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玄風推門而進,向南宮謹承上密函,「蘇城傳來的。」
南宮謹開年就要十三歲了,南宮傲已讓他進入烽火堂,逐步開始學習處理烽火堂的事宜了。烽火堂是一個情報組織,情報網遍佈凌家王朝的各個地方。南宮家能屹立武林至尊不倒全是因為背後的這個組織提供了精細迅捷的情報。當然除了情報之外,烽火堂最大的買賣是暗殺。
南宮謹接過密函,隨口問道,「可有見到若兮?」
玄風抬眸視探了兩眼,才開口道,「在山莊門口。」
南宮謹握著信的手頓了頓,臉色如常的將信細細看了一遍,折好,遞給玄風道,「去給沙羅,讓他去處理。」
「是。」玄風應下,猜想著估計不是什麼大事,收好信後,並未離開,試探著問他,「少主,要去看看若兮小姐嗎,外頭雪下的挺大的。」說完,望見他冷眼望著自己,忙低頭,「屬下告退。」離開。
開門的一剎那,有風灌入,吹在身上很是刺骨。南宮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今年冬天特別冷,山莊又在山頂上,常年的風不斷。窗外似乎還飄著鵝毛般的大雪,她這會在雪地裡就不冷嗎?黯淡了眸子,抿了抿嘴,起身,披了斗篷,出門。
院子裡的雪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踩上去都嘎吱嘎吱響。穿過前廳,來到山莊正門外。遠遠的就望見她站在雪地裡,身上披著素色的斗篷,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身後的墨秋艱難的為她撐著傘,時不時的抖落著傘上的積雪。
「小姐,今兒風大,咱們回去吧。」墨秋近似哀求的喚道。快三個月若兮每日都會來門口站一會,短則一個時辰,長的話一站就是半日,風雨無阻的,苦了她日日都等跟著,唯恐有個閃失,沒法向三皇子交待。
若兮撇頭望了她一眼,道,「你要冷,就先回去吧。」
墨秋抖了抖傘上的積雪,動了動站的有些發麻的腳。一陣大風吹過,墨秋忙換了個位置,站在風口,撐著傘為她擋著風。癟了癟嘴,什麼也沒說,依舊陪著她。
若兮抬眸望了她一眼,望見她的手凍著有些微紅,心裡有內疚,罷了罷了,想必她也不會先回去的。淡淡道了一聲,「走吧。」
墨秋藏不住情緒,聽了高興的就差跳起來歡呼了,忙樂呵呵的扶著她進屋,就怕她在反悔了。轉身望見南宮謹站在門口處,不解,他怎麼在這,臉上劃過一絲警惕,「南宮少主。」
南宮謹自然望見了她臉上的那份警戒,墨家兄妹對若兮不是一般的保護,每日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守護者,衣食住行都由他倆親自監督,請了專人照顧。他倆是忠心為她,唯恐若兮有個不適,可是這樣沒個節制的,反而會讓山莊裡的人覺得她的不合群和高不可攀。她不是在這短住,有可能就要呆個好幾年,這般的疏遠,於她,於其他人,都不是最好。望著她有些憂鬱的小臉,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不肯邁出一步,望望這韶華山的景色。心下歎息,開口道,「墨秋,大師傅說你已有兩個多月未好好練武了,這會在找你呢?」
「怎麼可能。」墨秋狐疑望著他,不置信的道,「師傅知道我要陪著若兮小姐,再說師公都允了。」
「那你以後就不習武了嗎?」南宮謹反問。
墨秋沒了言語,她哪敢不習武啊,父母的仇還沒報,還有她日後是要回去效忠三皇子的,若不習好武功,哪有臉回去了。只是,現在她這不是放心不下小姐麼,三皇子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的要照顧好她,這山上不比京城,她哪放心讓小姐一人呆著啊。
若兮明瞭南宮這話其實是跟自己講的,因為自己的到來耽擱了墨言和墨秋不少時間,他倆的行為她都看在眼裡,她不說不是因為縱容,只是不在意,不放心上,或者說她都視而不見,包括莊裡那些人刻意跟自己的疏遠,她都知道,她亦不在乎。不是她涼薄,是她總想著沒準第二天瑄哥哥就會來接了自己,沒準她馬上就要回京了,那這些人的熱絡與冷淡也就變得無所謂了,反正她與他們只是短暫相聚的陌生人。
「還不去嗎?」南宮謹望見她倆都沉默著,知自己的話已經達到了效果,望了眼若兮,只要她能想通,她願意抬眸望望韶華山的風景,他敢保證她會在這活的很快樂。
若兮轉過頭望了他一眼,拿過墨秋手裡的傘,「去吧,我一個人可以。」
「那怎麼行,哪能讓您一人呆著啊。」墨秋搖頭,不同意。
「我要去經閣,你要去嗎?」若兮見她不依,只能掏出殺手鑭。
果然墨秋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她才不去,一屋子的書,小姐能在裡面坐一下午,她卻在一旁抓狂的想找人打架。可是還是有些不放心她,莊裡這麼大,迷路可怎麼辦,「要不,我先送您過去吧。」
若兮搖了搖頭,她今兒並不想去經閣,只想一人靜靜的呆一會。
「我送她去吧。」南宮謹見墨秋猶豫著該不該走,開口說道,「正好我也要去。」
墨秋聽了,不宜有他,道了一聲有勞,就離開了。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對著那個嚴厲的師傅比對著若兮小姐簡單多了,師傅最多罰了罰自己,若兮小姐不言不語的什麼都要她自己琢磨,太痛苦了。
若兮望著她似逃離般的遠去,微微揚了揚嘴角,要這瘋丫頭整天跟在自己身後,怕是為難了她了吧。
南宮謹望見她嘴角的那抹笑顏,有些看呆,半天緩過神來,對著她道,「過幾日就除夕了,莊裡會請戲班唱堂會,你要選一出嗎?」
「我可以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