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姑娘是待嫁太子妃?」
「這應該是無人不知的事情吧?難道你想『移花接木』?」秦如沫心裡打著小九九,混蛋臭男人,你忘記之前在五里亭跟柳問如何卿卿我我,還說他們已經成親了。你個『有婦之夫』還敢招惹未來太子妃,活膩味了!~
咳咳咳……怎麼總感覺這丫頭對他態度不佳呢?哦,定是之前的誤會吧……
柏旻漾忽而放下酒水,俯身,望著少女,輕啟薄唇,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太子絕對善類。」
秦如沫忽而握緊了酒杯,望向柏旻漾,「如此詆毀我的未婚夫婿,你就不怕遭遇不測。」
雖嘴上如是說,心裡卻有幾分佩服他的洞察,他居然能看出自己和莫伊痕的矛盾,而這些,宮汐澈卻一點也沒有發現。
有些輕嘲,又立刻想到,這個男人又何以是良善之輩?
「郡主是聰明之人,定能通曉情理。」柏旻漾飲下一杯酒水,笑若春風。
這般明媚的笑顏,宛若在記憶深處見過。是那一聲聲漾哥哥,還是那一聲聲沫兒……在身體最深處隱現……
失去摯愛的人,應當也是惋惜的吧……
明明還記得,那時在丞相府的地牢內見到他,他說過的話,說了不是她……
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靈魂,怎麼,自己對他還是有所疑慮?
如今他步步試探,是不是當初有所隱情?!
不行,絕對不能因為他一個笑容幾句話,就給他悔過的機會!
「恐要讓閣下失望了。」秦如沫淡淡說道,努力壓抑著內心深處的躁動。
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在蠢蠢欲動,似乎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感應到了心上人的存在。這種感覺令她覺得很不舒服,她應該離這個男人更遠一點,免得遭遇什麼不該遭遇的事情。
那具身體居然像是著了魔似的,在對她說,要相信他說的話。
「郡主與我一位故人……」
柏旻漾的話音未落,秦如沫便猛然站起身來,「天色不早,閣下還是早些休息吧。」
剛欲離開,便覺得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她身體牢牢禁錮!
「你中了毒。」
簡單四個字,令秦如沫的身體微微震了震。
「找不到解藥,對不對?」他繼續說道。
秦如沫沒有說話。
「我幫你。」
「為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嗎?郡主與在下一位故人,十分相似。」
「相似也不過只是相似而已。」
「是啊,相似也不過只是相似!」柏旻漾萬語千言最終還是未跟她說起,她們的容貌太過相似,簡直就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是他們的性格截然相反,他可以肯定她們不是同一個人,然而這些狀況又要如何解釋?
她究竟是誰?又是否認識沫兒?他,能問出口嗎!?
「閣下這番話,也不怕隔牆有耳。」畢竟太子殿下耳目眾多,他這番話,找死有木有。
「沫兒。」細碎的呢喃,從他口中溢出,有一種令人驚顫的觸覺和異動!「是你嗎?」
驚覺他的手指不知何時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秦如沫連忙回過神來,「公子請自重!」
「你的身體還記得我,可是你的記憶卻沒有我。你究竟中了什麼毒?」
沉默。
「我不是她。」秦如沫對他說道:「我叫宮野玫。玫兒郡主。方才不小心聽錯了,才有些失態。」
「郡主何以向在下解釋?」從她口中冷淡,就已經得知一切,柏旻漾開口,「我與柳問,不過為躲過耳目,才演戲一場,我以為你能懂我。我置信你能懂我。但是,你……」他頓了頓,才繼續說:「但是,你果然不是我的沫兒。」
原來如此……!
是她誤會了嗎?!
那天他雖心狠,但彷彿也透露出了許多細枝末節,只是她自己沒有仔細去聽而已。
秦如沫頓了頓,終究還是緩緩說了幾個字,「公子莫再失態了。」示意對方放開自己的手。
柏旻漾還想說點什麼,只見莫伊痕遠處走來。人未到,聲音已到了。
「不知閣下抓著太子妃的手是何意?」
秦如沫吃了一驚,之間柏旻漾在片刻的怔愣之後緩緩笑道:「回殿下,太子妃的手指太漂亮了,讓在下忍不住想要為她量身定做一副戒指,在下方纔正在測量其尺寸。」
「戒指?」莫伊痕挑眉看向秦如沫,彷彿在等待她開口。
「戒指是西方國家的說法,和我們現在的扳指一樣,我們國家流行戴指甲來做裝飾,戒指也是一種裝飾。」它還有更深遠的意義,就是約定對方的未來,只是這個不能告訴莫伊痕,不然柏旻漾就要死翹翹了。
莫伊痕用一臉,你不要以為本殿下不知道他是你舊情人的表情瞄了秦如沫一眼,唇角揚起一絲溫潤,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原來如此。原來閣下對戒指如此有造詣,本殿下剛好也想要一副,不知閣下可否也為本殿下丈量一下尺寸?」
柏旻漾立刻點頭,小心翼翼抓起莫伊痕的手,五指與他的五指交疊,丈量其手指尺寸。秦如沫暗暗吃驚,幸好柏旻漾真的懂得,不然豈不是惹上災禍?
莫伊痕和柏旻漾手指交纏的瞬間,彷彿有萬丈光芒從兩人之間迸發出來,柏旻漾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手指施了重力,試將把自己手指碾碎,而在警告他什麼。
柏旻漾默默承受,若無其事,對答如流。「啟稟殿下,在下已經記下了,待設計好樣式,就為殿下送上。」
莫伊痕沒從他的身上感覺到絲毫的驚慌,這才鬆開了柏旻漾,笑著挽住秦如沫的肩膀。
她剛要掙扎,就被他『溫柔』的目光震了震,不敢再動。她身上沒有什麼力氣,怎敢與他作對,被他這樣挽住,也只能這樣挽著,否則她可不敢保證這個笑面虎會不會把暗的變成明的,直接來硬的!
「那就有勞閣下了。本殿下與太子妃還有事相商,就不留閣下了。」
莫伊痕說著帶秦如沫離開。
柏旻漾一直看著他們的背影,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不見,他才斂起了微笑,痛苦地按住自己的心房,然毒血還是從他的唇角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