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所在的村莊本來就不大,趙恆帶著水若蘭沒有奔跑多遠便來到一間茅屋前。
趙恆停了下來,看著似曾相識的場景,眼眶開始濕潤了,此時他的記憶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那時候和自己的親娘相依為命,生活雖然很艱難,但是卻充滿快樂,這些快樂的回憶趙恆終生都不會忘記。
不知道他不在的日子,自己的娘親過的好不好。四年了,四年過去了,不知道娘親見到他,是否還能一眼認出自己不?
趙恆心裡五味雜陳,對娘親的思念也是變得無比強烈起來,他很想見到自己娘親,傾吐思念之情。
水若蘭也察覺到了趙恆的情緒,沒有打擾,只是靜靜的跟著。
趙恆一步一步朝著自己家的大門接近,趙恆的家很簡陋,前面是一間用石頭堆起來的廚房,中間是一個大院,裡面種植一些花花草草又或者蔬菜什麼的,過了後院便是一間堂屋和兩間住房,趙恆和他娘親各住一間。
趙恆透過柵欄看向大院,大院中正有一些雞鴨在四處覓食,十分的清閒,一片祥和寧靜的景象。
趙恆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大門前。大門是開著的,說明他的娘親就在家。輕輕撫摸了一下那早已經發裂的木門,過了好一會兒,趙恆才看向水若蘭,控制住不斷波動的情緒,道:「師姐,我們進去吧,我家很寒磣,師姐不要見怪。」
「不會,師弟你多想了。」水若蘭搖了搖頭,輕聲道。她的確沒有什麼厭惡或者瞧不起的想法,其實不管趙恆的出身是貧窮困苦的農家孩子還是家財萬貫的富家子弟,她都不在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趙恆進去大院,四處打量一眼,然後朝著正堂走去。
正堂的大門是虛掩著的,趙恆幾次抬起手,想要去推開,但是趙恆感覺到手臂就像是灌鉛了一樣沉重,使不出一點的力氣。
從屋子裡傳來一陣動靜,似乎是搬動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響。
過了好大一會,趙恆依然像是一根木樁一樣的站在房門外,表情顯得有些緊張還有一絲激動。他很想見到他的娘親,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的娘親,四年都沒有見,不知道她會不會責怪他。
而身後的水若蘭只是靜靜的看著趙恆,一直都保持著沉默。
最後趙恆輕輕一推,房門輕輕的被打開了。而隨著房門打開,房中的所有佈置便都印入趙恆的眼簾之中。
跟四年前想比,這裡的佈置基本上沒有什麼變,依然還是老樣子。趙恆走進屋中,把房中的什物都是打量一遍。
趙恆輕輕的邁動腳步,靜悄悄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緩緩走向屬於他的房間,朝著屋內一看,屋內的景象全部落入視線之中。
只見房間內的所有佈置跟四年前幾乎是一模一樣,看不出有任何絲毫變動的地方。整個房間雖然傢俱很簡陋,但是卻是十分整潔,一切東西都放置的井井有條。
而房間中,正站在一位中年的婦女,此時她正弓著腰低著頭打掃著房間的衛生,看不清相貌。但是看著這道背景,趙恆知道,這就是他的娘親柳如惠。這道身影,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看著眼前顯得比以前蒼老瘦弱了很多的柳如惠,趙恆張了張口,想要喊什麼。可是嘴巴張開了,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趙恆傻傻的站在門口,看著那道顯得單薄身邊辛苦的打掃著的房間的衛生。
過了一會兒,柳如惠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嘴裡叨念著:「恆兒應該快要回來吧,房間要每天收拾乾淨才行……」
說完柳如惠又是歎息一聲,繼續用掃帚清理著地面上並不明顯的塵灰。
聽到柳如惠的歎息聲,趙恆只感覺鼻子發酸,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娘!」終於忍不住,趙恆叫出聲來,只是叫出的聲音有些哽咽。
聽到「娘」這一個字,柳如惠單薄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起來,她直立起身體,卻不料長久弓著身體,猛的直立起來,腦中頓時發暈,天旋地轉,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恆兒,是恆兒嗎?」看著門口處身影顯得模糊不清的身影,柳如惠顫抖著聲音說道,說著說著眼眶開始變得濕潤。
此時柳如惠情緒很是激動,她竟然聽到有人親口叫她娘?
