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醉仙並沒有上木船,而是笑呵呵道:「木船上有四人,剛好兩男兩女,不知道那個是你的徒弟?還是都是你的徒弟呢?」
中年漢子道:「只有一人。」邪醉仙道:「那好,想用徒弟勝我,你簡直異想天開,你想何時再比?」
中年漢子道:「半年為期限,如何?」邪醉仙道:「好,就半年。」邪醉仙說完撐著木筏離開,他還要急著尋找徒弟。
中年漢子此時滿臉笑意,因為他自認為贏定了。前幾天他發現顏玉樓乃是一個武功奇才,本身武功不差,稍微培養,便能更勝一層樓,因此他是信心百倍。而邪醉仙才剛剛去尋找弟子,試問他能找到什麼好弟子。但是邪醉仙此人詭計多端,不得不防,因此中年漢子並不敢大意,決心好好的培養一下顏玉樓。
暴雨嘩啦啦的下著,京杭大運河的河水上漲了不少。既然已經比武結束,自然回到岸上,在一家農戶避雨。等雨停下後,到了深山,結了一簡單的茅廬,便在此住了下來。顏玉樓的傷勢已經被穩定,基本沒有大礙,而那中年漢子則將顏玉樓帶到後山,其他三人就留在茅廬。
中年漢子道:「你叫什麼名字?」之前一直不知道他的姓名,此時才問起,並不算晚。顏玉樓道:「在下顏玉樓,不知道前輩你有甚麼吩咐?」
中年漢子道:「前天的事情你也看見了,老夫與一人在六十年前曾經打過賭,每十年相約比武一次。如今已經對戰過六次,然而每次都略輸一籌。因此自從見到你,老夫突然急中生智,想起了和他比徒兒。」
顏玉樓心道原來是這麼回事,說道:「前輩的事情,晚輩本來應該全力相助,但是奈何晚輩已是神劍門弟子,不能再拜前輩為師了。而且晚輩已經有了一定根基,前輩這樣做,勝之不武,還不如放我等人離開,結一個善緣。」
中年漢子心想:「他說的不錯,我如果這樣勝了那老匹夫,他口中說服,心中肯定不服,嗯,我該怎麼做才能讓老匹夫認輸呢。」轉著顏玉樓走了一圈,認真的觀察了一下顏玉樓,點頭道:「你的確是一個練武奇才,良玉要大師雕琢方能顯其價值,嗯,也只好這樣做了。」
突然中年漢子抓住顏玉樓的胸口,將他高高拋起,等其落下,便在他身上打出一掌,如此循環,足足打了十八掌,才罷手。噗咚一聲,顏玉樓摔得不知東西南北,眼前都是星星圍著自己打轉。
中年漢子也不等顏玉樓站起,緩緩說道:「現在我已經廢了你的武功,內力絲毫不剩下,這樣,你就做不成神劍門弟子呢。哈哈,哈哈,老夫真是聰明。」
顏玉樓一聽,腦袋當即當機。他從小生長在神劍門,對神劍門感情甚篤,現在神劍門武功被廢,這叫他如何做人。而且現在才修煉,還不知道又修煉多少年才能修煉到現在這個份上。登時悲從心來,伏地嚎啕大哭,傷心之極,哭聲驚飛了棲身的飛鳥。
中年漢子背過身子,說道:「怎麼?跟我學武不好嗎?」顏玉樓繼續伏地哭泣。他現在有死的衝動,因為感覺對不起神劍門。要知道神劍門的武功被廢,對於背叛神劍門,輕則趕出神劍門,重則要被處死。
中年漢子繼續說道:「你不學也可以,我每天折磨你一次,看你願不願意學。」接下來三天,顏玉樓一直伏在那裡哭泣,惜雪煙規勸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一點好轉。而這時中年漢子也在同時折磨顏玉樓的肉體與精神,想通過這種方法使顏玉樓折服,然而顏玉樓意志驚人,雙手與雙腿都被打斷,而硬是沒有吭一聲。
中年漢子心想:「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拜我為師,可是偏偏不收,今天卻硬是叫人拜我為師,然而別人卻是不肯。這件事情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若是他在頑固不靈,就將他們全部殺死,省得被那老匹夫知道被其笑話。」說道:「顏玉樓,老夫沒有那麼好耐心,再問你一句,你肯與不肯?」
顏玉樓道:「前輩,在下是神劍門的弟子,不能再學其他門派的武學,不然就是對宗門的不敬。」
