這聲音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個討厭的陳曉。凌瑤起身,轉身對著陳曉笑著譏諷道,「陳大小姐有事嗎?」
陳曉冷哼,仰著高傲的頭,不屑的道,「無事,我是特意來看看你的,聽說那太后已經知道你把繡娘的繡架給砸了,你說她會怎麼罰你啊。」
若兮冷笑,這還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這還沒過多久呢,太后怎麼會知道。再說,就算她知道了,憑了馬昭儀,她怕是說都不會說凌瑤一句吧。
凌瑤自然也知道陳曉是唬自己,平素裡她也不理她,娘說過她是舅媽的娘家人,雖然那個舅媽她看得很不順眼,不過看在舅舅的面子上,自己已經盡量克制自己不去招惹她和馬妍了。不過算她運氣不好,叉了腰就罵,「你算個什麼東西,我是君你是臣,你一介民女看到本公主,不行禮,不下跪,還敢看本公主笑話,你是不是活膩了。」
凌瑤的聲音很大,叫叫嚷嚷的把院子裡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正巧男學堂也下學了,陳曉已看到了大皇子獨自一人走了出來。羞的紅了臉,大臊的頓著腳。
凌瑋自然聽到了凌瑤的大吼,玩味著看了過來,不過沒看陳曉,看到了背對著陳曉正在竊笑的若兮,揚了揚嘴角,小狐狸,果真跟他很配。看了一眼,不作停留的離開。
凌瑤揚著下巴,斜睨著她,見她瞪自己,又道,「怎麼你還不服。」
「誰惹榮惠公主生氣了啊。」一名男子緩緩走來,臉上掛著淡笑,聲音淡雅,眸裡卻隱著幾分危險。他是陳翔,陳家世子。
若兮起身,欠了欠身子,「世子。」無論如何,該有禮節不能少,她一直以為陳家世子該是跟薛豪一樣的跨闊子弟,可她卻在他身上依稀看見了謹的影子。
身後的幾位女孩子也跟著她欠了欠身子。
「同窗之間不必多禮。」很合理的一句話,卻是在指責了凌瑤對陳曉刁難。
凌瑤不服,卻被若兮拉住,這般危險的人,是惹不得的。
細小的動作豈會逃過陳翔的雙眼,輕輕一笑,抬眸對著若兮道,「聽聞你馬騎的很好,下午我要去馬場,可有空一起去賽一場。」聲音悅耳,充滿蠱惑。
「她沒空」不待若兮回答,一道冷聲傳來,是凌瑄,冷著臉走了過來。
陳翔笑,淡淡行禮,有點的惋惜的對若兮道,「那不巧了,改日再約。」沒有強求,沒有惱怒,平淡如水,拉著陳曉離開。
凌瑤冷哼,她討厭死了那個陳翔,轉頭在院子裡尋了尋,問凌瑄,「哥哥,沈若琦呢?」
凌瑄不理她,舒了眉頭,對著若兮道,「我有事要出宮,讓墨言先送你回去。」
若兮笑著點頭,「哥哥跟你一起?」
「是,還有岳陽。」凌瑄答道,吩咐墨言留下,就匆匆離開。
「搞什麼,神神秘秘的。」凌瑤不滿的嘟囔道。
若兮淡笑不語,轉眸望向墨言,見他衝著自己搖了搖頭,明瞭沒什麼大事,也放心了。拉了岳婉問,「下午去哪?」
「去看皮影戲吧」凌瑤提議道,宮裡最近來了個唱皮影的戲班,她喜歡的不得了。
「好啊,一起去吧」若兮附和,凌瑄不在,她亦無事,不若與她們一道去看戲,省得在屋子裡也悶。岳婉也道好。
「我不去了。」若涵起身對著若兮抱歉的道,「娘讓中午回去,就不陪你了。」
若兮瞭然,自己跟若琦都不在家,爹更是忙,就留琴姨一人在家,若涵自當要回去多陪陪,吩咐墨言送她回去。
目送著兩人離開,若兮眼裡劃過一絲笑意。
岳婉瞧見了,笑著輕打了她,「你這丫頭心思還真多。」
「什麼,什麼。」墨秋好奇的問。凌瑤也好奇,歪著腦袋望著兩人。
「無事」岳婉甩了甩手不理她們,這兩個大嗓門若她們知曉了,還不搞的滿城皆知。
「我餓了,回宮用午膳吧。」若兮知她倆不信,忙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