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丫頭,你怎麼了?」察覺到甄平凡的異樣,徐子凡問道。
甄平凡緩緩抬起頭,慢慢走到徐子凡身邊,然後把相冊中那張徐子凡和那個人的合照指給他看:「老爺爺,這個人是……」
徐子凡看了一眼,而後從她手裡接過相冊,摩挲著照片上那人的笑臉,哀傷的歎了口氣:「這是我的學生。」
「學生?」甄平凡有些詫異,徐老爺子不是法醫嗎?難道還在哪所院校兼職代課嗎?
「哦。」徐子凡知道甄平凡是誤會了自己話裡的意思,忙搖頭解釋道:「確切的說是我的助手,他也是一名法醫,當初實習的時候便開始跟著我,專業素養非常優秀,算是我的得意門生吧。」
「那他現在……」不應該啊,如果是一名法醫的話,按理說不是非常有身份的人嗎?他怎麼會流落到那種地步?
「他……」徐子凡輕歎了口氣,有些可惜的說道:「十年前,他完全就可以獨當一面了,我當時身體出了些毛病,不算太好,本來是要打算卸甲歸田,把身上的擔子全都托付給他的,可誰知……哎!」
究竟發生了什麼?!看著徐老爺子一臉惋惜難過的模樣,甄平凡的心好奇的發癢,但她還是力求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些的說道:「老爺爺,他……」
「他出了一場車禍,連醫院都沒來得及送,便沒了。」徐子凡微微垂下眸子,低頭看著照片上的人,心裡一片淒涼,「多好的一個人啊,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可是……可是說沒就沒了。」
「沒……了?!」甄平凡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而後她定定的看向徐子凡,滿臉的震撼:「可是……可是我一個星期前還見過他啊。」
徐子凡愣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苦笑道:「應該是長的差不多吧,這也不足為奇的。」
「可是……可是……」甄平凡喃喃的說道:「明明就是啊,雖然那個人確實比照片上看著滄桑了好多,衣服也不如照片上穿的體面,但這個五官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啊,尤其是那眼神,深邃有力,讓人見了便不太會忘記啊。」
「你真的見過這個人?」現在輪到徐子凡震驚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可是……當時他的屍體已經被燒焦了,還是我眼看著送入焚燒場的啊,怎麼會……」他說著說著,聲音忽然放的越來越低,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騰地站了起來。
甄平凡嚇了一跳:「老爺爺,你……」
「平凡丫頭,你在哪裡見過他,走,快帶著外公去找他,快!」說著便拉著甄平凡的胳膊往外走。
「老爺爺,你別急,你別急。」甄平凡忙反手拉住徐子凡的胳膊,勸道:「我知道你對這件事情很震驚,我也很震驚,但是他居無定所,找起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你的身體又受不了勞累奔波,要不我去找,找到了,我把他帶過來見你,好不好。」事情是她挑出來的,究竟那人是不是徐老爺子的學生還不一定呢,如果是還好,不是的話,若讓徐老爺子他因為這件事情讓好不容易快要恢復的身體再有所惡化,那她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居無定所……」徐子凡敏銳的捕捉到了甄平凡的這個字眼,忙問道:「什麼叫做居無定所,他現在是幹什麼的?」
「他……」甄平凡有些為難,她怕說出來會讓徐老爺子傷心,但想了想覺得就算不說,依老爺子的性格也會追問到底的,於是咬咬牙說道:「他現在是一個流浪漢。」
「流浪漢?」徐老爺子的雙手微微顫抖起來。
甄平凡見狀,忙說道:「老爺爺,你先別慌,那人是不是還不一定呢,你不是說他已經去世了嗎,所以很有可能只是因為兩個人長的像罷了。」
「是嗎,只是因為長得像嗎?」徐子凡有些不確定的看了一眼甄平凡,然後苦笑著搖了搖頭:「哎,當時因為聽到他的死訊太過於傷心,所以就沒有把下屬告訴我的那件事情放在心上,可現在聽到你這麼說,我覺得……他的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所以,我一定要去確認一番,一定要去確認一番。」
徐子凡前言不搭後語,甄平凡聽的雲裡霧裡的,她摸了摸頭,疑惑的問道:「老爺爺,你的屬下告訴了你一件什麼事情?」
徐子凡張了張嘴,而後搖了搖頭:「平凡,我現在還不確定,所以不能告訴你。」
見徐老爺子似乎有苦難言,甄平凡也不再追問下去,她小心翼翼的扶著徐子凡又重新坐下,轉過身為他倒了杯水,讓他壓壓驚,過了一會,見他臉色終於緩了下來,她才說道:「老爺爺,我去他經常出現的地方去找找看,你在這裡等我,若是我找到他了,便帶他來見你,你別著急啊。」說完,便打算挎包離開。
「平凡,你等一下。」徐子凡叫了一聲。
甄平凡轉過身,看著他,問道:「怎麼了,老爺爺。「
「我讓小落來接你,你們一塊去,他對松嶺也很熟悉,所以究竟是不是,他一眼也能看出來的。」徐子凡沉吟了一會,說道。
「松嶺?」想必是哪位流浪大叔的名字吧。
「他叫吳松嶺。」徐子凡簡潔的說了句。
「那……」甄平凡看了看時間,「可是才四點不到,狄落應該還沒下班的吧。」
「我讓他請假。」徐子凡現在已經恢復了平靜,但微微顫抖的眉角還是可以透露出他不太穩定的心緒。
「這個……」
「喂。」甄平凡張口還沒說完整話,誰料徐老爺子已經撥通了電話:「小落,你請個假,外公有事讓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