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漆黑一片,偶爾可以聽見一陣風輕輕略過。
天驕已經跪了一天了,雙腿已經麻木了。
勞工房裡的宮女們,現在都坐在自己的睡位上,跟其他人聊著天。
她們一天下來,只有晚上是最開心的。
天驕睜開眼睛,聽見了屋裡的歡聲笑語,抬起頭看著滿天的繁星。
這樣遼闊的星空,在那個城市裡,很少看見。
天驕覺得,至少在這樣的古代,空氣很是清新,沒有一絲雜味和污染,樹木也清新翠綠。
「天驕。」小彩的聲音響在天驕的頭頂「來喝點水吧。」小彩把水遞到天驕的嘴邊。
天驕微微張開嘴,輕輕的喝了一口,嘴唇早已經乾裂了。
「多喝點。」
天驕最後把一碗水都喝完了,「謝謝。」語氣依舊淡漠和疏遠。
小彩也沒有說什麼,點點頭,又起身回去了。
天驕是習慣在黑夜裡寂寞的,其實這樣的感覺很好。
自己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就會關了燈,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到天亮。
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把思想放空。
天驕閉上了眼睛,想自己著急的心冷靜下來,馮冷一直在她的心裡不停的翻滾著。
夜開始慢慢的深了,這好像是夏天,在夜裡很涼爽。
宮女屋裡的燈也滅了,那些說話的聲音也漸漸的沒了。
天驕用著自己身的各個感官,去感受著這個時代。
姑姑手裡拿著路燈,從石門慢慢的走到天驕面前。
這個女子的毅力很好,這麼久都沒有說什麼,她在宮裡做為一個老人,她看得出來,天驕以後必能成鳳凰。
天驕知道姑姑來了,她也沒有睜開眼睛。
「天驕。」姑姑輕聲的叫著,沒有了白天的惡毒和嚴厲。
天驕睜開眼睛,淡漠的看著她。
「遇事要要忍耐心,在宮裡,不比在外面,基本的禮儀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逞強就能很好的解決的。」姑姑慈祥的說著。
「我沒有逞強,我只是做我想做的,而且我不是弱者。」天驕說著,就站了起來,即使雙腿有些顫抖,站不穩。
姑姑也站了起來,慈祥的笑了起來「我相信你是強者,去休息吧,可能會有些不習慣。」
天驕看得出來,姑姑雖然嚴厲,卻勝是一位母親。
姑姑看了天驕一會兒,然後就提著燈籠離開了。
屋樑上的燈籠,淡淡的昏黃的光。
天驕輕歎了一口氣,即使現在心裡心急如焚,也沒有任何辦法。
天驕只好走到院子一個角落的石頭桌前,坐了下來。
她不喜歡跟很多人擠在一起睡,而且現在她也很難睡著。
天驕一隻手放在石頭桌上,抬起頭看著滿天的繁星——
「天驕,你怎麼自己站起來了?姑姑知道了嗎?」小彩一早上起來就看見天驕在井邊已經打好了好幾桶水。
「嗯。」天驕淡漠的應了一聲,繼續打著水。
小彩走過去,拉住她「我看看的手臂。」不由分說的撩開天驕的袖子,手臂上已經滿滿都是昨天留下來的被打的條痕,一條一條紅色,很是刺眼。
「痛嗎?我去給你那個藥膏擦一下。」小彩說著,就跑回了屋裡。
那句『不用了』,掖在了喉嚨。
「天驕。」小彩拿著藥膏笑著跑了過來,拉著天驕到石桌旁邊,坐了下來。
「以前我們經常被姑姑打的,只要不她不滿意,她就會打我們,這藥是我們從太醫那裡要來的,很管用的。」小彩說著,就開始給天驕擦了起來。
天驕看著小彩很小心的樣子,心裡有些溫暖,但冷漠和疏遠的習慣,讓她笑了起來,除了馮冷。
「我看看你的膝蓋。」小彩說著,就已經蹲了下來,脫下那麻煩的鞋,撩起了褲管。
膝蓋上已經是紫的了,小彩滿是心疼的樣子,連忙擦了起來。
小彩給天驕擦了好一會兒,覺得可以了,在給天驕穿上鞋,在站起來「好了,過兩天就會好的。」小彩微笑著說著。
「謝謝。」天驕也站起來,勉強的笑了笑,然後走到井邊,繼續打著水。
采濤也忍著臉上痛,也洗著衣服,因為不幹活,姑姑會打人的。
天驕給采濤倒水的時候,冷冷的看了采濤一眼,眼裡是淡淡的,卻很讓人顫抖。
接下來的時間裡,采濤都很畏懼著天驕,其他人也高興起來,終於沒有人會壓制她們了。
天驕也每天都打著水,然後跟著小彩去外面的曬亮場,把衣服搭在搭好的竹竿上。
天驕一直很淡漠和疏遠的樣子,其他人也不願意跟天驕說話,天嬌也很少說話,只有小彩會跟天驕一起吃飯,一起曬衣服,睡在一起。
小彩知道天驕雖然冷漠,但心是好的。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有四五天。
天驕有時間的休息的時候,一個人坐在樹下的石頭桌旁邊,一個人發呆,發呆的時間越久,臉色就越蒼白。
「天驕。」小彩走到天驕旁邊,叫著她,她也發現了天驕的有心事。
「嗯,有事嗎/」天驕很快的反應過來,淡淡的一句。
「你這些天臉色越來越不好,有什麼心事嗎?」小彩輕聲的問道。
「沒有。」天驕看著她「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叫你跟我去送衣服。」小彩又笑了起來。
「好。」天驕站起來,跟著小彩走到儲房,然後拿著好幾套華貴的衣服,走了出去。
天驕跟著小彩走在走廊上,偶爾跟其他太監和宮女擦肩而過。
天驕從電視裡,看過這樣的場景,現在卻這樣的真實。
不知道走了多久,小彩停了下來,眼前是一座宮殿,門口是太監,站著。
「公公,我們是來給選秀的秀女送新衣服的。」小彩微笑道。
那位公公看了看小彩和天驕「進來吧。」
「那謝謝公公了。」小彩微笑著點點頭,領著天驕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