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有時是一件享受的事,可有時它也是一件受罪的事。
譬如現在,對於兮禾來說,她就是一件受罪的事,只是她沒想到,後面還有更受罪的事在等著她。
青火琰雖然只是安靜的吃著飯,時不時被沐小狸逼到不得已,應付個一兩句,就什麼話也不再說了。
只是他總是用眼角偷偷的注意著兮禾,這對兮禾來說,這難受的程度可比他說話的時候深多了,這讓兮禾心裡對青火琰的虧欠感越加的深了。
當初自己為了躲避和青木槿的婚事,而隨口應承了與他在一起,後來的離開,雖一半是因為那些殺手,可是,自己始終欠他一個解釋。
但更悲劇的是,她知道青火琰要的不是一個解釋,他不會去在意這一切,他只是想一再的確定自己的平安。
他一再的觀察自己,是為了告訴他自己,她還活著,她還活得好好的。
「主子,你明知這裡危險,為何還要來?」
「他以為四國的威脅暫時解除了,本王就真的任他捏圓搓扁了,本王自是要讓他看清楚點!」
一男一女,男的帥氣中帶著一點點邪氣,女的柔美中帶著一點點冷硬。
這樣的組合,走到哪裡,都是耀眼的。
他們一踏上這閣樓,就引起這閣樓上客人們的注意,且因他最近的曝光率實在是有點高,以至於認識他的人還不少。
客人們的早已熟悉了此人的作風,因此說起話來,倒也不怎麼注意自己音量。
不小的音量,讓兮禾好奇的這麼一看,立刻又轉回自己的視線,吃飯。
可惜,這世上的事,永遠都是在趕巧的。
「親愛的娘子,怎麼到皓靈國,也不來看看本王呢?」
二人走到兮禾的旁邊,男子掃了一眼,圍了一圈的眾人,當然,眾人也對他們行了一個注目禮。
青火琰正要開口打個招呼,卻聽到男子對兮禾說的話,只好把到喉嚨口的話又憋了回去。
兮禾無視耳邊的話,繼續吃著自己飯,連一個眼神也吝於給他。
「娘子,這數月不見,還耳朵也不好使了嗎?」
「殿下,她叫姬兮禾,並不是梓兮。」
「哦,原來二皇子啊,不好意思,本王剛才沒注意到。」
「殿下有禮,是我沒有先向殿下行禮,是我的過失。」
原來男子,竟是冷無殤,兮禾最怕遇到的人。
可偏偏在她一踏進皓靈國,就讓她遇到了。
兮禾並不理會旁邊正在玩客氣的兩人,繼續吃著自己的飯,心裡卻已詛咒了冷無殤不下百遍,而且還在繼續進行中。
「剛才二皇子說,這位姑娘叫姬兮禾,不是梓兮,本王的娘子是嗎?」
冷無殤問的是青火琰,看得的卻是還是在吃飯的兮禾。
「是的,殿下。」
「哥哥,你們怎麼都認錯我娘呢?」
丫丫雖沒有完全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她聽明白了,又有人認錯人了。
「丫丫,吃飯,別人的事不要多管。」
「哦。」
看丫丫乖了,兮禾這才放下自己的碗筷,轉而面向冷無殤:「剛才聽二位的話,公子應該是皓靈國的太子殿下了,小女子見過殿下,請恕小女子剛才的無心之過,不知殿下是在和小女子說話,不過小女子名叫姬兮禾,殿下認錯人了。」
「是嗎?姬兮禾,巧了,我娘子的名字也有個兮字。」
「哥哥,不巧,念哥哥的名字也有個兮字……」
兮禾瞪了一眼多嘴的丫丫,讓她把話說了一半,只好又低下頭去扒飯,雖然她根本就不用吃這些東西。
兮禾小動作全數落入冷無殤的眼裡,冷無殤是唯一一個見過有靈法的梓兮,他對於梓兮真正的樣子太過熟悉了,此人,雖然有些許變化 ,但同樣的,冷無殤沒有一絲懷疑的認定了兮禾就是梓兮。
兮禾這下真的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傷心,竟有兩個男子對自己如此上心,竟能一眼就認出自己,並無一絲的懷疑。
只是冷無殤對她的上心,對兮禾來說,討厭占的成分更高了些。
「小子,你叫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冷無殤再次掃了眾人一眼,視線最終停留在姬念兮的臉上。
「她是你娘?」
丫丫剛才的話同,已表明了兮禾母親的身份,而她口中的念哥哥,如不出意外,應也會認這個女人為母親。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兮禾看了一眼,拽得二五八萬的姬念兮:拽吧,臭小子,最好把這個色狼拽跑。
「如果是,那麼本王便你爹,如果不是,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本王便能要了你命!」
「憑你?哼!」
姬念兮不屑的表情更引起了冷無殤的興趣。
「殿下,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見怪。」
「本王自不會見怪,相反,本王非常高興,本王的孩子就得有這股唯我獨尊的氣勢。」
「殿下,她確實不是梓兮。」
青火琰明白了兮禾不認自己,自是有她的理由,自己雖然也想她承認自己是梓兮,可是,她從不逼迫梓兮,只會和她站在同一陣線。
「是嗎?不知二皇子這一路的尋找 ,可有什麼消息沒?」
「沒有,我只能祈求上蒼善待梓兮,讓她在這世上某一個地方好好的活著,等著我找到她的那一天。」
「二皇子果真癡情,可本王相信青靈陛下應該有告知,她理應的身份吧。」
「請殿下不要誤會,我只是當梓兮是妹妹一樣的來疼愛,並無其它想法。」
「如此甚好,請二皇子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
青火琰點了點頭,那其中的滋味是苦是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怕的不是冷無殤,而是梓兮對自己的心,從前天真單純的梓兮只把自己當哥哥,那如今聰慧的兮禾呢,他能偷偷給自己信心嗎?
「姬兮禾是嗎?本王記住了,也請你記住了,是本王的,就是上天下海,本王都會給她找回來的。」
冷無殤說完,便率先離開了,連再和青火琰客套一下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