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盈想著,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手慢慢的伸向懷中,拿出揣著的金簪……
那是她最喜歡的一支簪子。她羨慕瀾蘭的玉簪,發誓一定要得到一支更好的。為了這支簪子,她花了很多心思。是少爺親自帶給她的。
收拾東西的時候,害怕張殷會奪走她,小心翼翼的將它藏在懷裡。
而今,那支簪子……
張殷猛地轉過頭來,後背右肩滿是血跡。
「你!」
張殷怎麼也料想不到,他甚至沒有回過神來。
「啊!」
小盈猛退一步包袱掉在地上,裡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張殷撲向前去,行動迅速,面容凶狠。
小盈跌到在地,不知怎麼的,好似看到了上次張殷朝自己撲過來的情景。
那一次,他從她這裡奪走了清白。這一次,他又要從這裡奪走什麼!
小盈看向包袱,從散落在地的財物中拿出另一隻金簪。
有些時候,失去理智是很可怕的事情。
兩個人扭打在地,小盈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將金簪惡狠狠的正對張殷心臟。
簪子插入張殷的身體,發出了皮肉撕裂的恐怖聲響。
夜色模糊,山上的聲響慢慢的變為平靜。有的只是,不停插刺的聲音。渾重的呼吸聲被掩蓋,額頭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滴落。
等到小盈回過神來,右手緊抓著滿是血的金簪,左手死死的按住張殷沒有脈搏的脖子。
「啊!」
忘了不該被人發現,小盈的尖叫聲響起。
她真的害怕。
緩慢的傾身向前,手顫顫抖抖的靠近張殷的鼻子。
死……死了……
她,殺死人了。
小盈顫抖的起身,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整個人開始恍惚。
怎麼辦?
她殺人了。
都是他!都是他!若不是他執意要帶她走!
當初,他還對她做了那種事!
天理不容!
是老天!是老天要她滅他的!
他該死!
該死!
不關她的事!她只不過是討回了公道而已。
她為自己報仇了……她為自己報仇了!
就這麼想著,小盈的臉上竟然泛起了笑容。
以後……再沒有人可以威脅她了!
以後……再沒有人可以妨礙她了!
她可以做自己了!
她可以和少爺永遠在一起了!
孩子……還有孩子!
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不過……他怎麼處理……他的屍體怎麼處理?
小盈觀察自己此時所處的形勢,原來他們已經走到山頂了。
那、那就埋了他……
可是,沒有工具。
小盈急沖沖的走著,突然一下子被絆倒了。看向絆倒她的地方,就好像看到了希望。
拚命的用手挖那裡,猛地發現原來那裡是一個坑。坑雖然不大,但卻非常深。泥土稀疏,看上去是曾經被填埋過東西的地方。
不知花了多久的時間,小盈終於將那個坑擴大。張殷被毫不留情推了下去……
一個懷孕七個多月的女人能幹什麼?
沒有人知道。也許,所有人都認為她只能躺在床上等待生產那一天的到來。可是,人爆發起來的力量是無窮的。
永遠別小看女人,尤其是一無所有的女人。
小盈的埋屍很順利,偽裝很順利。
沒有人,沒有人在她再度回到柳家時發出任何異議。
沒有人知道,她在挺著個大肚子的那個夜晚到底幹了什麼。
不過,她到底還是怕動了胎氣。回來的一路上都有讓大夫開安胎藥。現在這個孩子有多重要,只有她自己知道。
「老夫人說了什麼?」小盈靠坐在榻上,整個人慵懶到了極點。
喜兒額頭滿是汗。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從靜心寺回來的二夫人變得不一樣了。
她更加的喜怒無常,脾氣也更加的暴躁。有些時候甚至還會出手打她。
「老夫人說夫人您不應該到靜心寺去,害得現在每天喝安胎藥。」喜兒只能婉轉的訴說。老夫人罵得很難聽,直說二夫人不懂事。這若是讓二夫人知道,她可又要受苦了。
「你瞞著也沒用,別以為我不知道那老傢伙說些什麼。她那張臭嘴,還說得出什麼好話!」
喜兒聽了抖了抖身子。這柳府,誰不知道老夫人在的地位。哪怕是少爺也不敢違背老夫人的意思。二夫人這麼罵老夫人,可見膽有多麼的大。
「她也就偏心正房!」想著,小盈更生氣了。
那瀾蘭到底有什麼好的!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還那麼偏心她!
「少爺怎麼說?」
「少爺沒表態……」
「混賬!」小盈一聽,茶几上的茶杯被一掃而下。「正房在身邊吧!」
自打回來以後,她再也沒有聽二夫人稱呼少夫人了。正房聽起來,怎麼都彆扭。誰不知道正房都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進來的。少夫人當初進門的時候沒有將這些辦齊,娶進來的時候可以說是偷偷摸摸的。二夫人老是這麼念著,就好像在提醒別人少夫人不配正房這個身份一樣。
「是……」
小盈這會可真是生氣了。
「那個大夫呢?我要見他!」
喜兒知道她說的是哪個大夫,最近,二夫人可沒少花錢在他身上。「是。」
她知道對方要做什麼。因為喜兒已經完全明白了對方的心計。
果然,夜裡大夫診斷後,便說什麼二夫人心情陰鬱,這樣對胎兒不好,讓少爺多陪陪二夫人之類之類的。
晚飯時。喜兒見少爺出現在了二夫人房中,與二夫人一同用膳,就覺得自己像是犯下了多大的罪過一般。
少夫人心地太過善良,喜兒已經可以預見。
少夫人是決鬥不過二夫人的。
「瀾蘭、瀾蘭……」
「相公?」
「瀾蘭。」
「相公。」
「啊!」
一身冷汗,柳涵從夢中驚醒。
「相公,你怎麼了?」瀾蘭在床頭一臉焦急的看著他。
「不、做了個夢。」
「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嗎?」夢裡喊了她的名字對吧?
「嗯,是有些……」
「看看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把我都吵醒了。」瀾蘭假意生氣。
「不,我只是……」他老是因為她的玩笑緊張。
「你總是分不清我是開玩笑還是認真。」
瀾蘭的表情真的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