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琴沒想到一瞬間的功夫,便湧進來那麼多警察,臉色頓時變得毫無血色,她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
「放下槍!」見陳一森仍舊拿著槍對準他們,廖雲澤沉靜的命令道。
「放下槍,哼,還不是個死?」陳一森絲毫不妥協。
「可你不放下槍,會死的更早!」廖雲澤死死盯著陳一森手中的兩把槍。
陳一森腦子轉了轉,終於,把兩支槍扔在了地上,「好吧,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投降。」
「森哥!」謝一琴見陳一森投了降,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而陳一森卻把兩隻胳膊舉起來,看都不看她一眼。
「謝一琴,站起來,把雙手背到腦後。」廖雲澤朝前邁了兩步,把那兩把槍踢走。
謝一琴一動不動,她緩緩抬起頭,盯著前面不遠處的吳松嶺,內心極為複雜,如果那個男人不死,就算自己投降了,從這裡走出去,也絕對不會活的太久,她瞇了瞇眼,緩緩舉起手,「好,我投降!」
見二人都舉起了手,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廖雲澤朝身後招了招手,立刻有兩個特警抓住了陳一森。
另外兩個朝謝一琴走過去。
「你們不用過來,我自己會走!」謝一琴回頭瞪了二人一眼,緩緩起身,站起來時,她忽然轉過頭對廖雲澤說:「在你們帶我走之前,我要去喝一杯水。」說著,拿起水杯指了指旁邊的飲水機。
「頭……」那兩個特警看向廖雲澤。
廖雲澤沉思了一會,然後拿著槍口對準謝一琴:「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
「我能耍什麼花招?」謝一琴聳了聳肩:「把自己毒死?放心,我還不捨得自己這條命。」說著,便逕自起身朝飲水機走去。
她矮下身子,按下飲水機的按鈕,接起水來。
所有的特警都死死的盯著她。
接完水,她緩緩站起身,然後驀地伸出手朝飲水機旁邊垂下的一條繩子拉了拉,然後再使勁,繩子便被拉斷。
整個倉庫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一片。
「該死!」廖雲澤怒吼一聲。
而站在一旁的陳一森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甜心,好樣的!」
而謝一琴卻沒有心情回應他的讚許,她瞇了瞇眼,打開自己手錶上的照明裝置,快速照了一下,矮下身子把剛才陳一森扔到地上的手槍撿起,然後迅速跑到吳松嶺和紀卓揚所在的地方,開始胡亂朝那些特警開槍。
那些特警一聽聲音,便紛紛根據槍聲傳來的方向射擊。
「小心!」吳松嶺一聲喊,然後便聽見咚的一聲倒地的聲音。
「喂,喂。」紀卓揚有些失措的聲音響起。
「不要開槍!」廖雲澤驀地大聲喊道:「紀卓揚和吳松嶺還在那裡。」
聽到廖雲澤的命令,那些出於本能反應開槍的特警立刻停止了開槍,再然後,又進來一幫警察,手裡紛紛拿著手電筒,這才讓倉庫又恢復了微弱的光芒。
「媽的,沒想到這個女人那麼奸詐!」一個特警啐了一口,怒罵道:「拿電筒的兄弟,把那個女人給我照到,我要親手抓了她。」
話音剛落,手電筒的光芒立刻射到躲在一邊的謝一琴的身上。
而此時的謝一琴,在瞄到倒在地上的吳松嶺和紀卓揚後,嘴角劃過一抹詭異的微笑,她緩緩起身,把槍扔到一邊:「我投降。」說著,站起身,朝那走來的兩名特警迎了上去。
「喂。」紀卓揚搖了搖趴在他身上的吳松嶺,心中湧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紀……紀先生,對……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的母親,現在好……好了……終於……終於……」吳松嶺大喘著粗氣,「償……償還了。」
「你會沒事的!」紀卓揚沉聲說道,然後他抬起頭喊道:「快,快,他中了槍傷,快,快送他去醫院。」
「不……」吳松嶺摀住一直流血的胸口,搖頭:「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我只求你……一件事,求你……求你……替我向靈兒……和她……母親道聲歉,告訴……她們……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使勁眨了眨眼睛,硬是把最後一句話說出聲:「證……證據在……狄……狄落那——」說完,他的手一鬆,而後整個腦袋趴在了紀卓揚的脖頸處。
「放心!她們會原諒你的!」紀卓揚閉上了晦澀的眼睛,也漸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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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甄平凡緩緩睜開眼睛,向四周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還有……吊瓶。
醫院麼?
我是怎麼了?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眨了眨眼,這才恢復了意識,謝一琴,綁架,受傷,莫靈兒,我不是應該在倉庫麼?
現在怎麼呆在這裡?
是在做夢麼?
她又使勁眨了眨眼,動了動手指。
「你醒了?」忽然一個男人驚喜的喊道,
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狄……狄落。」甄平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你真的醒了?」狄落站起身,摸了摸甄平凡的額頭:「太好了,燒也退了!」
「我不是應該在倉庫麼?」甄平凡懵懵懂懂的,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呵呵,那是三天前的事情了,你現在在醫院。」狄落有些鬍子拉碴的,眼睛裡也佈滿了血絲,但臉上卻洋溢著欣慰的微笑,「你這個小懶豬,已經昏睡了兩天兩夜了。」
「哦。」甄平凡眨了眨眼:「你不會兩天兩夜沒睡吧。」
狄落笑了笑:「沒事,這對我是小菜一碟。」
「眼睛都紅成那樣了,還嘴硬。」甄平凡眼眶濕濕的,但還是開著玩笑道。
「好了,你再休息一會吧,叔叔阿姨應該快到了。」狄落拉了拉被子,蓋住甄平凡露在外面的胳膊。
「我爸媽知道了?」甄平凡一驚。
「沒事,剛知道,我也已經向他們解釋了,他們能承受得住。」狄落笑道。
「嗯。」甄平凡點點頭,睡意慢慢朝她襲來,她睏倦的眨了眨眼睛,在重新失去意識前,她腦子裡驀地閃現出一個人影,開始是滿身是血的紀卓揚,再然後是伏在她耳邊告訴她,她已經沒有危險的狄落,是狄落救自己出來的吧,那……紀卓揚,滿身是血,應該是……幻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