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蘇悠嘶吼道,她不忍在聽下去,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個鬧劇,原來他的寵愛都是假的,原來他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禁足,不過是他在保護了秦寧,他怕是瞭解自己的吧,所以這麼擔心自己會傷害秦寧。伸了手摘下頭上的金步搖,淚再也止不住,原來這大半年,自己整日插在頭頂的炫耀就是個諷刺。難怪秦寧會輕易的取下這枝簪子,「秦婕妤,秦婕妤。」低聲不斷默念著,望著飄落在地上白綾,慘淡一笑。
安青望著她臉上死寂的慘白,坐在地上望著簪子,低念著秦婕妤,似有些癡傻,心裡沒有一絲高興,反而覺得她可憐,她對皇上是付出了真心的吧,這般狠毒的人也會有真心,只是她的真心付錯了人。轉身出了屋,吩咐門外的侍衛,「送蘇婕妤上路。」
話未說完,屋內傳來砰的一聲,侍衛急忙進屋查看,安青已猜得出,默默閉上眼睛,不待侍衛答覆,離開。回宣室殿覆命。
只一刻消息便傳滿了整個後宮,蘇婕妤畏罪自淨。眾人唏噓,一夜之間那個正是得寵的蘇婕妤頃刻間變成了皚皚白骨。
江西,豫章郡手蘇燦滿門抄斬,廬陵小王爺賜自淨,廬陵王年事已高,皇上念其舊情,將廬陵王及其家眷貶為庶民,削國姓。
半月後,馬冽回朝,派人送來了孫榮立的書信。
正巧若兮跟著瑄兒來了關雎宮,凌瑄見秦寧握著半日不語,有些擔憂,問,「孫師傅何時回來。」
秦寧抬頭收起書信淡笑下,「你孫師傅怕是不回來了。」
若兮驚,忙問,「怎麼了,他出了什麼事。」
秦寧將信遞給了凌瑄,示意她安心,「他負了一位姑娘,要留在江西了求他原諒了。」
凌瑄細細讀了一遍,瞭然,將信遞給秦寧,拉著尚不是很解的若兮出去了。
秦寧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書信,輕聲歎息,情這一字,太過傷人。
宮裡有恢復了寧靜,只是朝堂之上頃刻見又是風雲變化。
這小半年岳恪將廷尉司全權扔給了安明,而他下了一趟江南,當然是為了漕運。
五月劉御史已知大勢已去,上奏請辭,皇上應許。
任命廷尉岳恪為御史大夫,安明為廷尉大臣。兩道提升令,驚得朝堂恍然大悟,誰說秦婕妤失勢,原來不過一場戲。那岳恪是林丞相的門生,而那個莫名奇妙的安明據說是林丞相走前特意從嶺南找回來的。三公中竟有兩公是林家人,還有那遍地的門生,林家之勢自林丞相走後又重新回到了頂峰。
陞遷之事自然大喜,丞相府內為岳恪和安明擺了場喜宴。三家人都聚齊了,皇帝帶著秦寧和凌瑄也去了。
「恭喜拉。」秦寧衝著岳恪盈盈欠了個身子,俏皮道,「御史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