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遍了雲馨蒼白的臉。
被痛苦而扭曲了的噬凡痛苦地掙扎,豎掌將雲馨緊握劍柄的手各分開。自己一個輕身跳後,拉開了間距。
然而對方卻是緊跟而來。剛一落地,就是一手掌地,憑著單掌的支撐力,上身在空中猶如電風扇一般旋轉,旋轉的一腳將追射而來,還在空中未曾落地的雲馨給鞭撻而出。
小巧的身體就因為這一下,給狠狠鞭出。身體從沒了門的門口飛出,飛出了樓台。
噬凡身體不由自主的彈身追上,未曾多想,躍身蹦到樓台的隔牆邊,兩腳腳尖勾著隔牆,單手抓住了落下去的雲馨的一隻手。
然而,就是這多做的停留,卻沒想到雲馨被噬凡拉住後,另一拖著手提琴的手,向上擺出手提琴,毫不留情地砸在噬凡輕率的臉上。
緊跟中了這不領情的一下,但噬凡還是沒有準備放手。
然而,那一直停踩在電線上當著觀眾賞觀著這一切的烏鴉群,卻是來了勁。本等待著時機,畏懼於活物的較量,突然集體張翅滑翔而來,飛到雲馨的頭頂。那尖硬刁鑽的鉤嘴狠狠地啄噬凡那拉住雲馨不放的手。
然而噬凡卻是忍住的,卻不想越來越的烏鴉聚集來參加這次惡搞盛宴。
轉瞬間,噬凡不僅手上,就連整個胳膊上都停留著烏漆麻黑的醜陋身體。他們貪婪地啄食著噬凡不放的手,啄破了手臂上的皮毛,就開始啄食著裡面的血肉。
噬凡咬著牙,忍著這一切。然而,那烏鴉的肆意,卻是超過了噬凡的忍耐上限。終沒難耐住那鑽心的痛苦,手放開。
雲馨的身體就如秋後的落葉,離開了樹枝的依托,飄落下去。
成海的烏鴉來了興奮,放棄了對於噬凡的琢磨,烏黑黑地一片鋪天蓋地地向落下的雲馨追去。遠遠看見,雲馨並沒有掙扎,而是從秘籍的烏鴉群的縫隙中可以看到雲馨的眼神,依舊死死地盯著噬凡,那是仇意。對於直面而來的死亡,自己並沒有感到畏懼。
「該死!」噬凡回身坐落在地,背靠著那面隔牆,用那被烏鴉啄得坑坑窪窪的手不斷地捶著地板。不斷地罵自己「該死,該死,該死。真該死……啊,啊,啊!」
因為自己明白,剛剛的雲馨,是真正的雲馨。自己當然明白,更是清楚。然而,那空洞的器官就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雖然她被復活了,但心卻被掏了去。沒有感情,沒有畏懼、沒有喜悅、沒有悲傷,更沒有痛苦與回憶。
本來自己想要挽回點是什麼,但自己卻發現無能為力、己所不能,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自己的手中脫落,掉下去,然而成海的烏鴉拍浪追上。
自己還能做什麼?
然而,現在並不是懺悔的時候。因為,那剛剛鋪天蓋地拍下的烏鴉群,卻是又瞬間飛上來,烏黑黑的一片向噬凡撲來。
「媽的!」噬凡一聲低罵,來不及將那穿透了肩頭和頸下的上下兩截劍身拔出,忍住了痛,起身就衝進另一間空著的房內。
原因很簡單。這些烏鴉似乎通了人性,不僅能夠掂量值不值得,更能分析對方的體質。很顯然,剛剛噬凡與雲馨的打鬥中,流了太多的血,不僅如此,還抱著太多的傷。如此一來,這樣下去的話,噬凡就算是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刀板上放著的等剁的肉。
進了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扇半開著的門給關上。剛一關上,就聽見那如雨般撞在扇門上的撞聲。
強大的推力迫使得噬凡用盡了全力守住這個門。被這些小傢伙給包圍了,其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啄成白骨。門外的烏鴉卻是飢餓難耐,迫不及待地想要破門而入,將那躲在門後的傢伙給暢飽一番。
它們擁擠著,橫撞著,不惜一切代價,運用自己這邊數量上的優勢,將那門給破開。
本來門就已經支撐不住這般折騰了。
『啪啪啪』幾聲碎響,那本就因為歲月的沖刷而陳舊不堪的玻璃窗被一顆顆石子一般的身體撞碎,一隻隻烏鴉撞破了玻璃,紛紛進了屋內,毫不解釋,就直向撐著扇門的噬凡而來。
噬凡用身子靠著門,支撐著它不倒,一隻手握著匕首揮著匕首,將靠近的烏鴉一一斬殺落地。然而,因為烏鴉群明白了窗戶的可破性。竟然一聲爆炸。一群密集的烏鴉猶如衝破了堤壩的控洪,洶湧而來。
那一片烏黑彌亂的烏鴉群,將噬凡的身體完全給淹沒在了其中。
門也被破開,外面久待的烏鴉群蜂擁進門。也參加了這場聚餐之中來。
頓時,整個屋中,都是烏黑的一片給塞滿了。
一道道血紅的劍氣從那堆成圓球的烏黑中穿出。大片烏鴉在這片劍氣的衝擊下被撕成了碎片。
然而劍氣的道道再現,卻是極大地將這片烏鴉給消耗。
烏鴉群的數量急劇減少。剩下的小部分烏鴉知道了噬凡的厲害性,紛紛放棄了這場聚餐,散飛逃去。
而死的死,逃的逃,變回原先那般恬靜的屋內,被啄得片體鱗傷的噬凡大口大口地哈著粗氣。兩眼中憤怒地燃燒的魔眼退卻。
滿臉上創傷的噬凡隨意一腳將那腳下還掙扎著的已經少了一隻翅膀的烏鴉給踩了個扁。
「咳!勞資討厭烏鴉!」說著就是一口唾沫吐到『亂屍』中。
「厲害,厲害!」戛納不知何時出現在噬凡的身後。
噬凡迎著聲響轉過身來,恰巧頭頂那本就搖搖晃晃的吊扇卻是因為剛剛戰場的衝擊,現在終於離開了枝頭,『啪』一聲掉到了噬凡的腳下,濺起一陣塵灰撲滿了整個房間。
「哪有你厲害,為了折磨我的意志。竟然將雲馨的身體做成了了人偶,放入到這困之境中。——呵呵!果然高明。你們確實做到了。很成功。」噬凡自諷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