中年漢子冷哼了一聲,罵道:「愚昧,無知。天下武學本是一家,何來彼此之分。正道武學不如魔道,魔道武學不如邪道。因此學正道武學都是狗屁,神劍門那《玄天古經》雖然厲害,但是邪道武學才是真正的對敵之術。」
顏玉樓道:「邪道的武學我就更加不能學了,不然師傅不會饒恕我的。」中年漢子怒氣填膺,好不容易才壓了下去,說道:「你如何不肯答應跟我學武,我就殺了你師妹,那個女娃娃天資聰穎,人又長得漂亮,我要是殺了她,不知道你會怎麼樣?」
顏玉樓大喊道:「不要,我師妹是個好人,從來沒有做過壞事,請前輩放過他罷。」
中年漢子道:「好,我可以不殺她,但是你必須拜我為師。」顏玉樓搖頭道:「不行。」中年漢子道:「既然你不答應,也行,那個叫霸天麟的小子,長得也算標緻,家世也好,與你師妹也算門當戶對,你說我若是給他們牽紅線,你說他會感謝我嗎?」
顏玉樓大叫道:「不行,那霸天麟行為不端,將我師妹嫁給他,豈不是要毀了她的一生幸福。」
中年漢子道:「行不行,就要看你如何做呢。」擺明是威脅,顏玉樓也沒有辦法,此人武功之高,天下少有,想要逃走是千難萬難,只有任人擺佈的份。
惜雪煙與顏玉樓的感情並不是其他人可以取代,為了惜雪煙,顏玉樓可以做任何事情。故而想了一會兒,顏玉樓說道:「好,你答應我放了我師妹,我就拜你為師。」
中年漢子聽顏玉樓答應,登時笑道:「好,只要你肯拜我為師,幫我取得半年之後的那場勝利,我就讓兩個女娃娃都嫁給你。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漢子心裡一心想擊敗那邪醉仙,因此其他的事情並不放在心裡。現在一聽顏玉樓已經答應,當即心裡高興。顏玉樓資質不錯,又意志堅定,再加上做事孜孜不輟,必然可以幫助自己完成自己的心願。
當即將顏玉樓的手腳接上,並且說道:「你先給我磕三個響頭。」顏玉樓只好照辦,跪下向中年漢子磕了三個頭,並且恭敬叫了一聲「師傅」。
現在不過是權宜之計,先保住惜雪煙的命要緊,不然更加的對不起神劍門。自己不能回神劍門不要緊,惜雪煙可不能出任何的差池,不然他萬死也不能贖清自己的罪過。
中年漢子笑道:「為師叫葉青帝,你要記住。為師並沒有門派,以前師從天山道人。我們學藝所成,並下山遊歷至今,師傅再也沒有准許我們回去過。」說起往事,有些哽咽,沒有想到如此硬漢也有柔情的一面。繼續說道:「那天與為師打鬥的便是我的師兄,叫邪醉仙,與為師同出一門,還有一個小師妹,當年我們一起下山,一起闖蕩江湖。」
顏玉樓道:「那你和你的師兄怎麼會……」
葉青帝輕哼了一聲,說道:「當年小師妹與我們師兄弟一起長大,本來小師妹與我感情深厚,只因為我當年年輕氣盛,在江湖中殺死了不少高手,遭到了各大宗門追殺,最後連朝廷都派出了高手。當時我又修煉出錯,以至於走火入魔,修為大減,才會一直躲藏。」長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一躲便是十年。十年之後,我出來尋找小師妹,誰知小師妹竟然嫁給了師兄。可是小師妹感覺對不起我,因此一直守身如玉,當見到我與師兄拼的你死我活的時候,小師妹為了阻止我們爭鬥,竟然自己震碎了心脈。」
往事不堪回首,說著說著葉青帝的眼淚簌簌的流下來。剛才他說話時,臉上的表情極為豐富,一提到小師妹,臉上全是柔情,提到他師兄,都是咬牙切齒。下面的事情不用他說,顏玉樓大概也已猜測到八九不離十,肯定是葉青帝不服氣,不承認自己會輸給他師兄,因此相約每十年在高郵比試一次。然而誰知,六十年過去,比試了六次,每次都是略輸一籌。
然而這次輸了之後,他並沒有懊悔,因為他想到了另一個辦法,便是想要用自己徒弟將他的徒弟擊敗,這樣,也是自己贏,而自己就贏了他一次。
對於葉青帝的事情,顏玉樓肅然起勁,心想他們的小師妹肯定是個絕世美人,不然也不會惹得絕世高手為此爭鬥數十年。腦海裡不由得想像出一個穿著白色貂襖的女子站在天山之巔,望著那些高聳入雲的山峰,閃耀著銀輝,而那女子甜蜜的笑容出現在腦海裡揮之不去,逐漸被惜雪煙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