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層墜落,只覺風聲呼呼刮得耳根生疼,眼睛不由得閉上,心中叫道:「看來,我命休矣。」在這時,他的腦海裡又閃現出惜雪煙與鄭雨柔相貌音容,一絲暖流從心底升起,心道:「師妹,來生我們再見。」
下墜的速度很快,眼看便要落地,然而天無絕人之路。便在他以為小命將丟的時候,他的腰身忽然被人抱住。顏玉樓第一感覺便是被人救下,緩緩睜開眼睛,見到的是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卻是上回救過自己的那人。
兩人落在山峰之頂。那人道:「以後好好的呆在神劍門修煉,勿要再出來,世事凶險,你一人無法應付。」顏玉樓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不知道前輩怎麼稱呼?」上次走得匆忙,並沒問及。
那人道:「你還是一個孩子,專心修煉便好。隨意插足江湖之事,不僅耽誤了你的修為,又會送命,你又何必呢?」顏玉樓道:「多謝前輩關心,在下有事趕回宗門,就此別過。」
那人歎息了一聲,道:「或許我能救你兩次,但不一定可以救你三次。」
顏玉樓叫道:「前輩……」話音未落,那人從峰頂跳了下去,顏玉樓走到山邊,向下望去,卻也失去了她的蹤跡,不由心道:「此人到底是誰?又為何救我?此人的修為當世少有,恐怕師傅都不是其對手。」
顏玉樓從小生長在浮雲峰,由悟上道人一手撫養成人,故而將其視為自己的親生父親,認為他的武功獨步天下,少有敵手。有這想法並不奇怪,便如天下的母親都誇自己子女最好一樣。此次,悟上道人受傷頗重,本來應該留在浮雲峰上照料,然而掌門有令,他不得不遵從。
如今,悟天道人和眾師兄弟已死,顏玉樓自然要在第一時間通知宗門。簡單的療一下傷,便立刻駕著飛劍,不出幾日便到了神劍門。將過去幾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匯報給掌門悟真道人,悟真道人一怔,他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而且連朱元璋和仙子都出來,事情越鬧越大。
神劍門很快做出了部署,派人去尋找朱元璋的下落。現在不止神劍門在尋找朱元璋,基本所有勢力都在尋找。朱元璋本人不過是過時皇帝,便是武功再高,也不足為懼,他們要的是赤霄劍。
朱元璋曾經畢竟是一代帝王,雄才大略,各大勢力尋找了半月有旬,都沒有他的蹤跡。一日,汝州侯突然派來家丁到神劍門,顏玉樓來到山門口見到了那個家丁。那家丁躬身說道:「顏少俠,侯爺說已經找到了那兩個丫鬟,命小的來請你過去。侯爺還說請長樂公主一起過去。」
顏玉樓道:「好,你稍等一下。」當下回頭去尋惜雪煙。惜雪煙此時正在練劍,當見到顏玉樓過去立刻將長劍負後,嬌聲笑道:「師哥是不是想我呢?」
顏玉樓道:「汝州侯派人來找你我二人,應該是他尋找到重要線索了。」故意不回答,惜雪煙焉能不知道,不過他就是這個性格,故此並不在意,說道:「那好,我先回去換身衣服。」
顏玉樓道:「好。」惜雪煙回去換了一身女裝,梳洗打扮看一番,火彤彤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更加顯得嬌艷,顏玉樓看的一呆。惜雪煙見顏玉樓盯著自己的臉不放,當即面頰通紅,低下了腦袋,嗔道:「你個呆子,有什麼好看的。」
顏玉樓身體一震,清醒過來,支支吾吾道:「這個……那個……」惜雪煙見顏玉樓不知所措,肯定以為自己在怪他,實際上自己心裡歡喜還來不及了,何來怪罪之說,只不過也知道他心裡是如何想的。顏玉樓現今已經十八歲,這時十四五歲娶妻納妾是很平常的事情,然而顏玉樓卻沒有一點動靜,未免令惜雪煙著急。
女子向來比男子早熟,而且惜雪煙今年歲數已經到十六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不只一次暗示給顏玉樓,然而令她氣憤的是,顏玉樓每一次都是裝瘋賣傻,矇混過關,因此她也無法捕捉他心中所想。