這是他的兒子恆兒嗎?已經四年都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了,柳如惠無時無刻不期待他的回來。雖然當時在送趙恆離開的時候,她為了自己兒子的前途著想,便忍住心中的不捨,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但是身為一位孩子的父母,看著自己的兒子遠離他鄉,她怎麼可能不傷心,不掛念。
反而,她比任何人都思念自己的兒子,每一天每一刻都思念著,她每天都叨念著自己的兒子是否回來,可是每一天她都失望了,她就這樣每天孤身一身的生活著。看著村中的人,像她這樣的比較大的年紀都是在安享晚年,而她,卻是一個人生活在這所空曠的房屋中。
沒人會想到她這四年中是如何過來的,為了一解對兒子的相思之苦,她每一天都一遍又一遍的打掃著兒子的房間,期盼兒子的歸來。
兒子當初說過會在五年內回來,但是她的隨著她的年紀漸漸變大,她不知道是否還能夠等到那個時候,特別是最近幾年,她的身體越來越不行,變得病弱不堪。而兒子回來也是她唯一的掛念。她一定要等到自己的兒子歸來,這是她一生的牽掛,如果這就要離開,她將遺憾終生。
她有的時候,後悔當初答應趙恆去學武了,因為她想到兒子從來都沒有出過遠門,萬一發生什麼意外,這該怎麼辦。他的兒子也許永遠都不會來了。這絕不是她想看到的。
眼看四年已經過去,兒子仍然一點消息也沒有,柳如惠心裡也是越來越絕望,常常都是以淚洗面。不過距離五年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這也是她每天生活下去的一種寄托。
日子就這樣一天有一天的過著……雖然過去很艱難,但是還是要生活下去的。
一位年紀即將五旬的婦人,自己獨自生活,誰用能體會她生活的艱難,恐怕沒有人會體會到。這些生活的窘迫還不算什麼,關鍵就是心理上的折磨。
時常,柳如惠在夢中夢見她的兒子遇險了。這種夢魘像是魔鬼一樣,整天折磨著她,讓她備受煎熬。
趙恆看著抬起頭的柳如惠,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難以置信,眼前這位婦人會是他的娘親?
這位婦人看上去已經不是中年婦人了,更像是一位老人。她的臉龐很是蒼老,臉上滿是皺紋,皮膚顯得焦黃枯老。如果不是這位婦人的背景像極了以前的娘親,趙恆差點就一位認錯人了。
「娘!」看著自己的娘親被生活摧殘著這幅摸樣,趙恆的心如遭錘擊。一種極度的痛苦死死的揪著他的心,讓趙恆有種深深的窒息覺。
猶記得四年前,他離開的時候,她的娘親還上去還十分的年輕,臉上也看不到絲毫的皺紋。但是現在,僅僅只是四年而已,竟然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之所以變成這樣,趙恆心裡自然無比的清楚。他的兩隻手掌劇烈的顫抖著,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娘親在場,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巴掌。
啪!柳如惠手中的掃帚掉落在地上,滿臉震驚的看著趙恆的身影。此時趙恆的樣子柳如惠已經完全看清了,雖然和當時的趙恆比起來,有了不少的變化。但是這個人是她的兒子無疑,做娘親的她對兒子天生有一種親切感,就算是不看到他的相貌,她也可以感受的出來。
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回來,柳如惠原本單薄病弱的身體突然爆發驚人的力量,變得無比的敏捷,她突然衝到趙恆的身邊,枯糙的雙手抓住趙恆的雙手,看上看下,眼中的淚水也是更流不止。
「恆兒,真的是你嗎?讓娘看看,恆兒長大了,比娘都高了。」柳如惠老淚縱橫,神情顯得異常的激動。
趙恆正待要說什麼,而就在這個時候,柳如惠突然感覺腦袋無比眩暈起來,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這股眩暈感猶如潮水般席捲而來,將她的意識淹沒,很快,她就昏了過去。
「娘!娘!娘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恆兒。」看到柳如惠眼中眼色突然黯淡下去,然後身體一軟倒了下去,趙恆頓時大驚,急忙扶住柳如惠的身體,哭喊著叫喚著。
看到柳如惠倒在自己懷裡,趙恆心裡產生一種極度的恐懼感,如果他的娘親就這樣死去的,他一定會痛不欲生的。
沒有敢做絲毫的耽擱,趙恆抓住柳如惠的經脈,一縷法力滲透進去,開始探查柳如惠的身體的狀況。令趙恆無比震驚心痛的發現,她的娘親經脈受損嚴重,顯得很是脆弱。
即使趙恆輸送法力,他也是輸入太多。這樣脆弱的經脈,一個不慎,恐怕就會破碎,後果就會很嚴重。不過讓趙恆慶幸的是,柳如惠僅僅只是昏厥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
這一點是趙恆十分欣慰的地方。
他現在心底暗暗發誓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娘親,讓她成為天下最幸福的娘親!
(這一章東風寫著寫著就流出了眼淚,為這可憐的母親,雖然明知道是虛構的,但是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彷彿就像真的發生一樣。不知道讀者看後有什麼感覺,但是東風要說的,母愛的確是世間最至深無私的愛。東風也因為主角有這樣的母親而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