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義父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記得他最喜歡經商了,從小他就為此努力。
為什麼?
「不知道,也許是覺得我還不行吧。」關俊表情極其落寞。
「別怕!我去跟義父說!」瀾蘭肯定的點頭。
關俊的眼中一瞬間閃過些許光芒。
「瀾蘭。」柳涵輕拉瀾蘭的衣袖。
「呃……我說的是,回去給義父寫信……」她忘記了……
關俊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光芒消失得舞影無蹤。
「好啊!就交給瀾蘭了。」
「嗯!」
月彎灣,月彎灣。
九天仙子美人姿。
月彎灣,月彎灣。
人間才子好相公。
花燈弱水傳真情。
天上人間愛如一。
可憐仙凡天不依。
空隔萬里長相思。
但願人間有情人,
生生不離永不棄。
但願人間有情人,
生生不離永不棄。
船家高聲唱著恆封的民謠,樸素的歌詞和簡單的句子打動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湖面一片寂靜,遠遠只見黑暗中的一點火光。柳涵動情地捧著花燈,將它輕輕的推入湖中。
柳某人不敢乞求生生世世,只願此生不離。
關俊看著漆黑的湖面,沉默不語。
只有瀾蘭,避開了這些心思。滿是沉重的為仙子的結局悲傷。
「這是我的房間,你們暫時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幫你們看看有沒有馬車,就這麼離開恐怕還是找不到路。」關俊將兩人引進客棧房間,態度極好的幫助他們找馬車。
瀾蘭笑著點了點頭,便讓他小心點。
柳涵站在房間裡,看著瀾蘭絲毫不以為意的看看這個摸摸那個。
這是男子的房間,就算他在,瀾蘭也不應該進來才是。
關俊提議的時候,他正準備著拒絕,卻沒想到瀾蘭立馬就點頭答應。本想是來客棧坐坐,結果瀾蘭問了房間二話不說就飛了上來。
太自然……就連瀾蘭在這裡動東西的樣子。
「瀾蘭。」
「嗯?」
「你以前也進過關公子的臥房嗎?」
這本是一句極有歧異和醋味的話,只是可惜對象是瀾蘭。
「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也有到他臥房裡找過他。不過,進的最多的還是書房。以前啊!他就在書桌前看書……」
瀾蘭高興的在書桌前比劃,柳涵聽得滿是醋味。
「咦?」
「怎麼了瀾蘭?」
「沒有……只是……」瀾蘭疑惑地拿起關俊書桌上的書。「以前桌子上擺的都是些經商的書……怎麼現在都變樣了?」
《文學賦》《官經》
這都是些什麼?
柳涵上前看了看,一下子就知道了這些書的用途。「也許是關公子對這類的書感興趣了吧。」
「不像,關俊不像是這樣的人。我看,義父真的是傷了關俊的心了。」
「……義父嗎?」
「嗯!關俊的爹爹和我爹爹拜過把子的。」
「沒想到關老爺也有這樣的豪情。」
「可不是,別看義父是經商的,他人豪爽得很!」瀾蘭重重的點了點頭。
「如果這樣的話……關公子應該是瀾蘭的義弟才對吧?」柳涵裝得莫不經心的問道。
「呃……理論上應該是。」
柳涵暗自放下了心。
原來如此。
難怪他們之間感情那麼好。
「他啊!從小跟著我……」
瀾蘭笑著回憶起了過往。柳涵也耐心的聽著。
也許她還沒有辦法坦言說出過去的一切。可她已經將那份情埋在了心底。能和柳涵說說他們之間,哪怕是別的一些事,但也代表著她的努力。
她在努力的忘記。那是她心裡最深的一道傷痕。要揭開它,談何容易。
只是,即使不是現在,總有一天她還是會說的。
總有一天,她能坦然地面對。
因為他是那麼認真地在愛著眼前的人。
只是,瀾蘭不知道,她那還無法說出口的一段過去,為她以後添了多少麻煩。讓那些有心之人,趁虛而入,在他們平靜的生活中重重的劃下一刀。
送走瀾蘭和柳涵,關俊將自己鎖在房中一言不發。
「我攔你是為你好。」葉天昊和墨冰坐在凳子上,喝著茶小聲道。好吧,他是有點心虛了。
在去遊湖的路上看到了他,三個人的詭異組合讓他一下子來了興趣。看到他們三個人進了船,心中的警鐘立刻敲響。
關俊和瀾家的那個姑娘,他們是知道的。打賭總要弄清一切變數才是。
還好他們瞭解關俊,即時阻止了他。關俊這個人,外表無論裝得多麼的無害,內心都是邪惡得打緊的。他暗中做的那些,他們都知道。提前遇到瀾家小姐,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個意外。心中所愛,關俊豈能讓她離開。
本來他和墨冰是可以高高興興喝著小茶,看戲賭上兩把的。可惜,意外之中還帶著意外。
瀾家小姐的身世他也是好奇的查過。可查到瀾父是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北君蕭山的時候,他就收手了。
水樓規矩。對於江湖上退隱的人,從不打擾。更何況,北君一身俠骨豪情,護守江湖北邊半壁的安寧。震驚之餘,心中的崇敬之情也足以讓他停下來。
蕭家也是江湖中的大家,以壓鏢在江湖立足。蕭家最繁華的時候,曾有「天下之鏢,無蕭家能壓,無蕭家能保」之稱。
十四歲的蕭山步入江湖整整十年,在江湖中留下了極高的聲望。因為身處北方,守護北方一方安寧,江湖中人便尊稱他一聲北君。
北君二十四歲時,突然在整個江湖中失蹤。不,因該說失蹤的不僅北君,還有整個蕭家。江湖傳言,蕭家是遭仇家報復,全家滅門。這也是江湖上最令人信服的傳言。
他本不願深究,只不過,他消失三天,踏入水樓,從中得知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有沒有興趣聽故事?」墨冰抿了口茶輕聲道。十四歲的孩童模樣,說起話來卻老成得要死。
「……」
「事關瀾家小姐的。」
「……」關俊依舊不語,但卻把目光投向了墨冰,似是感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