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王妃真會對啊……」皇家馬場,響起一片低低竊竊的議論聲,幾乎所有的視線,都落在高台之上那個黑臉妖嬈的身影。
夜承歡本是放在椅上的手,悄然握緊,須而又放開,嘴角勾出譏俏的弧度,秋瞳隱有促狹的流光,「聖女,你誣蔑本王妃作甚?你選夫要本王妃來對仗,你想嫁給本王妃不成?就算你有此意,本王妃可身無長物,擔當不起如此重任,要是讓聖女虛度春宵,實乃罪過!」
呸,竟敢拿小軒軒來威脅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身無長物?虛度春宵?
「咳……」一干人全都發出低低的竊笑,女子的臉燥得通紅,幾位太子殿下皇子們,眸底的驚訝,又更甚了幾分,木希塵霸氣流動的眉梢,也隱隱地跳動了一下,怕是全天下,都找不出如此沒有「婦德」之女子。
這可不是閨房,是四國之爭,鳳凰王朝的皇室禮儀,怕是從此會「聲名遠播」!
鳳瀟澈倒是重新閉上一雙妖冶的眸,心底泛出一抹冷嘲,這算什麼,相比起來,四嫂今日「羞澀」多了!
誰都沒有注意,鳳麒麟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邪惡的異色,又有潮湧的暗流,龍顏抽動個不停的鳳天帝,深沉如海的黑眸,掃過鳳麒麟時,隱有莫測的流光。
「蒼王妃,本聖女只是不想拖延,父主如今病重在床,他最想看到的,就是這對仗之辭,如若蒼王妃能對,還請滿足父主一個心願!」鳳墨歌被夜承歡如此沒羞沒臊的話氣得粉腮起了紅暈,卻仍維持著嬌容未變,曠若幽蘭的甜膩嗓音,能柔進人的心底。
嗯?族主的心願?
夜承歡一陣詭異,這答案只有小軒軒知道,既然小軒軒是鳳族的人,又在他們手上,族主又豈有不知之理?
難不成,小軒軒自從被擄走,便一直昏迷不醒?
夜承歡被這一猜想弄得眼皮直跳,心底又有莫名的酸楚,她派去鳳族的人,遲遲沒有消息,鳳蒼穹這邊又瑣事纏身,只怕不解決這個聖女,根本無法脫身前往鳳族。
可是,她既已放話不會,也絕然不能再讓她捏了欺君之罪的把柄,鳳墨白人都走了,還留下他的阿離在這,只怕這聖女,也是鳳墨白的人。
如此一想,夜承歡眼波流轉,睨了一眼裝睡的鳳瀟澈,「七弟,起來,給四嫂唸唸,既然聖女苦苦相逼,本王妃就盡力一試,也免得你四哥,還在那裡被人家拿矛指著!」
「撤下!」鳳天帝似是適才反應過來,一聲凜然下令,既然阻止了三國之人聯合發難,他又怎會真的拿蒼兒怎樣!
鳳瀟澈嘴角一抽,滿臉黑線地起身,這個四嫂,明明寫得一手好字,竟比他還能裝!
他一身妖嬈的紅衣,面若芙蓉的俊臉勾出邪肆的淺笑,打開傳遞過來的卷軸,胭唇吐出妖冶的邪音,「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
「你,驢頭馬面,害我嚇得心慌!」
夜承歡惡趣的眨動著一雙秋瞳,黑唇吐出促狹的冷音,笑話,不噎死你,我就不叫夜無雙!
不是自稱文人騷客嗎?竟白目到如此的程度!
這哪是什麼對聯,明明就是倉央嘉措的情詩,難不成號稱學腹五車,三歲能詩的鳳天帝,如此的風流雅韻之詞,也會被難倒不成?亦或因為沒見過,想不到能配上這意境的詞?
她敢斷定,他們不是不會,只是心中沒底,不敢輕易去嘗試,鳳族的神秘,裹住了他們的腳步!
簡單一點不是更好嗎?你們這幫傻太子,被人家耍得團團轉還不知道,她連自己都沒有正確答案,就是你們的志在必得蒙住了你們的雙眼!
「咳……」在場的人就有人沒忍住,這蒼王妃哪是在對仗,明明是在罵人!
「第一不見最好,免得神魂顛倒!」鳳瀟澈嘴角抽搐個不停,拿著狼毫的手一抖,竟是不小心滴下一滴墨,這才吐出第二句。
夜承歡秋瞳微瞇,望了望那看不出過多異色,但隱有怒氣的鳳墨歌,嘴角又是一勾,「第二不看更好,免得吐了又嘔!」
「哈……」笑聲越來越高,鳳天帝想要阻止,鳳瀟澈卻又念出了第三句,「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你選,或者不選我,我就在這裡,倍感慶幸!」夜承歡勾唇一笑,扯開嗓門揚高了聲音,一張妖嬈的黑臉,滿是譏諷的笑意。
「咳……」這下,是幾國的太子們都忍不住了,木希塵那雙如月的寒眸,更是浮出不羈的異芒,心底卻是已然有了答案,只怕這個蒼王妃,還真能對出最完美之句。
若她真是草包,又怎能想都不想還知道對個整齊?
「天帝,想不到堂堂鳳凰王朝,蒼王妃竟是如此讓人大開眼界!」
鳳墨歌靈動的眸間波光流轉,朱唇吐出輕柔的諷刺,掩飾地抬袖掩嘴作忍笑狀,心底卻是怒得不行。
她一人人追捧的聖女,天下男人,誓而奪之,卻被她公開辱成了這般,這,叫她怎麼忍得下去?
「能讓聖女大開眼界,也算本王妃不辱使命,那就繼續選夫吧,本王妃就先失陪了!」
夜承歡唇角微勾,笑得極為愜意,看著鳳天帝那張氣得只差七竅生煙的臉,施施然地起身就走。
「蒼王妃還請留步!」鳳墨歌口出柔音將她叫住,「天帝,本聖女選中夫婿了,那個人,就是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