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凱溫順地幫老鬼婆裝好旱煙,恭恭敬敬地把旱煙管遞給老鬼婆,便又默默地退後一步,膽怯地看著小蝶,眼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老鬼婆愜意地吧唧了一口旱煙,這才從容地把視線轉移到小蝶身上,依然用一種平靜地語氣說道:「你這小丫頭,才吃了幾天鬼飯,就來教訓起老身來了?既然你如此不知道好歹,看來老身不能一味對你垂憐示慈了。」
小蝶下意識地向後一退,旋即又向前挺了挺身,說道:「難不成還要讓我們喝一次忘情水?這沒用的。」
老鬼婆呵呵一笑,說道:「老身本來對湯藥之技頗為得意的,看來孟婆那老乞婆的湯藥之技並不是可以完全信賴的。這樣也好,省得老身一天到晚搗弄那些湯藥水,搞得一身的藥味,吃飯都快沒別的味道了。也怪老身盲目崇拜別人,自以為學了孟婆的技藝就可以了,殊不知從別人那裡學來的難免受制於人。倒丟了自己的專長,不過現在明白這個道理還不算晚,其實我的空間錯位之技才是最可靠的。」
小蝶不甘示弱地說道:「這時空錯位之技也不是你獨創的,一樣是偷學別人的,鍾馗爺爺已經窺破了其中的關竅,一樣沒用。」
老鬼婆嘿嘿一聲冷笑,說道:「鍾馗那老兒算老幾?他不過是仗著我閻王乾爹授予的特權罷了。他連我這鬼牢的門都摸不到,還有什麼本事來對付我?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他別想把我扳倒。空間錯位秘技雖然不是老身獨創,但這秘笈現在我手裡,恐怕這陰陽兩界只有老身會了。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嘗嘗我的厲害,我管叫你們永遠消失在陰陽兩界之外,誰也找不到你們。」
看著老鬼婆如此自信,小蝶和夏怡可不免有些慌神。
老鬼婆得意地笑了笑,又說道:「我知道鍾馗早就懷疑老身了,而且一直在暗中調查我。可是,這地府和陽間一樣,辦案一樣要講證據。只要老身讓你們永遠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外,任憑鍾馗老兒他多麼能耐,也拿老身沒法。」
小蝶明顯感覺到底氣沒剛才足了,下意識地看了夏怡可一眼,眼神中隱隱露出一絲慌亂來。
夏怡可忍不住驚慌地說道:「你想怎麼樣?別忘了你的兒子,你雖然成了鬼,但你根本保護不了你兒子,你們的罪行一定會被公安查到的,到時候你兒子恐怕只能在監獄裡度過餘生了,除非你把他也帶到身邊,永遠躲在這鬼牢裡。」
老鬼婆不屑地看著夏怡可,嘿嘿一聲冷笑,說道:「你說的是那個劉悅嗎?他一個小小警察,豈能奈何於我?恐怕此時他已經自身難保了,顧命尚且不能,哪裡還有能耐去查我兒子?」
夏怡可大吃一驚,慌忙問道:「你把他怎麼樣了?」
老鬼婆又一聲冷笑,說道:「他一樣被老身困在這鬼迷宮裡了,你們還有沒有機會重逢,就看你們的運氣了。不過,就算你們重逢了,也不過是多一個在異域苟延殘喘的夥伴而已。」
「你什麼意思?」小蝶差不多快要崩潰了,老鬼婆的能耐確實超出她的想像,鍾馗恐怕也不一定是她對手。
老鬼婆憐憫地看著小蝶,說道:「傻孩子,你現在後悔已經遲了,老身現在誰都不相信,連我的親兒媳都不相信,更別說是你。你就好好地享受老身給你們準備的異域墳墓吧。你將和你們感興趣的,和關心的所有人啊,鬼啊什麼的,一起迷失在這迷宮裡。只要老身將這迷宮大門一閉,誰也別想找到它。除非你們也學會了空間錯位秘技。」
小蝶和夏怡可聽了老鬼婆的話,驚得面面相覷。
老鬼婆用欣賞的眼神最後看了看夏怡可和小蝶,徐徐從凳子上立起身來,對小凱說道:「好孩子,我們走吧,我們去見鍾馗那老兒,他不是還在等著老身嗎?老身這就自動送上門去,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老鬼婆說完,一聲尖利地長笑,順手把愣在一旁的小凱一拉,便迅速轉到另一側的拐角去了。
小蝶和夏怡可不及細想,心知不妙,慌忙追了過去。可是,等她們衝到拐角處,哪裡還有老鬼婆和小凱的影子?
小蝶知道老鬼婆已經出了迷宮,為今之計追也沒用,便理智地停了下來。
夏怡可還驚慌地到處亂轉,可是現在鬼牢裡的格局完全變了,根本就沒有出路,連剛才的鬼迷宮也似乎消失了。她們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時,立刻發現身處的環境一下子變得非常空曠,霧茫茫的一片,無邊無際。
這是什麼地方?
小蝶和夏怡可一起迷茫了。小蝶拉起夏怡可在霧海裡亂躥,直到筋疲力盡才頹然地停了下來。
她們慢慢明白過來,她們已經被老鬼婆用空間錯位之技丟棄在這裡了。難道這裡真的是獨立於陰陽兩界之外的異域?這裡真的為人鬼不知?
她們原本以為老鬼婆不過是把她們困在鬼迷宮裡,在那裡至少還能看見牆壁和房間,雖然壓抑,卻還有一種依托感。現在處在這無邊無際的白霧中,除了腳下的光地以為,看不見,也感覺不到任何東西。此時,她們心裡的那種無所依托的空虛感油然而生,這種感覺讓她們無所適從,忍不住地心慌。
「這是什麼地方?」夏怡可心慌意亂地問同樣迷茫的小蝶。
小蝶茫然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所在。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夏怡可更加慌亂地問。
小蝶畢竟是鬼,在這樣的異域,恐懼感自然沒有夏怡可明顯,她強作鎮定地說道:「看來我們只能等鍾馗爺爺他們來找我們了。」
「萬一他們真的找不到這裡怎麼辦?」夏怡可絕望極了。
小蝶沒有回答夏怡可的問題,因為她也心裡沒底,不過為了安慰夏怡可,她最後還是自我安慰地說道:「放心吧,鍾馗爺爺一定有辦法的,實在不行,他還可以想辦法逼迫老鬼婆親自把我們從這裡放出去。」
這顯然是自欺自人。夏怡可心裡很清楚。