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瀾蘭,別拆穿我嘛!馬姑娘,你怎麼就跪下了呢?我與你玩笑的呢!」
在場的人,除了瀾蘭,沒有人相信這句話。
「我和瀾蘭這不是要走了嗎?臨行前便開了個玩笑。」
「既然是玩笑,還請關公子多多見諒。」馬治在笨也不至於還不下梯子!
「那是當然。」關俊笑道。
「關公子要走了嗎?」任父開口轉移話題。
「嗯,下午便坐馬車離開。」
「這麼快!不多留幾天?」任父為此很惋惜。
「關俊,我們這麼快就要走了……」剛交了新朋友的瀾蘭很捨不得。
「我那邊還有事,不能留了。」關俊無視任父直接回答了瀾蘭。
「哦……既然是這樣那就沒有辦法了。」瀾蘭失落的看向任淳桐,他回以一笑。
午後,瀾蘭收拾完東西便獨自來到了任淳桐的院子。兩人閒聊著待了一會,便不得不離開。任淳桐送著瀾蘭往大門方向走。
「淳桐,我走了。我們還沒有定下來住哪,不能給你寫信,不過你放心!等我安定下來一定寫信給你!」
「嗯!我到時也一定會信給瀾蘭!」
「你定哦!」瀾蘭戀戀不捨的看他。
任淳桐也看著瀾蘭,心裡的話覺得怎麼也得說出來。俯身來到瀾蘭耳邊。
「小心關俊。」
「啊?」
瀾蘭還沒有從這句話中回過神來,身後就有人在叫喚。「瀾蘭!你快點!知不知道我們耽擱很久了!」關俊的聲音聽起來多番不悅。
任淳桐知道,那是因為他看見他倆在一起走太近了。
目送兩人的馬車離開,任淳桐回想起適才午飯後所聽到的那段話。
我去爹的院子裡找爹……
「想來任老爺也是個聰明人,任公子的婚事,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不知為什麼,聽到了關俊的聲音,我便下意識的退到柱子邊躲了起來。
「當然當然!」
「馬茵雖不能娶,但是任老爺放心,我會親自遊說,為令公子尋一門更好的親事的。」
「啊!太感謝關公子了!我代替犬子謝過關公子。」
「不過……馬家那邊希望你能斷了關係。生意那邊我會要人多關照你一些。」
「可,馬家是世交……」
「任老爺的意思是,不要?」
「不,怎麼會呢?怪就怪馬治和他那不知羞的女兒,妄想攀上他們不配的……」
「任老爺!」
「這些話,該在什麼時候說不該在什麼時候說……你自己要好好掂量掂量。」
「是!這是當然的。」
「令公子那邊,希望不要與瀾蘭太接近……」
我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由得發顫,偷看了一眼關俊,發現他的表情很陰狠,整個人渾身散發著恐怕的氣息。
馬姑娘……就是被這樣的他嚇到的嗎?
「那是當然!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不讓他接近瀾姑娘……」
後面的話是什麼,我已經不敢再聽了。我去見了馬茵,才明白關俊到底有多瘋狂。原來,他竟然因為馬茵對瀾蘭說了重話,便要毀了整個馬家;原來,休了瀾蘭的人,是柳公子……難怪瀾蘭哭得那麼傷心……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看著書,心裡的念頭開始越發的明顯。
直至瀾蘭來找我,在我眼前露出笑容那一刻。
我才知道,原來關俊存的竟是這樣的心思麼……這樣的話,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內心中一直覺得奇怪的部分,終於明瞭。
兩年後,關俊二十四歲。
崔家別院修建在西關的西郊區。那裡人煙稀少,十分冷清。本是上一位老爺子年輕時為金屋藏嬌準備的。不是什麼光彩事,自然知道的人也少。
夕陽透過樹葉枝間,落下了斑斑點點。瀾蘭靠在鞦韆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著。
關俊來到她的身後,準備開聲嚇唬嚇唬她。
兩年年的時間過去了,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兩人一直都在外面跑,光一個西關,就待了七八個月,如今更是沒有離開。
瀾蘭曾和關俊一同修書回家,看回信似乎沒有人擔心她的樣子……而且還叫她跟著關俊好好玩玩……
只是,一玩玩了兩年,不知他們有沒有後悔。
從樣貌上看,兩人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瀾蘭本就不顯年齡,關俊天生就是一稚嫩臉。歲月若想在兩人臉上刻下寫什麼,仍需多多努力。
只不過,在崔家別院待了三個來月,從兩人目前的穿著上看,似乎已經回到了原有水平。之前跟關俊東奔西跑的日子現在對於瀾蘭來說就像是浮雲一般。
關俊身著一身黑藍色長袍,緞子的繡色看上去十分精緻。華麗的樣式並不顯得厚重,反倒是在這樣的炎炎夏日讓人感覺到了飄然欲仙感……
用瀾蘭的話來說:製衣者強大!
跟關俊比,瀾蘭看上去便是更隨性些。寶藍色的長紗裙,風吹起時裙角飄飄,十分適應天氣的爽朗感。頭髮被她全部高高盤起。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目前休棄的身份到底適不適合。她臉型比較小,好在頭髮雖黑亮但並不多,否則被她這一盤,看上去不知得有多麼累贅。
忘了說了,自從跟關俊走南闖北後,為了應付關俊,她從未閒著,盤頭髮的本事越來越弱了。
關俊來到瀾蘭身後,步子很輕,手悄悄地伸過去。猛地一側頭,突然發現瀾蘭睡著了。
她竟然坐著鞦韆抓著繩子睡著了!
關俊笑著搖頭,為瀾蘭這種時而犯上幾次的毛病無奈。
有些散落在一旁沒被束起的髮絲隨著關俊的動作落在了瀾蘭的臉上,瀾蘭皺了一下眉,挪動了一下身子。
「關俊別鬧。」
關俊笑著點頭很滿意瀾蘭的嘟囔。
想來他為她睡時總喊著柳涵的事情發愁,鬧了她很久,在無數次瀾蘭睡著後捉弄瀾蘭,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瀾蘭終於改口了!
當然,關俊是斷不會提他因為這樣被瀾蘭教訓了多少回。
關俊兩手橫抱起瀾蘭,瀾蘭迷糊間想要睜開眼,卻又被夕陽的陽光給打了回來。潛意識裡,她知道那個人是關俊,也沒再準備睜眼。
關俊將瀾蘭抱回她的房中,一時間沒想明白,這時候睡著到底應該什麼時候醒這回事。
中午沒有睡嗎?明明知道自己有午睡的習慣怎麼還蕩鞦韆呢?
幫瀾蘭脫下鞋蓋上薄,關俊並沒有離開。撥了撥瀾蘭臉頰邊的髮絲,想著自己是否應該將瀾蘭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