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病死的!~」
身材肥胖的洪祥諾諾的回道,轉而小心的盯著那彷彿忍著怒氣的冰山臉。做賊心虛的大氣不敢喘,心中暗揣,難道,閔千月知道了那小侍的身份不成?
隱約聽到身邊傳來關節攥的咯咯響的聲音更讓洪祥混身禁不住打個冷顫,論武功閔千月或許排不上前去,但若真的發怒,風波莊的人卻是整個瓊花城乃至卞京都顧忌三分的。
現在,是兩個男人的沉默較量,洪祥在賭,閔千月也在賭,他的眼裡沒有洪祥希望的信任,而洪祥眼裡同樣沒有閔千月想要抓住的一絲不安與紕漏。
「閔某還有事,恕不能奉陪了。」
說完,不待洪祥回答,就如疾風似的從不明內情依然鬧哄的席間撤離,出了門還氣呼呼的轉身發洩般重重的關上了洪府的半邊大紅門。
咚的關門聲終於讓院中有瞬間的安靜,詫異間或許只有隱隱猜側到什麼的洪祥獨自忐忑吧。
披紅掛綠裝飾一新的喜房,紅燭搖曳,溫馨曖昧,床上靜靜躺著一名身穿新娘喜服的女子,側臉瞧去如牡丹般美麗,可是卻眼神空洞,目光呆滯,直勾勾的瞅著棚頂。
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心裡的傷,原本心如死灰想要一死了之的甄多多並沒有死……
現在躺在床上,被洪祥下了軟骨散,根本動不得,竟也喊不出,想咬舌自盡都沒有力氣,只能眼睜睜任人擺步,這是她受過的最大的屈辱。
院中的喧囂並未讓她的心起波瀾,因為她早已下了決心,即便失身,行動自如後她唯一會做的,便是死……
緩緩閉眼,二行清淚。
月光皎潔晚風清涼,偶爾傳來沁人心肺的淡淡的桂花香氣,閔千月喜桂花,院中四處可見桂樹。
可是這樣美麗的夜晚並未給心事重重的閔千月帶來好心情,僅一人在風波莊亭間獨飲,濃烈的酒精也沒能解得了他的愁。
屏退了待僕,這裡靜得甚至可以聽到烈酒吞嚥時喉嚨發出的微弱響聲。
閔千月雙肘撐在石桌上,醉眼朦朧的望著手中空杯啞然失笑,漂亮嘴角殘留的酒液在月光下泛著瑩瑩的光芒,他在笑,可給人感覺比哭泣還要難過。
如果說女人是衣服,那個豬頭女充其量是件低劣的永遠上不了架的殘次品,但是失去她,他的心卻真痛了,痛到他只有安慰自己,那不過是對遺棄她的愧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