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已是拂曉時分。
棲霞閣裡,一片熱氣繚繞,這次,換了夜承歡為鳳蒼穹服務,為了不讓他的傷口沾水,她體貼地只倒及他的腰部,那些鞭痕,由於一直泡在水裡,胸前的肌膚,都有些潰爛了。
「我幫你洗。」看到鳳蒼穹自發的清洗了臉部,夜承歡接過柔滑的絲帕,剛想替他擦洗,他卻扯過她的手腕,順手一帶,兩人的身軀就貼合在一起,炙熱的吻,隨即把她封住。
嗚……這男人,只要有一點力氣,他的腦袋裡都只裝著吃的嗎?
腹誹歸腹誹,夜承歡卻是回應得很熱情,再次經歷生死磨難的兩顆心,急欲抒發這些日的焦灼與煎熬,唇舌糾纏,久久不休。
良久,鳳蒼穹才鬆開她的唇,長臂緊緊地把她按在胸前,黑色的頭顱輕輕地擱在她的肩上,帶著喘息的聲音沙啞無比,又透著魔魅的妖媚,「雙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嗯?他怎麼先說對不起了?不都是因為她嗎?
夜承歡在他的懷裡直搖頭,酸澀的淚水,竟是不受控制地溢出些許,使勁地眨了眨眼才把它憋回去,吐出澀澀的帶著些後怕的低音,「是我不好,我不該一個人去……」
她簡直不敢想像,如若鳳瀟澈沒有派人去救她,如若中途沒有木希塵的出手相助,那她們,是不是就會從此天人兩隔,再無相見之日?
「不,雙兒,都怪我,我明知你是被毀容的,那面人兒捏的定是你本來的模樣,還故意纏著你洞房,我早該想到不對才是……」
嗯?他的意思,他是借她「醋意大發」之際趁機吃肉?
你這頭餓狼,虧她還以為他果真不嫌棄她的黑膚,原來他一雙火眼金睛早就看了個透。
夜承歡鬱悶不已,這男人的心眼怎麼就那麼多,和他鬥,她有一種自留地都被刨了根去的憋屈感。
可是,那又怎麼能怪他呢?
一切,都只是太多的巧合碰到了一起,更何況,為了這個他自認的錯誤,他不止搭上了他們兄弟的性命,還有他們那麼多的手下,直到現在,那股厭惡的血腥味,都似在她的鼻尖縈繞。
「誰都不怪了好嗎?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
夜承歡又是一個搖頭,伸手抱住了他,如此能包容她一切的男人,她要去哪裡找?
「雙兒……」鳳蒼穹深邃的眸底就有如綻放璀璨的流光,抬起她的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透著寵溺和情深的鳳眸,灼灼其華,光芒四射,都似能把夜承歡的黑臉灼穿。
夜承歡喉間輕滾,心底忽如其來的甜蜜就似要把她淹沒,一個激動就重新吻上了他,大膽而又調逗十足,妖嬈的秋瞳閃過幾絲邪魅的異芒。
兩人的唇舌,再一次角逐,直到本就不多的水都已變得溫涼,夜承歡這才邪笑著鬆開了他,重新換了一桶水,替他仔細地擦拭。
「雙兒……」鳳蒼穹卻對似她的點火不滅有些不滿,低沉的嗓音越發的沙啞,隱有絲絲誘哄的味道。
嗯?你還真精蟲上腦不成?被吊了這麼多天還有力氣?
夜承歡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心底卻隱有絲絲的自豪,這男人,再狼狽也護住了他那高傲的頭顱,驚艷的五官沒受到傷害不說,功力更是沒有被毀,只是受傷太重而已。
如若她不去,他再恢復幾日,那幾條鐵索,怕也困不住他吧?
「是太子打的嗎?」夜承歡一路沿著他的俊臉往下,看到琵琶骨的傷口又是一陣心疼,身上那被水泡開的,有些發白的鞭痕,更是讓她心頭如有火燒。
鳳蒼穹就劍眉一凜,微勾的薄唇隱有絲絲的譏諷,「他也好不到哪去。」
呵,這男人,還真有幾分本事呢,被困成那樣還能反撲一口?
「你真牛!」夜承歡朝他豎了豎大拇指,嘴角微勾,把他背了個身,把那肩胛之下被鐵索穿過的觸目驚心的洞口也全部擦了個遍,這才丟下手中的絲帕,叫他自己繼續。
「雙兒……擦完……」鳳蒼穹再次抗議,大手還捉住她的往某處直放,夜承歡一陣頭冒黑線,你家小弟弟倒是沒被憋壞,早就叫囂起來了。
嗚……
拜託你別老惦記著吃肉好不?你不累,姑奶奶都累了。
夜承歡翻了一個白眼,咬牙低咒著替他擦完,好吧,傷員最大,就服侍你一回。
「蒼……兒……乖……不來了,我累了,你不累嗎?」
趁機想要得寸進尺的某人,被夜承歡誘哄至極地騙出了浴桶,聽得那「蒼兒」的稱呼,一陣嘴角直抽,但最終還是沒再抗議,心頭全是滿足地跨了出去,眸底閃過絲絲的狡黠。
這個女人,他以為他真來嗎?
夜承歡幾下清理了自己,穿上衣衫給他上藥,直到把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好,天色早已大亮,兩人沐浴著從窗欞射進的絲絲溫暖的陽光,疲累至極地相擁而眠。
適才閉眼,鳳蒼穹卻似又想到了什麼,低沉的嗓音中已然帶了些微的醋意,「雙兒,誰幫你打通經脈的?」
額……
你真不累嗎?
夜承歡一聲低咒,乾脆用被子摀住了耳朵,現在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雙兒,告訴我,是哪個男人?」鳳蒼穹卻似不依不撓,一雙大手甚至懲罰地撫上她的身軀,氣得夜承歡一個翻身打掉他的狼爪,「再鬧,就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