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瑄聽了仍下眾人趕忙往回走去,邊走邊問,「怎麼這會就醒了。」
「哭醒的,怕是被嚇著了。」墨秋依實說道。
凌瑄聽著愣住,忙邁步跑了回去。墨言和若琦見狀亦跟著。
南宮謹望見他匆匆跑去的背景,淡雅的臉上終於有些掛不住了,望著山莊的方向眸裡有些失神,心中空咯咯的,他想他錯過了些什麼。
玄風望著他黯淡的眼神,心中明瞭,「少主,以後咱就住在山莊裡了,您這靜水樓台的,有的是機會。」
南宮謹瞪了他一眼,低罵道,「胡說什麼。」
玄風望著他離去的背景,不滿的癟癟嘴,真是的,他這還不是為了他,還不能讓人說了。
凌瑄推開臥室的門,見若兮抱著腿蜷坐在床角,小臉上掛滿淚水。心中大痛,上前擁住她,低聲問,「怎麼啦?」
若兮抬眸望了望是他,哭的更凶了,抱緊了他,哭道,「我害怕,我夢見娘滿身是血的望著我,我害怕,你不要,不要離開我。」
凌瑄感受到了懷中的人止不住的顫抖,聽了她的夢境,心如刀剜般疼痛。淑姨走了他又何嘗不痛,可終不若若兮這般蝕骨,為了她的安危,他將她遠送,可卻從沒想好,若往後的日子,她再噩夢了,他不在她身邊,可有誰來安慰了她。輕輕拍了她,低柔著道,「好,我不走,我陪著你。」擁緊了她,活衣躺下,輕拍著她,哄道,「睡吧,我陪著你,我不走。」
「好。」輕輕合上哭紅了的眼眸,漸漸入睡,一夜無夢。
「這個是什麼?」園子裡傳來若兮好奇的聲音。
「金銀花。」凌瑄望了一眼答道。
「這個呢?」
「枸杞」
「這個?」
「紅景天。」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若兮叉著腰氣鼓鼓的瞪著他,「你是不是騙我的?」
凌瑄望著她鼓著的臉,頓時好笑,拉著她道,「是你要問我的,怎麼還怪起我來了。」輕擰了擰她嘟著的嘴,輕罵道,「這些都是最常見的草藥,是你平時不看書,所以才不認得的。」
若兮打了他的手,坐在他身邊,不滿的說,「我看這做什麼。」
秋風涼涼的吹在身上很是宜人,兩人靜坐著低語了會。若兮靠在他胳膊上,淡淡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京。」
「明天。」凌瑄猶豫著,終是答了,他已在山莊多留了三日。雖暗衛已回去覆命了,可他和若琦平白無故的這麼些天不出現,終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至今未聽見,京城有誰出走的消息傳來,想必是娘瞞著了,已瞞了十日了,夠辛苦了,他不能讓娘在為他傷神了,他必須趕回去。
淡淡的哀愁在兩人之間散開,若兮眼眶一熱,幾欲落淚,這幾日她過的很開心,他一步不離的陪著,小心的呵護著,她已習慣了有他陪著的日子,突然他就要留自己一人,她怕她會想他,她怕她已離不開了他。
「又哭了?」耳邊傳來他擔憂的聲音,帶著些淡淡的自責,吸了吸鼻子,賭氣道,「哪有。」她知他有他的顧忌,他有他的考量,他終不是會只陪在自己身邊的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該讓他在擔憂了自己。坐著,嘟著嘴衝著他問道,「什麼時候來接我,要我等多長時間?」
凌瑄望著她微紅的眼神,心下有些微痛,又聽了她故作輕快的話語,更是難過了,若兮我說過,不要在我面前強顏歡笑。伸了手,擰了擰她的臉,只道,「盡快。」他沒法給她個確切的時間,什麼時候京城安全了,他才敢來接她。而京城安全,那便意味著薛陳兩家的餘孽竟清。他都不知會不會有了這天,又怎麼給她許下期諾呢。
若兮亦明瞭其中緣由,這是盡快要多久,一年,三年,五年,還是更久,心再低泣,凌瑄,我捨不得離開你這麼久。極力忍著不讓淚流出,揚了揚嘴角,彎了眼眸,衝著他道,「那你可得早點,不然我可不等你。」
俏皮的樣子很是可愛,可是話卻將凌瑄心下一沉,他不是沒看出南宮謹對她的意思,將她留在這,還真有些不放心,握緊了她的手,含著淡淡的警告道,「你收了我的金步搖,敢不等。」
想到那枝簪子,若兮臉上一熱,她是後來才知道了這簪就是金步搖,也才明瞭了他送這枝簪的意義,掙開他,輕打了他道,「還說呢,沒你這麼壞的。」
凌瑄聞言擁緊她低笑,不能怪他啊,父皇常說了,看中的就要趁早定下。不過這話他是斷然不會跟若兮說了的。想到了南宮謹,試探著問,「你跟南宮謹怎麼認識的?」
若兮不解的望著他,問,「你說許諾?」見他點頭,又說,「上次不是跟你說了麼,在揚州城遇到的。」
「揚州城,你們倆在說我。」南宮謹正好進門,聽見了他倆的談話,斂住了臉上淡淡的失落朗聲道著。
「許諾。」若兮起身,回頭望見是他,有些欣喜的喚道,又連忙改口,「錯了,該叫你南宮謹了吧。」
「你若覺得許諾順口,就這麼喚好了。」南宮謹望著她臉上神采的樣子,心下高興。他倒希望她能喚他許諾,喚一輩子。
「哪能喚錯了別人的名字啊」若兮未聽覺他話裡的意思,只當他是客套。
凌瑄卻聽出了,不過還好若兮改了口。
南宮謹劃過臉上一抹的失落,問凌瑄,「你什麼時候起身?」
「明日。」凌瑄望了眼身邊的若兮,如實答道。
「師叔要去河北,師公派他順道送你。」
「吳太醫?」若兮聽他講師叔,疑惑的問凌瑄。
凌瑄點頭,衝著南宮謹道了,「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