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公主請說。」高台之上,鳳天帝目光閃爍,深沉如海。
如畫般的木希塵,一雙寒眸就若有似無的掃過,西雅公主心底一顫,朱唇輕咬,如水的明眸閃過幾分不甘,倏而對木希塵笑如黃鶯,「太子哥哥,父皇臨行前不是有過交待,見了天帝,還有一事相求嗎?不如現在一解疑惑如何?」
嗯?相求?
夜承歡一陣詭異,木希塵華貴之色未變,優雅而又不羈地抬眸,「天帝,父皇前些日子得到一副對聯,百官無人能解,想來鳳凰王朝人才濟濟,臥虎藏龍,煩請天帝一番賜教如何?」
一副對聯?無人能解?
夜承歡更加詭異,這是來相求還是來打鳳凰王朝的臉?
誰知,讓她更為驚詫的,是其他兩國的太子也都接連出聲,「天帝,吾朝前些日子也和希塵兄一樣,都得到無人能解的對聯,如若不棄,也懇請賜教如何?」
乖乖的,這三國聯手了嗎?
夜承歡嘴角微勾,目露笑意,為了聖女,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難不成,這三首對聯,是鳳族洩露出來的壓軸內幕?
她正兀自思索,鳳天帝的臉色也有了幾分凝重,在這風口浪尖,什麼事情,大家一點就通。
「那就有勞各位太子們呈上,也讓吾朝一番見識。」鳳天帝打著哈哈,不怒而威的龍顏看不出異色。
幾幅畫軸相繼呈上,鳳天帝一看,面容微變,接著是皇后,月貴妃,也都一臉驚訝,最後一番傳遞,花臣相,楊大人等在場大臣也都輪完,個個滿目迷離,面有不豫。
呵,這是什麼難題?
竟能讓號稱百官之首的花臣相也束手無策,還能讓據說滿腹經倫,三歲就能吟詩作對的鳳天帝龍顏不展?
夜承歡心底的好奇一閃而過,但也只是一秒,她靠在鳳蒼穹身上直打哈欠,那個西雅公主,一看就是被那希塵太子壓住,不敢公然來「吃」鳳蒼穹,沒了樂子,她也沒了興趣。
「各位皇兒,你們也給看看,可否能對?」鳳天帝深沉的眼就掃過太子等人,意味深長,精光閃爍。
「是。」太子鳳麒麟率先接過,一張溫文爾雅的俊臉異芒閃爍,最終搖了搖頭,遞給了二皇子。
西雅公主一見,心底就隱有得意,木希塵一雙如月的寒眸若有所思,其他幾國的太子皇子們也都看到了對方的對聯,自認自己也是不能相對後,探究和打量的眼神,和木希塵一起,不時在大殿之間巡梭,掃過鳳凰王朝一干皇子。
畫軸很快輪到了鳳蒼穹面前,夜承歡無意中探眼一掃,心底卻是震驚。
這,不是那日她去西郊打鐵鋪時回答的三個問題嗎?怎麼會突然流去其他三國?
「雙兒……」鳳蒼穹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深不可測的眸底在掃過他見所未見的對聯時,鳳眸中泛出幽深的火花,低目凝視著夜承歡。
這個女人,還真是讓他驚喜,她到底從哪,習得一身無人能及的本事?
夜承歡回過神來,斜斜地睨了他一眼,笑話,她可是天下聞名的「草包」,哪能在這大殿之上出風頭?
你個丫的,變傻了不成?
鳳蒼穹深邃的鳳眸中泛過寵溺的笑意,驚艷的面容卻是看不出異色,一臉如常地搖頭,隱有為難之色。
畫軸傳遞了一輪,卻都無人能答,西雅公主眸中帶驕,峨眉柳梢一陣飛舞,譏俏的話再次脫口而出,「西雅以為鳳凰王朝天降祥瑞,皇子王妃甚多,個個皆為不凡之輩,今日一見,竟是大失所望!」
呵,這廝想草包說「草包」不成?還是,她在暗罵於她?
誰人不知,她可是天下皆笑的蒼王妃,那「不凡」二字,又怎和她沾得上邊?
夜承歡垂眸暗笑,奶奶的,先是撞我馬車,現又指桑罵槐,不給你點顏色,還當真以為自己嘴功第一了。
她唇角微勾,秋瞳妖嬈,愜意地動了動身體,吐出涼涼的字眼,「這天還沒黑呢,怎麼就有烏鴉在叫?王爺,今日的太陽不往西邊落嗎?」
「不往西邊往哪邊?自古東昇西落,無人能變。」鳳蒼穹嘴角一抽,幽深的潭底卻射出冰冷的銀光,鳳目灼灼,眉宇間一片凜然,傲然萬物的氣勢,渾然天成。
呵,好一個東昇西落,無人能變!
夜承歡摸摸鼻子,對著陡然粉臉泛紅的西雅公主看了一眼,叫你嘴上不把門,現在噎也要噎死你!
東,乃鳳凰,西,乃西鳳,你能指桑罵槐,身邊的這個男人也不是吃素的!
大殿一片凝滯,其他三國的太子公主們也臉有不豫,原本受了冷嘲的鳳天帝猛地目露精光,得意之色盡顯,看著夜承歡的眼神,不由得一變。
這個女子,倒還真有幾分不同之處,竟是和蒼兒談笑之間,就為鳳凰王朝爭回了臉面!
「天帝,這蒼王妃說本公主是烏鴉,難不成,堂堂鳳凰王朝的皇室禮儀,就是這般嗎?」
西雅公主被暗罵成了烏鴉,心底的那股怒氣早就忍不住,也顧不得希塵太子的警告,就把針鋒相對的矛頭指向了夜承歡。
「噢?本王妃有說西雅公主是烏鴉嗎?本王妃只是聽到大殿外有烏鴉在叫,這才奇怪地問了王爺一句,西雅公主你怎麼對號入座了?」
夜承歡疑惑地眨著秋瞳,一臉不解地抬頭,那迷離的模樣,叫大殿一干人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