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京城。
西邊進城的官道,一輛外表普通,裡面卻是極為舒適的馬車,在陽光之下緩緩而來。
城門口,一片熱鬧非凡,趕著進城的百姓,誰也沒有注意這輛太過平凡的馬車,正七嘴八舌,爭先恐後地討論著什麼。
「聽說蒼王和蒼王妃葬身在了龍虎崖,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皇上都下旨,令蒼王府今日起弔孝三日呢。」
「真是可惜了一代戰神,據說澈王都接受不了,走火入魔功力全失,成了個廢人呢。」
「還有啊,你們聽說沒,雪貴妃也瘋了,昨夜去刺殺皇后,被皇上打入了天牢呢……」
嘰嘰喳喳的議論,透過車簾傳進馬車之內,夜承歡秋瞳未開,似是極為不喜打攪了她的安寧,睫毛卻是微顫,斂下心底的暗嘲。
嗯?皇上下旨讓蒼王府今日帶孝?
還真是個大笑話!
她唇角微勾,不欲理會,心底卻很奇怪,那個雪貴妃,又為何會去刺殺皇后?
鳳蒼穹斜躺在馬車內,率先睜開了微闔的眼簾,鳳眸間一片複雜莫辯,只是片刻,又恢復了淡然,大手撫上夜承歡的黑髮,帶著微微的寵溺,「雙兒,醒來了……」
「別鬧。」夜承歡黑手拂開他作亂的大手,欲要側身躲過,似又想到什麼,最終和他對面而躺,把一張墨染的黑臉,埋入了他的肩窩,手臂搭上他的腰間,帶著安撫的力量。
這個男人,裝的這麼冷情幹嗎?你母妃都入天牢了,你真不在乎嗎?
「雙兒……」鳳蒼穹卻不願放過她,俊臉一俯,也不管她還閉著眼,溫熱的薄唇,吐出低低的魔音,透著暗啞的低沉。
話落,一個用力欺上,堵住夜承歡來不及出口的抗議,唇齒糾纏,樂此不疲。
「嗚……」已然熟悉的氣味在唇間擴散,夜承歡猛翻白眼,卻是沒有反抗的力量,身體就似有了自然的反應,跟隨著他的舌尖一起翩翩起舞。
這,就是心心相印的滋味嗎?
夜承歡感覺有些的暈眩,他的氣息太過於強烈,這幾日,要不是她一再的拿他身上有傷作為借口,估計,他早把她就地正法了。
原來,放下心防的滋味,會是這般的甜蜜!
夜承歡沉淪了,兩人就在馬車內相擁而吻,迅速上升的溫度,比外面的陽光,還要炙熱……
七天,整整七天,又有誰知道,他們躲過了多少的暗殺?
在她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套出了她想要的話之後,在無數次把後背交給對方的並肩做戰中,兩個人,兩顆心,終於是完全地融合到了一起。
「別……」鳳蒼穹又開始不老實了,帶著魔力的手指就欲滑進她的衣間,夜承歡忙伸手捉住,黑臉染上的緋紅並不明顯,起伏的胸膛,微喘的呼吸,卻說明了她的情難自抑。
你個色胚,這是馬車上好不?再說,馬上就要到蒼王府了,你想來個「見光秀」不成?
鳳蒼穹難耐的蹭動著身體,嗓音越發的沙啞迷人,「等我傷好了,你不能再躲,你欠我的洞房,欠得太久了……」
什麼?欠他的洞房?
夜承歡唇角勾出邪惡的淺笑,她,該給他一個怎樣難忘的洞房之夜呢?
「客官,到了。」外面,響起了馬伕的聲音。
鳳蒼穹倏而放開了夜承歡,坐直了身體,俊魅的五官染上妖媚的瑰色,胭紅如櫻花的薄唇,輕滾的喉間,璀璨的鳳眸,勾勒出動人的風情,如一幅墨染的畫軸,驚艷得令人睜不開眼睛。
嗚……叫你長得好!
夜承歡就看得有些的呆,低頭整理並未弄亂的衣衫,掩去心底的那一絲澎湃。
馬車穩穩在停在蒼王府前面,圍觀的百姓猛不丁看到,又是一陣好奇的議論。
「這是誰啊?」
「不知道呢?是來弔唁蒼王的吧?」
一片熙熙攘攘中,鳳蒼穹下了馬車,高大的身影,儘管身著布衣,仍舊未減他的風華,看到眼前一片刺目的白綢時,譏俏地勾了一下薄唇。
「是蒼王,蒼王沒死!」
百姓沸騰了,鳳蒼穹卻似聽而不聞,伸手掀開轎簾,把夜承歡牽下了馬車,當那張黑臉再次出現於眾人面前時,百姓們紛紛望了望天,這才驚覺,眼前的人兒,並不是幻覺。
「看到沒,蒼王妃也沒死呢……」
「是啊,是啊,咱們鳳凰王朝的戰神,又豈是這麼容易就死的……」
驚喜的呼叫,衝散了蒼王府前凝重的氣氛,夜承歡微勾著唇,秋瞳中閃過一絲異彩。
這廝的形象,還不錯嘛!
「王爺……」一踏進府,正在指揮下人扎靈堂的宋伯和追月就像被定了身形,半晌才反應過來,失聲而叫,竟是沒了下文。
嗯,被定身了嗎?
夜承歡秋瞳含笑,掃過一干前來弔唁的人等,好傢伙,全都齊了嘛!
大廳裡的人,都似驚呆了,主位之上的鳳天帝更是黑眸閃爍,俊臉直抽,驚詫至極,「蒼兒……」
「兒臣見過父皇,讓父皇擔心了,是蒼兒不孝。」鳳蒼穹儼然行禮,深邃的鳳眸波光流轉。
「好,好!回來就好!」鳳天帝很快恢復常態,連呼三聲,「快,快快拆掉!今夜,朕為蒼兒擺宴壓驚!
下人們如夢初醒,一干皇子面面相覷,百味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