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手忙腳亂的跟著來到夏花苑的廚房,遠遠便香氣撲鼻,肚子咕嚕嚕的唱起了空城計。不過,沒伺候好這裡女主子們,她們是不能吃飯的。
進來的姑娘們早經過第一輪相貌方面的篩選,淘汰下來的隨機編派到各苑伺候自己的新主子,留下來的姑娘便少了許多。無論主子還是丫頭,都有符合冷玹時辰條件的。
誰都不知道明天會怎樣,哪怕只有短暫的時間,如花的她們也在盡情的綻放著。
多多和奴兒謹慎小心的站在霜姑娘身後,伺候她用膳。
這位霜姑娘,貌可傾城,舉手投足間不失大家風範,很是懂禮數。
雖不同性格,卻讓多多忽然想起了燕兒姑娘,那個癡情的人,聽千月說她最後還是嫁給了瓊花城的商賈,或許那人便是拋繡球當日最急切也最『可心』的人吧。但不能與真心相愛之人好合,其中落寞與淒涼,也只有女人才會懂。
「呀!燙~」
一聲輕細尖叫,嚇得多多連忙回過神來!給霜姑娘斟茶的她無意間竟將滾燙的熱水灑到霜姑娘身上。
啪!
「該死的奴才!看你就是成心的!打你臉我都嫌噁心,還想跟我家小姐爭寵?以為將小姐傷了你就成了天鵝嗎?還不是個癩蛤蟆!」
霜姑娘蹙眉沒說什麼,沒想到她身邊的小丫頭卻先上前替她出了口氣。誰說同進宮就不能『和睦』相處了,這小丫頭原本也是想爭床奴的,如今不過先輪淘汰了,怎得就當真向著新主子說話了?誰又知道。
「來人!今天不教訓教訓這臭丫頭,還反了天了!第二天就敢下狠手,使壞,這個劣根一定得教訓!」被這黃衣小丫頭一叫喚,嬤嬤們以為出了大事,紛紛趕了來。
「別,別打小姐,她不是故意的,要打就打我吧!!」
奴兒衝過來站在多多和黃衣丫頭中間,焦急喊道。
「呦,一個丫頭,竟然還有使喚丫頭,真有架子啊?!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什麼臉!」那黃衣丫頭顯然昨天被淘汰憋了一肚子氣,沒處發去,如今替主子教訓,似乎是在為自己撒氣。
「好了,別為難她了。想她也不會是故意的。」霜兒笑著替多多解圍。這讓多多萬分感激她。
「傷哪裡了?」嬤嬤上前詢問。最近國師有可能出奇不意的招見哪個姑娘去伺候,萬一真點中了卻傷了哪個,她一百個頭也不夠砍的。
「沒事,只是紅了,擦點油便好了。」霜兒擼起袖子淺笑道。
「這丫頭,不懂事,雖然姑娘原諒她了,但苑裡的規矩不能破,拖出去,打十板子,讓她長長記性!」
嬤嬤大聲朝外喊著。不一會便進來二名士兵架著多多下去。
「小姐,小姐,你們要打就打我吧!就打我吧!」奴兒在旁淒慘的喊著,但被人抓得緊,根本衝不上前。
黃衣丫頭似乎解氣,瞪著杏眼狠叨叨的看著挨打卻毫不出聲的多多,而霜姑娘則將頭扭到一旁,不敢去看。
說不疼那簡直是吹的,多多的屁股火燒火燎的刺痛,那些打完人的士兵早就撤下,徒留看熱鬧的姑娘丫鬟們在一旁鄙夷的指指點點,讓趴在長凳的多多痛在心上。
「哈哈,這麼醜,還惦記國師……」
「不照照鏡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得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癡心妄想的壞女人,竟然明目張膽的害人,太卑鄙了……」
見刑責完畢,抓緊奴兒的人也鬆開了手,她終於掙扎哭喊著撲到多多身邊,跪在地上,抖著雙手看著趴在那裡的多多外褲上片片殷紅不敢下手摸,沒了主意,就知道哭,必竟她也只是個孩子。
「我沒事。」多多沒有哭,但雙眸卻泛著瑩瑩光芒。
「小姐……嗚嗚。」
「給你,拿著!以後長點記性,回去擦擦,別擔誤了明天的活!!」嬤嬤朝奴兒扔來一個小瓷瓶,她緊緊接住攥在手心,這可是小姐救命的藥啊。
攙扶著多多勉強走回冬殘苑,奴兒嗓子已經哭啞了,多多一直緊咬著嘴唇不發出聲音,只見紅唇破裂腥味入口,與身體上的疼痛相比,精神上的屈辱更讓她難堪。她來這裡,根本不是爭寵,何況是憑借這副不堪的容貌……
她是衰女,卻也有自尊,心中一股莫名的怒氣讓一直忍讓的多多變得堅決嚴厲起來。再倒霉,她也不會再讓人隨便欺負!死都不怕了,大不了陪千月一起過那奈何橋!
想到千月,多多忘著天上那輪將圓明月,相思斷腸。
「千月,崖底我們說好的,下個月圓夜,就拜天地,沒剩幾天了,你不能爽約,快點回來啊……」
嬤嬤給的藥膏雖然不是特效,卻還好用,沒幾天,多多便能行走自如了。
「奴兒,快點休息吧,這些天都是你替我做兩份活,別累壞了身子。」
看著在為她洗毛巾,忙前忙後的奴兒,多多不忍。
「這就好了,只要小姐沒事,奴兒做多少都開心!」
孩子般純潔的奴兒嫣然笑道,多多望著她開心的臉,這幾天的陰鬱似乎沖淡了許多。不論別人怎麼說,都不能覺得自己卑賤,應該像小草一樣頑強的活下去,衰女生存法則第一條,甄多多記了十八年。
明天,就是月中,但今天的月亮卻已如圓盤,銀色的月光灑滿陋室。
靜靜聽著身旁奴兒均勻的呼吸,多多輾轉反側,腹中飢餓感覺讓她突然心煩起來。
小心下了地,穿上身簡單衣服,多多輕輕的來到外面,聽說那個宮女僕人的膳食間離的不遠,只要不出水晶殿,她應該不會走丟的。
心中難抑的空腹感讓她的胃也疼起來,鬼使神差的離開了冬殘苑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但是她錯了,她錯在不應該這麼自我感覺良好而忘記了她本來就是方向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