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視線好模糊……
但是,柏旻漾,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一定,要將話帶到,一定要救她……
分明地感覺到了,莫伊痕在帶著她離開的時候,她眼神的驚慌,也無意間捕捉到了,少年太子眼底的一抹戾氣……
他絕對不若眾人所見那般溫軟。
如此想來,那個男人太可怕了……他讓所有人都相信他如何溫潤,而其實,那只是他的偽裝!
沫兒……
柏旻漾死死地按住心口,然而疼痛還在無休止蔓延,他覺得自己開始搖搖晃晃,他擦不干自己唇角的血液,他甚至無法再站立自己的身體……
然後,那個強撐著最後一絲意志的少年,終於還是跪倒在地。
在那之前,他看到了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
「救……救郡主。」
詭猛然頓下了腳步。
青衣少年攀上了他的衣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她,被太子威脅,恐難逃一劫……」
*
轟隆——
大雨驟降!
雷聲轟鳴。
床榻微響——
燭光籠罩著昏暗的房間,莫伊痕震驚地瞪大眼瞳,宛若還未從震驚回神……
少女的衣服被撕裂……
香肩暴露在空氣之中。
而她左肩的胎記,正是讓莫伊痕震驚不已的根本原因……
那是,那是……那是銀玥烙!
是開啟吉茗玥的鑰匙……
原來,原來,她就是開啟吉茗玥的鑰匙……
相傳,碰到著印記,若她抵抗,就會變換色彩,擁有神奇的力量,讓他瞬間死亡!
莫非是她中了五日煙,失了反抗的力氣,所以自己才逃過此劫?難以想像,原來,封印的銀玥烙已經被人開啟……
那個人,莫非是……姬鈞拓!?
轟隆一聲巨響……雷聲滾滾!
砰地一聲,四周的門窗驟然打開,冷風灌進房間,有種刺骨的冰寒。
一條巨蟒劃過大床,死死繞住了莫伊痕的身體,將他狠狠捲起,啪地一聲扔在了地上。
出場的人,是宮影羽。
巨蟒將重傷的莫伊痕再次捲起,懸於半空。
「岳父大人還不快讓你的巨蟒住手。」
「果然是中了奇毒。」宮影羽瞧著莫伊痕不同以往的狠戾之色,淡漠地開了尊口。
「不知岳父大人光臨有何指教!」雖然每個字眼都無不恭敬,然那語調卻是十二分的冷冽。
「還未正式娶到我的寶貝女兒,語氣就敢如此猖狂,太子殿下真是叫人大開眼界啊。」宮影羽的唇角魅惑上揚,聲音夾雜一絲冷魅,「我的女兒,連我自己都捨不得將她握在手心,怕她化了,你倒好——」
話語未落,便將遠處大床上的秦如沫打包了。秦如沫只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隔空將自己抱住,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宮影羽的懷裡了。
「你……」莫伊痕憤恨不已,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居然被宮影羽搞砸了,但他不是他的對手,也不敢太過狂妄了,「岳父大人誤會了,我與玫兒兩廂情願。玫兒是我待嫁太子妃,早晚都是我的人,我哪裡敢對她不好。玫兒,你說是不是?」
秦如沫忍著痛苦,想要傾訴,又不敢對宮影羽說。她的身上中得毒,只有莫伊痕可以解……而他又是太子……說了又能怎樣?父王會相信她還是莫伊痕!?
秦如沫剛要說話,就被宮影羽淡淡地打斷了,他的唇角下意識勾起,弧度魅惑非常。
秦如沫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莫伊痕就吃痛地尖叫了一下,詫異一眼,只見他不知何時,被打穿了手臂!
宮影羽輕輕地捋了一下自己的長髮,秦如沫猜想,他可能是用頭髮絲刺穿了莫伊痕的手臂,這樣的想法好驚悚。
「方纔若你不對柏旻漾下毒,恐怕此刻你自己也不會中毒。」宮影羽魅惑地笑著。
「不知岳父大人在說什麼。」莫伊痕決定抵賴。
「你只道他中了毒必死無疑。只是,你莫忘了我是誰,此藥有化功的作用,對習武之人傷害巨大,服之會使武功全廢,經脈盡斷而亡。然,他不會武功,倒是會不少心法,加之之前中過不少毒,身上還有殘餘的毒素,竟不巧能攻毒。」
「你說什麼?」莫伊痕震驚地看向宮影羽,彷彿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功敗垂成。
「本宮是說,你,可以去死了——」
滋滋滋——
長髮數根,直搗少年心臟……
「不要——」秦如沫大聲呼喊,然終究晚了一步。
莫伊痕的心口有大量的血湧了出來,然他始終不敢相信,親手栽培過自己的宮影羽,居然狠心殺了自己……!
宮影羽冷魅開口,「其實,本宮早知道你會對我弄影宮下手,只不過現在,是本宮先防範了一步,下手為強而已。」
「你……你若想毀我,又何必……又何必辛苦栽培我……」
「玫兒是本宮的女人,誰都妄想傷她!」
「呵……呵呵呵呵……」莫伊痕慘烈地冷笑,他笑的時候,唇角還不停地流著血。「你……你變心了,你不想讓我當皇帝,是不是?」
「沒錯,本宮已有其他人選。」
早已看穿了宮影羽的心思,然真的聽他親口承認,莫伊痕還是覺得很受傷。
「是,姬鈞拓,還是宮汐澈?呵……呵呵呵……其實,本殿下早就看出來了……你,你想助宮汐澈登基……所……所以,我不能等……不能等你先拋棄我……」
宮影羽瞄了莫伊痕一眼,沒想到他流那麼多血還能撐那麼久,掃了他一眼,依然可以看到他的雙眼明亮。宮影羽頓了頓,道:「你是個好苗子,夠狠,夠冷,對自己的親兄弟也下得了手,是個帝王之才,只可惜,七彩湖上那一次,我寶貝女兒跌下湖,你卻連一點表示也無。」
莫伊痕終於笑了,笑得更加歡暢了。「可是,玫兒,也是秦如沫。她不只是你的女兒,也是丞相的千金……」
血,湧得更加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