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為了那個女人目無尊長為父忍了,可是你竟然要為她用離魄鏡!!!難道你真的不怕死嗎!!!」
白鴻哪裡不知天星要離魄鏡做什麼,正因為知子莫若父,他才會在心中剛剛對瑤芷燃起一絲愧疚時突然又將它消磨殆盡,因為那個女人,星兒才會被迷了心智,竟要去寒荒山……
他現在這個樣子去,跟送死沒有分別。
「孩兒怕死,更愛惜身體,但今天突然又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求您,成全……」
天星語氣有些緩和,眸中晶瑩閃爍,痛苦悲傷難以言喻,他緊緊抓著衣領一字一頓說著,感覺那樣可以減輕他心臟好似要漸漸停止跳動的痛。
他眼中那從未經歷過似的恐懼與無助讓白鴻猛的震驚了,心也一下子揪緊了,隱隱抽痛著。
星兒……星兒的表情,又和當年自己失去他母親,自己的妻子時有何兩樣呢?
同樣的悲傷在兩個男人之間瞬間產生了共鳴,白鴻只覺身子一沉,搖晃了下頹然跌坐在椅上。
「如果,我說不呢?」
沒有看天星,白鴻淡淡問道。
或許是感受到天星猛的長吸了一口氣,白鴻緩緩抬起有些渙散的眸,他不想失去兒子,哪怕他活著,卻已死去,哪怕他一直恨他,恨下去,因為這是他唯一的孩子,是他與已逝妻子唯一的牽連懷念……
「那麼,一,你現在便失去唯一的兒子,二……」
天星一頓,嚥了嚥口水,只覺嗓子火燒般疼。
「二,便是我失去唯一的父親……」
望進天星那堅定不可能妥協的眼,這回,換白鴻長長的吸氣了。
「好啊,好。為了女人,可以同父親拚個你死我活,還真是我的好兒子。」
白鴻冷笑,天星這股子拗勁兒,果然像極了他年輕的時候。
「不,孩兒怎會弒父呢?」
白鴻盯著天星那動也不動的藍眸,突然領悟,指著他半天啞然說不出話來。
白天星,聰明如他,又豈會看不出只要自己活著,其餘的白鴻根本不在乎呢。第二種,不過是他陪著瑤芷一起去另個世界離開這個父親罷了,說到底,都是一個意思。
拿自己做為要挾的籌碼,白天星拿捏得很準。
白鴻挫敗的歎了一口長氣,轉眼看著床上靜躺著的瑤芷,如今的她,美的讓人忘記了呼吸,英雄難過美人關,原來自己兒子眼光還是非凡,之前竟尋到了一個未破繭的蝶啊。
罷了,罷了。
白鴻搖搖頭,緩緩從衣間掏出一個精巧的錦盒,慢慢打開,裡面兩顆金色的丹藥閃著耀眼的光芒。
「原本這兩顆丹丸幾乎可以治癒你的病的,但如今看來……」
白鴻又掃了眼瑤芷。
「你和她一人一顆,這藥可聚她靈氣不散,能不能等到你回來就看她的造化了,至於你,為了能救活她,應該不會拒絕助你成功的東西吧。」
白鴻很含蓄,因為他真的擔心他這個兒子衝動之下將兩顆丹藥都給了那女人,這可是他從巫山蘭蛇王那裡求來的唯一的兩顆靈藥了。
巫山,咳……一想到這,白鴻難免揪緊了眉毛,這算什麼事兒啊。
「是,孩兒不會自斷生路,孩兒還想親眼看著瑤芷醒來呢,不然你看著。」
說完,天星迅速將一顆藥丸扔進嘴裡,嚼了嚼讓白鴻放心,隨後馬上將另顆藥丸用法力推送至瑤芷腹中。
回頭看著白鴻問道「父親這回可是放心?可以告訴孩兒那離魄鏡……」
「哼,你最好給我活著回來,否則,我可不管藥力過後那女人是死是活!」
白鴻佯怒喝道,天星聽得出話中含義,心底一暖。
「是,父親看不到孩兒,沒了平時嗔罵的對象孩兒也不忍心那。」
「就你會說話。」
白鴻看他一副小痞子樣兒,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心中稍微放寬。
「在我房裡。」
「謝父親!」
白鴻最後一字音兒剛落,白天星早已沒了人影。
寒荒山終年積雪,寒風凜冽刺骨,莫說來戰守護獸奪寶了,就算身體倍兒棒的人來這站上一刻鐘都有被凍成冰的可能。
狂風掃起地上冰冷的雪花砸在天星臉上如同刀割,厚厚的積雪一腳踩下去直末到腿肚,天星仰臉望了望天,灰朦朦一片,洋洋灑灑漫天的雪花好像永遠也飄落不完般。
一襲白衣的白天星在這樣一片望不到頭的白色天地間行走,儼然一體。
多虧白鴻給的那顆靈藥,讓天星現在身體裡如一團火在燃燒,天星知道,那是法力逐漸恢復的徵兆,不僅恢復,更有增加三倍之勢,巫山寶貝果然不凡,或許那蘭蛇王是當他做準女婿了,自不會怠慢,給了最好的東西想要徹底去了他的病根兒。
因為有離魄鏡,所以天星才可以瞬間站在這寒荒山上,否則待他用時空扭曲術到了這裡,不禁費時更是耗費法力,就算來到這裡,也未必能夠戰勝那寒山洞中的至尊靈獸。
當白天星千辛萬苦尋到寒山洞遭遇那終極守護獸時不免吃驚,原來洞中一路散落的皚皚白骨並非能力懸殊,而是……
而是這守護獸的傳聞不虛,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進來都會沒命出去,所以白父讓天星歷練也從未將他扔到這個洞外過,可如今為了它守護的定魂珠天星也只有拼了。
九頭獒的傳說在人界妖界流傳了許多許多年,傳說它一直守護著善德上仙遺落的寶物之一,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定魄珠,與獨角獸的靈角一樣的作用,但因九頭獒乃天地之間極凶之物,從來無人成功過。
其實他可以求涼祀來求瑤芷,而涼祀對瑤芷的感情來看他定會相救,但天星不想那樣做,第一次,他有了守護愛情的責任感,寧死一拼也不妥協,那便是專屬於他的愛情。
說到這裡,似乎善德上仙的赤耀珠也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