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工地中後面就是一行的貧民窟和連接的帳篷。
帳篷的裡面陳設簡陋,只有幾件生活中的必用品而已。這就是他們的宿命,天生貧窮只能生活在這樣簡陋的世界中。
而其中的一隻帳篷中,在那燈下忙碌著的男子已經兩眼沉重,很顯然他有了幾分的疲憊,但卻沒有喊出半分的累苦來。喝了一杯熱水,伸了伸懶腰,打了打哈欠,手中的圓規等用具又是在那張紙上迅而忙碌起來。
「您好!這麼晚了還來打攪你,真是抱歉呢!」帳篷的帷幕被拉開,進來一位女子,女子穿著華麗招搖在這片灰色的工地中格格不入。
「哦!」那聲音是那麼的甘甜,就是這麼嬌嬈的一聲在耳邊縈迴,自己剛剛還逗留的睡意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連忙閣下手中的工具,並將眼鏡也給取了下來並放在桌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呵呵!你很忙嗎?」女子走上前來,彎下腰去看他桌上的用具,用手指將斜劉海挽到了耳後露出了自己精巧的臉龐「看樣子你真的很忙呀!」
「哪裡!」亞田俊郎尷尬地一笑,這麼近的距離,有絲難為情,因為那濃濃的香水味兒再加上本就暖暖的體溫,撲面而來,自己的呼吸都因此而停止。丁美佳真的很漂亮,想必其他帳篷中的人都正那她來當幻想,這樣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會跟自己瓜葛,真是癡心妄想,隨即就是一陣苦笑「你這麼晚了還來我帳篷中來,難道是有什麼急事嗎?」
「讓你見笑了!」丁美佳收回了脖子,看著對方那渾濁的眼珠子還有沉穩的面龐,讀懂了對方的隱意,也就沒再做出讓對方尷尬的行徑來,並拉開了一定的距離「我以前在學校都是在集體宿舍中跟別人一起過生活的。因為個人原因,我很怕黑,希望能有人照看!」
「照看?你可以找那些姐姐們,怎麼想到了來我這裡?」亞田俊郎剛剛心下驀然一跳,最後還是告訴了自己怎麼可能會那麼去想,人家可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姑娘,而自己呢,卻是一個窮得脫褲的貧民者,現在連最後擁有的資本——家,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女人不女人的。
「因為只有你這裡亮著的燈呀!」她的聲音中略帶了一絲的撒嬌,見亞田俊郎的臉上竟然有了變化,自己突然調皮地笑著招手「不要誤會啊!我的意思是說呢,你可以這樣一直工作下去,我也不會打擾到你。只是在這裡睡一睡,有著人在我就不會害怕了!」
「哦!那你就在這裡休息吧!」亞田俊郎沒有再多說什麼了,轉身將眼鏡戴上,把持好了工具就又開始了工作!
之後的事情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因為亞田俊郎是一個幹事進神的人,無論是幹什麼樣的事情都十分的用心,他就是那樣的人。
當自己伸手想要將擱在旁邊的茶杯取過時,卻發現它已經落空了。也算是提醒了自己該休息了。
將東西全都收拾完畢後,轉身才明白自己的那地床上已經有了一個沉睡著的身影。
她安睡之後的樣子好美,就像是一隻窩在草叢中安睡的兔子那般乖巧。現在再將她吵醒又於心不忍了。
也罷也罷!亞田俊郎上前來幫熟睡之中的丁美佳那刺著眼簾的留海撇開,因為那留海的發尖會傷到眼睛,這樣的話第二日起來難免會顯得眼腫疼痛。
隨手取過了放在櫃檯上的一張薄床單,也就去了辦公椅上,靠著辦公椅,用那張薄床單將自己簡單地蓋上,也算是完事了。
閉著眼道了一聲晚安,伸手將檯燈摁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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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聲婦女特有的尖叫聲在清晨將大家吵醒。
本酣睡在靠椅上的亞田俊郎嘩的一下就從椅上竄了起來。
然而外面喧鬧的討論聲告訴自己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分說也就披上了外衣出了帳篷。
那帳篷門口圍了一大批人,他們都是自己手下的工人。自己算得上是一個包工頭吧,但與之不同的是,包工頭能賺到一筆不菲的分成,然而自己卻沒有,也就是說自己只是一個名義上的高工頭而已,只是起到了指揮的效果。為什麼拿不到錢呢?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裡的築起的每一棟平房都是大家合力自造自住的,都是緊扣著錢而幹活,都是窮人,請問從窮人的身上能賺到錢嗎?
自己上前來撥開了人群。很顯然他很受大家的尊重,知道了來者是亞田俊郎,本圍擁的人群都一一給他讓開了條道。
眼前的一幕讓自己頓時一驚。
帳篷中的床上,一具說不上屍體的屍體,因為他是一堆沙,而卻披著的是工人的衣服。這個工人自己怎麼可能會不認得?在自己手下的工人,自己只要看到工作服就猶如看到了他的人。亞田俊郎相當肯定他確實是自己手下的工人。但為什麼成了一堆流沙?風吹來,就帶走了少數的沙子。
黃澄澄的沙子堆成了一個人的形狀,有手有腳也有頭,要不是因為現在才發現的話,想必臉部五官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讓每個男人都發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大家都齊刷刷地將目光望向從帳篷中走出,看樣子是剛醒來的丁美佳。要是放在平常,一定會有人乘機起哄說兩人一晚上就幹上了。但這次卻沒有,原因很簡單,因為面前正發生了一場奇異事件。一夜之間化為沙的工人。這樣的事情不得不讓大家肅言。
當丁美佳也通過密集的圍群進入案發帳篷中看到那堆人形模樣的沙子時,捂著嘴一聲尖叫。那樣子就像是女生宿舍出現了老鼠一樣,確實誇張了點,連淚都給嚇出來了,轉身就跑掉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大家一定會認為是在演戲,然而這件事放在了丁美佳的身上就另當別論了,大家都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