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外,少年一襲白衣,那樣出塵美麗,彷彿一抹純白的雲朵,浮游於天地之間。他的臉色卻是那樣冰冷,原本的清澈和悲傷全部從他完美的臉龐褪去了,就在,看見他的那一秒!
他對面的少年總是彎著友好而疏離的笑,那樣的溫柔,卻又好像拒人千里。
他們,終於又見面了!
眼神交匯的那一秒,彷彿有兩道閃電將他們分隔在了兩個世界。
「太、子、殿、下……」宮汐澈的唇角噬著無法琢磨的深沉,不若他平常心無城府的模樣,顯得老道極了。而那緩緩吐出的四個字,彷彿讓他跌進了記憶的深潭,竟是凜冽到了極致。
「哦?宮少主……哦不……」莫伊痕一步一步邁向宮汐澈,顯得沉穩極了,旁邊的保鏢們在他的指示下推到了一旁,終於,他沉穩優雅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與他反方向並肩,再多邁一步就會徹底失去交集。接著,那溫柔到極致的聲線徒地高了幾分,「應該是……十四弟。」
宮汐澈的臉色明顯一變,卻依舊沒有對上他的眉眼。
「這一次,絕不讓你。」
莫伊痕的唇角動了動,許久才彎起一個溫柔的微笑,「靜候皇弟大駕光臨!」
那個純白的少年縱身一躍,消失在了薄暮之中。
「太子殿下……」
「去,給本宮盯緊了!」莫伊痕望著蒼茫的盡頭,聲音有點冷了。
「是,太子殿下!」那人縱身一躍,也頃刻消失了。
十四弟?!
莫伊痕的唇角浮現出譏誚。
早就死了!
從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徹底不存在了。
宮汐澈,你記得你現在姓什麼嗎?
你真的以為堂堂太子府那麼容易闖嗎?
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打什麼算盤嗎?
不若,我跟你打一個賭如何?就賭她不會愛上你,是因為愛上了那個人。
想要找到完整的吉茗玥奪回屬於你的東西嗎?
我告訴你——
想要吉茗玥,簡直做夢!
吉茗玥非我莫屬!
皇位,我要定了!
*
莫伊痕一路走到秦如沫的寢宮,唇角卻又是那樣溫和,絲毫看不出剛才發生過什麼。
「玫兒,我知你在太子府久了發悶,明日街上有一齣好戲,你要出去逛逛嗎?」
她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沒有聽見。
「玫兒,你怎麼了?」他的眸光充滿了關心的味道,一切看起來都依然那麼真誠。然而他的心底卻早已醞釀好了絕妙好計。
她終於回神抬眸:「伊痕?你怎麼在這裡?」
他彷彿永遠都不會發脾氣的樣子,瞇縫著眼,唇角噬著溫和的笑,「明日我陪你上街可好?」
能上街自然是好的,但不知道為何,她的眼皮跳得厲害極了。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我右眼一直跳個沒完。」
「是哭過了吧?」他淺淺笑。
「哭久了眼皮也跳嗎?」
不打自招!
他點點頭,表情很認真。
「那應該就沒事了。」她咯咯笑了起來,「你說的,明天真的可以上街?」
「我說的。」
「好。」她心滿意足的笑了。
然而,笑容裡的那一絲落寞,卻依舊沒能逃脫他銳利的眸。
心底竟會莫名漾起一絲不自然,他並沒有深究。
這不可能。
他對自己說。
*
翌日。
也許是她孤陋寡聞,也許是,歷史上的確沒有出現過這樣一條河。它的河水變幻著七種色彩,若彩虹一般,超強視覺震撼讓秦如沫心中的鬱結一掃而光。
莫伊痕將她安排在豪船的廂房內。
據說今日是京城選花魁的日子,匯聚了京城絕色以及各豪門子弟,場面宏大非常。
「玫兒,你且戴上面具,免得搶了花魁的派頭。」
「如果花魁還沒有我好看,還算什麼花魁啊。」她輕輕笑了笑,卻猜想他是在為自己好,於是邊說邊戴了面具。
「現在離大賽開始還有些時辰,我出去看看,順便跟熟人打聲招呼,你先坐著玩玩,等歌舞環節一結束,我便來叫你。」
他竟然還記得她一聽到歌聲就亂跳的怪癖,心底不免有些感激,又想起他為自己準備的面具,料想他定然是想在真的發生意外的時候不讓她顯得太囧,這樣想著,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嗯。」她倒顯得安分極了。
莫伊痕出了廂房,一個黑衣人迎了上來。
「他來了?」他問。
蒙面黑衣人點了點頭。
莫伊痕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黑衣人退下。
許久,他才整了整妝容。
巨輪豪華甲板之上,靠在一旁發呆的男子多少顯得有些疲憊,然而卻依舊掩蓋不住他的邪魅。
他是那樣耀眼。
鮮紅的長袍將他精緻的五官襯托的越發妖嬈。
儘管他微微閉著眼眸,卻依舊那樣美麗。
與生俱來的魅惑氣息彷彿可以輕易地叫人沉淪。
站在他身旁警惕地注意著動向的,是一個美麗傾城的女子,那女子出塵極了,彷彿一朵盛開在荷塘的蓮,她穿著低調的淺色衣裳,卻依舊掩蓋不住她的絕色。
她為他展扇,神態自若。
「七弟,你也來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打擾了少年愜意慵懶的睡姿。那妖嬈的少年緩緩揉了揉眼睛,許久才看清來人,唇角勾起的邪魅彷彿可以叫整個世界神魂顛倒。
「二皇兄。」他站起身來看向莫伊痕,表情自若。
「相傳甄選花魁的女子當中,有一位像極了七弟的一位故人,本宮期待極了。」
「哦?那本王還真想好好見見了。」他笑,「太子大婚在即,怎麼還有閒情來七彩湖看花魁。」
「七弟見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宮既許今年的花魁一個願望,自然要親來見見。」
正在這時——
「花魁大賽即將開始,請各位上賓就座。」
「那本宮就先就座了。」
「二皇兄請——」
那魅惑的眸一直目送著莫伊痕的離開,許久,罌粟般的俊唇勾勒出了一絲詭異的冷嘲。
「含煙?」
一直展扇的少女微微俯下身去,在他耳邊低喃:「回王爺,未曾%%¥##……」
他再沒有說話。
然而不知怎地,內心總覺得有些異樣,彷彿要發生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