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如何,假的如何。她也許,只是不想讓涵兒和老夫人失望罷了。現在,他似乎能明白關俊為何緊緊抓著不放,皇上每每提起都滿是溫柔。
這樣一個女子,當真是為了在乎的人什麼都能忍,什麼都能放棄。
丁文不敢說,他害怕把事情說出來打擊到柳涵。他此時已經完全理解瀾蘭的隱瞞。只是,若柳涵知道了,是否還會認為瀾蘭不愛他呢?
可是,一切都沒有意義。在這一場爭奪戰中,柳涵還是輸了。
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搶不回來,也是途留傷感。
「如若這般……也是好的。」
「丁叔叔,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只要奶奶能好起來,能等到瀾蘭安全回到瀾家,我也就沒什麼好想的。」
柳涵的苦笑及一臉的認命讓丁文感到害怕。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對方眼中死亡的氣息。「你休要放棄!老夫人還等著你照顧!」
「你……也別擔心,瀾蘭……她很安全……」如果他接到的消息沒錯的話。
「丁叔叔?你知道瀾蘭在哪?」
「呃……她在……」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丫環急急忙忙的在門外叫喚。
「發生什麼事了?」丁文略有不悅,畢竟就這麼打斷了他的話。
「府外來了好多官兵,全都圍在門外!」
「什麼!」丁文一個起身,對上柳涵疑惑的眼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大人的話,下官只是奉命辦事。」畢竟只是個地方官,怎麼也比不過丁文一個恆封一品官員的地位,講起話來也是哆哆嗦嗦的。
「奉誰的命!」
「是臣!」
丁文一個轉身,立即僵硬當場。
出聲的是原本駐守在恆封的二品右侍郎。他的出現讓丁文明白自己擔心的終還是來了。右侍郎是皇上的心腹,一直跟隨在皇上身邊。現在他人出現在這裡,一切不言而喻。
但他更想不到的是……
「主子在等你。」
熙熙攘攘的小鎮,因為正值午後,不少客棧裡都是擠滿了人。
丁文在指引下來到了二樓,拐了好幾次,終於來到了偏僻的雅間。由著對方打開其中的一扇門。
「罪臣丁文參見皇上。」
「丁大人來了,正好,起來。陪朕把棋下完。」正位上的人不冷不熱,用極其平淡的語氣回應著。
「罪臣不敢,請皇上責罰。」
放下手中的白字,雲允有些不悅。「你一直說自己有罪,罪在哪裡?」
「臣不該擅自離開恆封來到柳府。」
「朕既然拿出了那個補償,就有準備你會到這來。」雲允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來。
「那皇上為何派人包圍柳府?」丁文不解,他以為是他的介入惹了皇威。
「誰說我包圍柳府是為了這事。」
「那……」
「丁大人!」
「是!」
「你糊塗了,怎麼也不問問為什麼就這麼跑過來了呢?」
「臣知罪。」
「老了,糊塗了。關心則亂。」
「那皇上此番……」
「朕只是讓人把些好玩的東西交到了那些地方官手中,稍微暗示了一下。他們要動的,正是丁大人準備動的。」
「是柳府小妾!」丁文接過雲允遞來的黑子,坐在了一旁。
丁文的棋藝是早有所聞的,雲允一直以來都喜歡召見對方一邊議事一邊下棋。
「沒錯,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柳家的,柳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必太過緊張。」
「可是……不瞞皇上柳涵身子有變,恐是病發要提前。這孩子雖不是柳家的,但畢竟……」落下黑子的手匆匆而過,給人一種十分慌亂心不在焉的感覺。
「可是朕不想留。」雲允皺了皺眉頭,接著不急不緩的下了一子。
「……」
「丁大人。柳涵休妻你也明白……朕留他至今,也是仁至義盡。」
「皇上!」丁文一個棄子,直接跪了下來。「求皇上饒命!」
「朕不會動他,但是那女子,你們是護不住了。」
「求皇上等她生下孩子,留柳家一個後。」
「你不明白?那女子與人通了奸,又把情人給殺害埋了藏屍,這樣的孩子,柳家真的想要嗎?況且肚裡的孩子經這麼一折騰怎麼可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您的意思是,那孩子有問題。」而且竟然還殺人埋屍!他竟然放任這麼一個危險的女子待在柳府!
丁文心中自知,這事,皇上不可能是最近才知道的。他派人觀察著柳家,應該是早就知曉。而竟然任由其發生,將其推延到現在。
「皇上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
「怎麼一到柳府的問題,丁大人就只會問了呢?像國事一樣,給朕一個建議,當作是為朕分憂解難。」
「這……」君心難測。丁文一時間也沒了辦法。他是個文官,但對那些條條框框的律法也不是很熟,只知道殺人償命……皇上看似是把問題丟給了地方官,但從他親自來的這一點看,那名女子……
「皇上可以將她帶過來親自審問。」
「好!」雲允龍心大悅,丁文知道自己賭對了。
「丁大人好方法!甚得朕心!」
「可,柳家那邊……」
「還勞丁大人多費心。」
「是!臣明白!」也就是說,丟著不管。
「下去吧!」
「是,臣告退。」
直到出了門,丁文才緩過神來,細細打量這裡的佈局。這才發現,這裡的雅間竟全部都被包了下來。由侍衛們偽裝入住。想來外面不知還有多少是有意安排的人。
皇上做事心細且不顧手段。這下,孩子的事,是不得不說了。
「人都跟丟了,你們還有什麼臉面跪在這裡?」雲允一轉之前的態度,對著地下跪著的人,一臉陰霾。
「皇上饒命,他們也只是中了計。以關家的能力招些武林高手來辦事一點也不稀奇。關俊有意隱藏,跟丟也是情有可原……」
「朕什麼時候讓你說話了?」
右侍郎臉色一變,整個人立馬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