惜雪煙右手掩口笑道:「你個呆子,我們走罷,勿要讓來人等得著急。」顏玉樓道:「是。」兩人來到了門口,與那人一起下山。汝州侯早就收拾好,在山下停了兩輛豪華馬車,馬車裡面鋪了地氈,裡面有小桌,桌子上擺放著茶果點餅。
坐在這樣的馬車很是舒服,不多時便到了汝州城,來到了汝州侯府。此時,汝州侯和錦衣衛百戶正帶著家丁前來迎接。當惜雪煙走下馬車時,汝州侯與百戶帶頭跪下,其他人也急忙跪下,跟著高呼:「恭迎公主殿下。」
惜雪煙也有公主的威壓,壓低聲音道:「請起吧。」當即一人走進侯爺府,顏玉樓則是與侯爺、百戶一起走進去。來到正廳,侯爺將正坐讓給惜雪煙,並連忙命人奉茶。惜雪煙喝了一口茶水,說道:「侯爺,你將我們請過來,說是有了線索,不知是?」
顏玉樓並沒有跟她說已經找那兩個丫鬟,因此她還不知道。
汝州侯道:「回公主話,小侯已經找到侍候公主送來的那曉依姑娘的丫鬟。」拍了一次手掌,兩個丫鬟走了進來,歲數大都在十六七歲,相貌普通。對她們說道:「你們昨天如何對我說的,今日便如何對公主說,不要遺漏一句,知道嗎?」
站在左首的那姑娘說道:「是,侯爺。」接著繼續說道:「那天我們正在服侍姑娘更衣,突然小侯爺闖了進來,小侯爺命我們出去,我們做下人的,不敢違命,便退了出去。不久房間內傳出小侯爺的笑聲,還有瓷器砸碎的聲音,我們兩人很怕。過了一段時間,我們兩人才敢進去,當時房間內一片漆黑,我們剛剛進去,便突然不省人事。之後就出現在一家客棧裡,而且桌子上還留下了一封書信與一百兩銀子。」
顏玉樓道:「書信上寫了什麼?」 那丫鬟道:「書信上說讓我們拿著銀兩遠離汝州,不准再回汝州。」
顏玉樓道:「書信在何處?」百戶道:「在我這裡。」伸手入懷,掏出一封折疊的書信,遞給顏玉樓,兩人是並排坐,上下首而坐,因此不需要下人傳遞。顏玉樓展開書信,只見書信上寫的很簡單,只有一行字,便是要她遠離汝州。簡單十幾字,卻是工整雋秀,明顯出自女人之手,如果不是這兩丫鬟自己寫,便是那女子寫的不成,如此說來,那豈不是說殺人者是一個女子。
顏玉樓道:「侯爺,你剛才說她們身在客店之中,不知道客棧查問了沒有?」
汝州侯道:「客棧裡的掌櫃與店伙都細細盤問過了,他們都說沒看見兩人。當時一兩銀子落到他們的床邊,並且對掌櫃說起要了一間房間,不然掌櫃自己都不知道。」當下取出一兩銀子,放在茶桌山,說道:「一兩銀子並沒有任何的問題,當時又是黑夜,那人來無影去無蹤,我想掌櫃並沒有說謊。」
案情已經基本明瞭。當時是那女子熄滅房中燈火,將小侯爺殺死,再在房間中製造假象,當兩個丫鬟壯大膽子闖進來,還沒弄清楚情況便被女子打暈,將她們帶出侯府,如果不是武功高手,怎麼能從防範嚴密的侯府逃出去,而且還是一手攜帶一個丫鬟。
惜雪煙這時說道:「現在案情還沒有完全清楚,我送來的那曉依姑娘原是我師哥在路上救下的,她的來歷我們也不太清楚。這件事情還需要百戶大人幫忙查查。」
百戶道:「公主,下官已經派人去西北打聽過,那裡沒有這個女子,也就是說她出現在那裡並不久,而且據我們錦衣衛打聽的消息是顏少俠在追蹤貓妖途中相遇,那這女子會不會是貓妖變得呢?」
顏玉樓搖頭道:「絕不可能,貓妖變身我見過,絕不會是這樣。」百戶又道:「可是在途中有一撥土匪被殺,想來顏少俠也知道,他們的死狀極像是被貓妖所殺,不知道顏少俠可否記得?」
經百戶這一提醒,顏玉樓突然想起的確有這事,當即心內佩服錦衣衛的情報網果然覆蓋全國。說道:「的確是有這一回事,當時我們棲身在河流邊,第二天便發現了他們的屍首,的確是被人抓死的,兇手手段極其殘忍。起初我還以為當地有妖魔了。」
百戶道:「當地我們已經派人暗訪過,並沒有妖魔出沒,因此現在基本肯定顏少俠救回來的那女子是貓妖,還希望顏少俠以大局重,配合我們尋覓到她的行蹤,將她斬殺,不然便會危害到百姓的安全與朝廷的統治。」
顏玉樓嗯了一聲。現在他的腦袋嗡嗡的作響,哪還聽得下去。回想起來,當初便是追蹤貓妖,才將她救下,難道她真的是貓妖?想想也不像。雖然與貓妖只見過一面,但是自己救下的那女子絕不會是貓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